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能打
早間軍訓,墨姒顏注意到對麵物電學院似乎換了一個教官。
她視線在操場一掃,並沒看到戰淵的身影。
“墨姒顏,請你端正態度。”程程悄悄在背後戳了戳她。
“什麽?”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提醒你別出牆。”程程意味深長地看一眼物電學院的方陣,低聲說道:“你已經看那邊很久了。”
“有嗎?”墨姒顏擺明不承認。
她原本還想能不能從戰淵這裏了解一下信息,沒想到他竟然不告而別。
“我聽莫長安說,陸戰隊那邊上級的調令,把他撤了。”
“跟我沒關係。”墨姒顏眉眼彎彎,一臉傲嬌。
既然戰淵不行,那麽隻能借司堇聿的手。
墨姒顏下意識摸了摸那個幾何切割的綠水晶,冰冷的觸感,卻讓人很有安全感,很奇怪,她竟然一點也不懷疑戰淵的動機。
或許,是因為他提到葉硯之的時候,一臉坦然與敬畏。
接下來的軍訓,墨姒顏甚是中規中矩,程程私底下被莫長安哄得服服帖帖,難得也沒有作妖。
是以,經管院女生方陣的學生發現一個問題:最不安分的人竟然從良了。
好!無!聊!
如此,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因為帝都大學的學生主要是世家子弟,考慮到嬌生慣養,軍訓也很人性化地分為上期和下期,一周結束後,會有兩天假。
那晚之後,墨姒顏察覺到自己對司堇聿可能居心不良,有點方。所以許助理再來接她的時候,她認真找了一個理由拒絕:“缺寢會扣學分,不能拿獎學金。”
許助理心說你一個學渣是不是想多,簡單跟司堇聿反應一下,他倒是沒說什麽。
不過有一點:拿不到獎學金,大刑伺候。
許助理覺得,大刑伺候是一個很羞恥的說法……
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墨小姐,此刻已經鬱卒到無藥可救。
上午軍訓結束,墨姒顏不想看程程和莫長安膩歪,直接回寢室,主道人多,她挑了一條林木幽幽的石子路。
但凡高校,總有那麽幾個適合情侶的地方,墨姒顏沒有見識到你儂我儂,卻是不巧,碰到一場群毆。
說群毆也有些不妥,畢竟六對一而已。
未免掃了人家的興致,她稍稍往後退了退,靠到一棵古老的刺槐上。
陽光自橫生的枝椏落到她的臉上,微闔的明眸,有那麽幾分散漫的味道。
遠遠的,聽到一個男生邪氣地說:“苟以,今天落到本少的手裏,我廢你一隻手信不信?”
“我再說一次,我姓Gou,第一聲。”那個少年弱弱地說道。
“你已經念錯很多次了。”
艸!哪裏來的小可愛!
墨姒顏稍稍側眸,看著那個少年,唇紅齒白,十足的奶狗。
“陸少,人家嫌棄你沒文化。”一個男生如是揶揄。
聞聲,那個被稱作陸少的男生輕嗤一聲,邪邪道:“放心,我等一下就教教他,什麽是拳頭比知識重要。”
“你們這樣欺淩同學,會被校際處分的。”
“是嗎?”那位陸少回身看看身後的幾人,痞氣十足:“你們聽到嗎?他說本少要被校際處分。”
笑話!
“苟以,說你蠢,你還真的沒腦子。”
“我的父親是校董,你覺得誰敢處分我?”
很明顯,他根本不把校規放眼裏。
此言一出,旁邊那幾個男生自然是附和。
“不錯,帝都大學,陸少要辦誰,還不是看他的心情。”
“隻要他一句話,帝都大學你一分鍾也混下去。”
“說起來,也是你自己蠢,跟誰作對不好,偏偏選中陸少。”
“墨姒顏那個女人就算貼上來,我都不想玩,你竟然還敢公然聲援她。”
“苟以,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一個男人。”
那人說完,一步上前,一手拍了拍那個少年的臉,說出的話直白且侮辱:“不如,你讓我們見識一下?”
人!渣!
