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葉長笙,你缺一個女朋友。”
這是墨姒顏被這位挑剔且毒舌的葉少爺蹂躪一小時以後得出的結論。
葉長笙今晚真TM不是人了。
作為一個可甜可鹽的小仙女,墨姒顏一向以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大殺四方,矜持含蓄小可愛,官方智商180,可是,葉長笙的眼裏她似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智障?
你告訴我,一個智障怎麽惡貫滿盈。
這種狗逼寫手的詞匯都這麽蒼白嗎?
“一個網文界聲名赫赫閉月羞花的大神至今單身,你讓三千萬書粉怎麽想?”
“那些24小時在線的女友粉怎麽想?”
“帝都名媛為了你都已經差一點看破紅塵了!”
“葉長笙,你都三十了!”
“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墨姒顏深深以為,葉長笙但凡有對象,也不至於這麽晚了來作她……
“你自己反省一下,你的手機套餐用不完的原因。”
“順便,反省一下你的稿費花不完的原因!”
小仙女可以說十分嫉妒了。
半晌,葉長笙眸色一沉,涼涼地說道:“某人跟我說,妹控不配有女朋友。”
墨姒顏:……
我又又又打臉了嗎?
然後,略略一想,自己大概也許可能似乎真的說過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這不是擔心你遇人不淑?”
“嗯?”葉長笙聲音微冷
墨姒顏措辭很嚴謹:“沈輕薇一直對你居心不良,我這不是怕你被她占便宜?”
“想想,沈家有沒有一個好東西?”
“沒有!”
“沈先黎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一擲千金花前月下帝都第一風流。”
“由此,可以一般推論沈輕薇也非一心一意的女人。”
“我被綠了那麽多次,自然不想你重蹈覆轍。”
“不然,你就會因為“言情扛把子劈腿業內知名人士沈家千金私下原來這樣不檢點”上頭條!”
“名媛都是高端玩家,你最好不要做魚。”
“葉長笙,你別不知好歹了。”
葉長笙一直沉寂不言,墨姒顏暗暗一想,總結說道:“你是葉神,想跟你風花雪月苟且一生的小甜甜那麽多,男人,人品可以差一點,眼光不能。”
很好,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對於一個不會談戀愛的狗逼寫手的包容,同時,不動聲色地指控了一下對方的不信任行為。
“沈小姐,哪裏不好?”葉長笙慢條斯理地說道,話裏,有一種一貫雲淡風輕的味道。
沈小姐?
你以前不是跟我一起說沈抄抄?
“一把年紀還說自己少女感十足朋友圈竟然曬了我最喜歡的oblenes糖漬櫻花色!”
“一直拿我跟沈韶光比較還大言不慚地說我長了一張炮灰白月光的臉書裏活不到下一章的那種!”
“名媛一枝花?我沒見過這麽相貌平平的一枝花!”
“你不知道,她跟沈先黎狼狽為奸。”
“天後女作家?她隻有作這一點沒水分!”
“誰不知道XX文學的董事長是她三叔的表哥的女朋友的前夫!”
“沈輕薇除了性別,哪一點配得上你?”
“同行?”
“你別天真了,同行離婚率最高沒有之一。”
“你不怕她抄襲你的新書?”
“而且,告訴你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說到這裏,墨姒顏刻意地一頓,爾後,軟軟地說道:“沈輕薇她有一個很難以啟齒的癖好。”
“不為人知,你怎麽知道?”葉長笙十分冷淡。
墨姒顏:???
這不是重點。
“你不問問我是什麽?”
“不問,你就不打算說了嗎?”葉長笙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定神閑。
“當然,你說與不說不影響我對沈小姐的判斷。”
墨姒顏:……
你這已經不是傲嬌而是找死了。
“葉長笙,你已經無可救藥了!”
墨姒顏看了一眼時間,距離12點不到一分鍾。
“跪安吧!”
“嗯?”葉長笙氣息一凝。
“你跟沈輕薇真是天“作”之合!”
墨姒顏可以說很囂張了:“另外,提醒你一下,你的一小時國內通話時間已經沒了,可以放心。”
“以後不要試圖以任何拙劣的借口勾搭我!”
