你怎麽不寫書呢

  她們的身側,塞納河黑夜闌珊的一隅,水色粼粼,有誰捧起支離破碎的月亮,如是,佛龕前的少女終於垂眸,憐惜被摧折一地的白薔薇。


  墨姒顏不知怎麽,想起了自己被迫搞了一個可憐兮兮無家可歸小白花人設的雨夜。


  “要不要,跟我去見見世麵鴨?”


  一小時以後。


  “嗯?”


  “你說的見見世麵,就是這樣?”彼時,這位千金小姐看著墨姒顏和一隻白白淨淨的布偶貓麵麵相覷。


  一時,啞然。


  一路幽深的白薔薇的荊棘,幽綠的藤蔓纏繞著黑夜,冷寂無聲,有一種莫名的壓抑。


  這種陌生的地方,讓她下意識地緊繃。


  有點,危險。


  那隻布偶貓似乎不怕生,靜靜地“看著”墨姒顏,那雙眼睛很漂亮,深海一樣的幽藍色,有種說不出的神秘。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在這隻仙氣滿滿的布偶貓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同類的氣息。


  傲嬌,而且公主病。


  這位千金小姐嘖嘖:“墨姒顏,我警告你不要見色起意。”


  她很懷疑,她的閨蜜和她穿越這麽古老的城區,就是因為覬覦這隻美得不像話的布偶貓。


  然後,她看著自己的閨蜜眉眼彎彎地哄那位傲嬌的主子:“瞎瞎,過來。”


  瞎瞎當然沒有理它,甚至,毫不掩飾它的嫌棄。


  “喵?”你上次欺負了我。我還沒決定原諒你。


  “過來鴨——”墨姒顏的聲音很糯,甜甜地說道:“我有小魚幹。”


  “喵?”你別騙我了。


  不信!


  瞎瞎這麽可愛怎麽可以欺負!


  女主,麻煩你做人。


  她的閨蜜也覺得不忍直視:“我還不知道你調戲起來人畜不分了。”


  這明顯就是誰家的布偶貓,不過,她覺得很奇怪,墨姒顏竟然知道它的名字。


  “噓——”墨姒顏一指輕輕壓著胭脂色的紅唇,悄悄說道:“聲音小一點,別被發現。”


  “做賊心虛。”她的閨蜜對此很嗤之以鼻。


  不過,她還真的擔心墨姒顏一朝失足對這隻布偶貓下手了。


  “瞎瞎?”


  墨姒顏一本正經地看著它:“你不認識我了?”


  “小姐姐不愛你嗎?”


  此前拿著惡毒嫡女小白花劇本的小仙女循循善誘:“過來,我以後保證不會欺負你。”


  “喵?”真的?

  你把我當單細胞生物?

  看出它的遲疑,墨姒顏很純良地說道:“小姐姐宇宙第一甜,說話算話。”


  於是,這隻布偶貓還沒意見,她的閨蜜首先被惡心了。


  “墨姒顏,好好說話!”


  墨姒顏頗為幽怨:“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她的閨蜜終於紆尊降貴地與她平視,四散成花的裙擺輕輕掃過一地的塵埃。


  “我現在懷疑司先生可能遇人不淑了。”


  她頗有些嚴肅地說:“你不想著他,卻在這裏撩一隻萌蠢萌蠢的布偶貓?”


  “明人不說暗話,我建議你矜持一點。”


  “亂說!”墨姒顏煞有介事:“它一點也不蠢。”


  也許,還比你心機。


  然而,她的閨蜜不準備繼續浪費時間了。


  這位千金小姐施施然地起身,細密的碎鑽繞著腳踝,如是攀附著脂粉金堆的蛇,renecaovilla裸粉色的綢帶稍稍散了一點,有種妖冶且慵懶的味道。


  然後,風流跌宕,一寸春光,她緩緩轉身時候搖曳如花的身姿倏地一僵。


  那裏,不知何時,逆著一地月光站立的那位先生出聲說道:“瞎瞎,過來。”


  冷淡,刻薄,透著那麽一點拒人千裏的淡漠。


  “喵!”這隻白白淨淨的布偶貓終於沒有剛剛那麽愛理不理了,輕輕走到那位先生的腳邊,習慣性地蹭蹭。


  它在撒嬌。


  然後,那位先生抱著他,撫摸著它的軟軟綿綿的耳朵,緩緩出聲:“你怎麽在這裏?”


  這話,明顯是對墨姒顏說的。


  也因為如此,她的閨蜜終於認認真真地看向那位先生。


  不修邊幅,酩酊風流,眉目間有一種沉澱的滄桑,當然,還有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沉蘊,或者內斂。


  不論怎樣,都不是那種一見即過的路人。


  不過,他的目光一如深海,十足幽冷,透出一種難辨的陰沉,明顯,不好相與。


  墨姒顏當然理解她的閨蜜為什麽石化,原因無它,她的父上有那麽一張傾國傾城人畜通殺的臉……


  當年風華並舉的葉家三少爺,殺傷力自然不容小覷。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迷路了。”小仙女毫不臉紅地說。


  夜先生確實不信。


  這位冷靜理智還非常刻薄的高級知識分子冷冷地看著她,想起了自己不久以前還被她楚楚可憐地套!路!了!

  沒有道理。


  他不能再違背自己的原則,十多年的冷靜,不能破例。


  “夜先生,你會收留我吧?”墨姒顏天生一張單純無害的臉,用她的話說,這是天生的綠茶。


  不演的話,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浪費。


  “不會。”夜先生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暗裏,那張明豔此刻非常僵硬的臉,隱隱有些熟悉。


  卻一時記不起是誰了。


  或者,像誰。


  “為什麽?”墨姒顏抬眸,眉眼灼灼地看著她的父上。


  這就翻臉了?

  此前不是好好的嗎?


  “男女授受不親,這不是你說的嗎?”夜先生神色淡淡。


  墨姒顏:……


  我這不是不想眼睜睜看著你被隔壁性感妖嬈的Hannah攻略嗎?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很好。


  “然而也有滴水之恩當以身相許的道理。”說完,墨姒顏意識到不對,訕訕地解釋“不對,說錯了。”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彼時,她看著表情略略複雜的父上,一本正經地說道:“夜先生,你不能看著楚楚可憐的小仙女無路可走吧”


  “想想,如果你的囡囡也遇上這種情況……”


  或許囡囡兩字觸動了他的某些神經,墨姒顏注意到她的父上的神色略微一變,有些陰沉,或者晦暗。


  然後,她聽到這位刻薄地說道:“我想,我的囡囡至少腦子不會有問題。”


  “這種愚蠢的假設,沒有任何可能。”


  墨姒顏:……


  可能,她沒有隨你。


  墨姒顏一臉憂傷,簡直懷疑人生了。


  夜先生一句話告訴她門都沒有:“以後,麻煩你離這裏遠一點。”


  “我和瞎瞎,喜歡安靜。”


  夜先生一走,她的閨蜜終於回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墨姒顏,你不會真的準備出牆了?”


  “雖然但是這位……”她似乎忘記這位的稱呼,略略一想,繼而說道:“夜先生,長得不錯,甚至年輕二十年的話,也許可以與司先生相提並論。”


  “不過,你們這種年齡差有點凶殘。”


  “真的,不合適。”她一字一字艱難地說:“所以,冷靜一點?”


  墨姒顏:……


  女主無法冷靜。


  她看著自己的閨蜜,一言難盡地說:“你怎麽不寫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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