墨姒顏原本不想摻和,恃強淩弱,逞凶鬥狠,帝都這種地界,真的是稀鬆平常。
更何況,那與她無關。
隻是,當那個少年把墨姒顏三個字擺到明麵,她卻是無法視而不見。
若是理解無誤,那個被欺淩的對象,是聲援她的學生之一。
至於以那個陸少為首的六人,則是許嬌人的備胎常備軍。
聽到那人的威脅,苟以的臉色白了白,這種蔑視人格的侮辱,他無法忍,也不能忍。
然而,此刻受製於人,他除了感受到那放在自己皮帶上的手緩緩下移,什麽都做不到。
羞憤之中,他突然聽到一聲隱隱的低笑:“誰敢,動本宮的狗試試。”
獨屬於少女的嗓音,本是甜糯糯的,卻因為刻意壓低,而多了一種神秘的冷感,令人心上一顫。
他不受控製地轉頭,視線裏,刺槐樹下的少女一身慵懶,明眸灼灼,微勾的紅唇,如是重絳花的胭脂,透出三分輕佻,一笑而傾蒼穹萬裏。
“陸少,這是墨姒顏。”一個男生低聲說道。
墨姒顏並不說話,依然是倚在刺槐上的姿勢,那張桃花十足的臉,淡定且囂張。
擺明,沒把那幾人放在眼裏。
見此,陸少即是陸然不禁諷聲一笑,眸間戾氣一深:“本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
“墨姒顏,知道本少看你不順眼,你怎麽還敢撞到我手裏。”
聞聲,墨姒顏好像不介意,一手若有似無地拈了拈,她明顯氣定神閑;“陸家人?”
“帝都有幾個陸家,墨姒顏你心裏沒數嗎?”陸然身旁的一個男生隨之說道。
“陸修沉那個陸家?”她一腳在地上碾了碾,眉眼彎彎。
“不然,你以為是哪個陸家?”
墨姒顏沒說話,低眉之間,睫毛的剪影顫了顫,令人心上一癢。
其實,她這種看起來粉糯糯甜的不像話的妹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隻是,此刻有葉嬌人珠玉在前,她這個聲名狼藉的私生女,便隻會讓人厭惡。
見她沉默不語,陸然以為是怕,不由更肆無忌憚:“怎麽,你覺得以陸修沉和葉家的關係,我會投鼠忌器?”
“墨姒顏,你是不是天真?”
在場之人自然清楚,陸家主陸修沉是葉家二小姐葉婠婠的未婚夫,墨姒顏名義上的二姐夫,隻是,婚事由老一輩商定,陸修沉與葉婠婠並無往來,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提起。
如今,墨姒顏提起陸修沉,便會讓人以為,她借此攀附,虛張聲勢。
“墨姒顏,陸家正牌的少爺在這裏,何必舍近求遠?”
陸然邪邪一笑,看著她的眸光如是螻蟻,輕蔑十足:“不如,你求我——”
“說不定,我就放過你。”
此言一出,那些人俱是笑得心照不宣,痞氣且下作。
帝都的世家子弟,多是紈絝,自然沒有什麽同情心,相反,看著一個好欺負的女人,都會不遺餘力。
畢竟,這能滿足他們一種征服的快感。
感受到那些人不懷好意的眸光,苟以不免有些急:“墨姒顏,你趕緊走,他們不是什麽好人。”
“陸然他不是東西!”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墨姒顏低眉一笑,朝著幾人走來。
她走得很慢,腰肢款擺,如是行走在彼岸往生的妖,執著一柄六十四骨的紙傘,隱約是地獄裏的佛桑花,蔓延一路的深淵。
那一刻,天地都失色。
陸然幾人失神的功夫,墨姒顏已經在他身側站定,那纖柔無骨的手虛抬,輕描淡寫地捏住他擱在苟以肩上的手,暗一用力。
“不想跟我玩?”
她眸色一沉,前一刻還是軟萌無害,這一刻周身的氣息便已經不同,那種冷,屬於上位者生殺予奪的雲淡風輕。
“可是,我想跟你們玩玩。”
至此,她稍稍一頓,轉而笑道:“這可,怎生是好?”
見過墨姒顏身手的人不多,沈先黎算是一個。
是以,很少人知道,她不僅無恥,還很能打。
陸然幾人被墨姒顏一腳撂倒的時候,集體懵逼,明顯猝不及防。
這個妹子很超綱!
墨姒顏對於力道的拿捏顯然遊刃有餘,每一腳都是要害,絕不拖泥帶水,那姿勢,囂張且流氓,苟以在一旁簡直看瞎眼。
不到一分鍾,墨姒顏已經親自用姿勢告訴他們什麽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
那個身手,可以說相當大哥。
墨姒顏一腳隨意地在一個男生GUCCI的T恤上擦了擦,笑得人畜無害:“你說得對,拳頭比知識重要。”
幾人沒穿軍訓服,擺明不是新生,加之嘴巴那麽欠,她也沒打算留一手。
GUCCI男身體一抖,有些口不擇言:“那……那句話是……是陸少說的。”
“抱歉,那是我記錯了。”墨姒顏似是恍然,爾後看也不看,右腿往後一伸,在陸然那件明顯價值不菲的襯衣上蹭了蹭。
順便,撥出一個電話:“程程,下午幫我請假。”
“理由?”
“見義勇為——”她驀地一笑,一臉輕佻:“手酸。”
眾人:……
你TM用的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