“你竟然掛了葉神的電話?”程大小姐打完一局王者,看著鹹魚氣息滿滿的墨小姐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合適,不過,過去一直是墨姒顏“寵”著葉少爺。
畢竟,墨姒顏一直覺得自己和葉長笙的“父女”關係是導致這位閉月羞花的葉少爺沒人追的主觀原因。
至於客觀原因——
她一定程度上讓葉少爺對異性失去了興趣……
此時,葉家。
葉嬌人與沈先黎依依不舍地分開,轉過回廊,不經意地看到了倚著金屬鏤花的欄杆俯視下方的葉長笙。
這個一向溫潤如玉的少爺,此時,眉眼低垂,一身危險且慵懶的氣息,像是,錦衣夜行的修羅主,睥睨深淵。
葉嬌人一瞬想起了月光被風分割的那一晚,長夜闌珊,她認知裏淡然無爭心性不俗的葉家公子爺,不再深藏,終於暴露了他心裏唯一的柔軟。
骨中骨,血中血。
以及,他所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冷戾且殘忍的一麵。
我說,誰碰她,我要誰的命。
葉長笙的這句話,令她恐懼。
葉嬌人已經不想去回憶那晚,那是一個噩夢,令人窒息。
隻是,今晚,她在葉長笙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氣息……
風裏,茉莉花的氣息一點點彌散。
葉長笙凝視著下方,冷寂無言,葉嬌人以為他沒注意到自己,準備轉身。
“你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葉長笙的聲音,沙啞且詭譎,十分滲人。
葉嬌人渾身一僵:“哥哥——”
葉嬌人怕葉長笙嗎?
當然。
以前,她或許嫉妒自己名正言順的哥哥一直偏心墨姒顏,希望葉長笙什麽時候也可以正視自己這個妹妹,現在……
葉嬌人隻想離葉長笙遠一點。
葉家,誰也不知道這位含章素質的少爺其實也有陰冷非人的一麵。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
“沒有!”葉嬌人下意識否認。
“是嗎?”
葉長笙凝視著夜色,不知在想什麽,眉目間頗有一分說不出的寂寥。
“我有沒有說過,不喜歡有人在我麵前說謊?”
葉嬌人很喜歡葉長笙的聲音,清冽且低沉,十分自在,頗有一種野鶴閑雲的味道,她一直認為這是最適合枕月聽風吟誦一首長相思的聲音。
隻是,此刻壓抑不已。
“說過。”葉嬌人說得磕磕絆絆。
“那你,做不到?”
“沒有!”葉嬌人除了否認,不知道說什麽。
“嗯?”
簡單一個字,葉嬌人卻是覺得十分滲人,背影明顯透出一分緊繃。
“一切都是鄭莞一手策劃,我不知情。”
葉嬌人一臉惶然:“哥哥,我沒打算害墨姒顏!”
“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葉嬌人當然知道葉長笙指的什麽,昨晚她和墨姒顏差一點因為公爵夫人的藍色噩夢反目,僵持了很久。
其間,少不了一些言辭衝突。
不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是鄭莞在有意地針對墨姒顏,她全程都是一個“背景”。
葉嬌人不覺得自己需要為此付出什麽。
而且,葉長笙也沒立場。
“沒打算——”葉長笙淡淡地重複了一聲,爾後,低聲說道:“那就是順水推舟了?”
“不是!”葉嬌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確實是想借著鄭莞的手讓墨姒顏難堪,甚至身敗名裂。
不然,葉長笙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她很清楚,與墨姒顏一比她在這個哥哥的心裏什麽也不是。
墨姒顏,那是他的命。
“你覺得自己沒錯?”
“沒有。”葉嬌人囁嚅地說道,根本不敢直視葉長笙。
“我最討厭兩種人,女人,自作聰明的人。”
這一刻,他的目光看過千年荒蕪,江山王權,美人霸業,曾經權柄在手的天子親信,把持朝政的閹黨之首,風華絕代的第一佞臣,一怒為紅顏的年輕督主,所有溫潤,都覆長夜。
“不巧,你兩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