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論打臉的姿勢
“墨姒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葉嬌人的麵色隱隱一僵，看著麵前笑靨如花的少女，她垂在身側的手無聲一緊，那鑲嵌著水鑽的指甲，陷得一深再深。
每個人都有軟肋，葉嬌人自然也不例外。
她討厭葉婠婠，更討厭誰都把她跟葉婠婠比，那個完美無缺的女人，無聲無息地把她逼到塵埃。
帝都誰人不知葉家二小姐葉婠婠天香國色氣韻不凡，乃是權貴子弟心之所往的白月光，她像是雲空萬千裏開的一朵藍蓮花，似乎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至於她，永遠是手下敗將。
“怎麽，三姐姐這是惱羞成怒？”墨姒顏眼眸彎彎，一臉無良。
“那你，有什麽資格提葉婠婠？”
“墨姒顏，我該不該提醒你，你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而我，永遠是葉家的掌上明珠。”葉嬌人驀地一笑，看著她的眼神輕蔑十足。
任何人都可以無視她，唯獨墨姒顏不可以！
她也分不清什麽時候開始，她對她的輕視慢慢扭曲，變成一種羞於啟齒的嫉妒……
沒人知道，因為墨姒顏，葉嬌人心裏悄無聲息地困了一頭獸。
肆無忌憚的墨姒顏，一臉無恥賣萌的墨姒顏，以及那個壞起來軟糯得不像話似乎全世界都要團寵的墨姒顏，甚至比葉婠婠更讓她失控……
讓她，想不惜一切地毀！
葉嬌人這個女人一向自恃身份，習慣性扮演一株我見猶憐的芍藥，很少會把情緒寫在臉上。
此刻，墨姒顏看著她眸間幾乎是撕裂的陰冷，胭脂色的紅唇隱隱一勾：“三姐姐說得不錯，我確實名不正言不順。”
“隻是，你以為我稀罕葉家的族譜？”
“不稀罕的話，你留在葉家做什麽？”葉嬌人諷聲說道。
私以為，墨姒顏不過是嘴硬而已。
“自然，是礙你們的眼——”墨姒顏看著葉嬌人，眸間是狡黠更是算計。
墨！姒！顏！
葉嬌人忍了忍，壓下心上莫名的戾氣，不知是想到什麽，她陰鬱的麵色驀地一軟，如是煙消雲散。
好像，此前的劍拔弩張都是錯覺，而她，一直是那個得體的三小姐。
“話已至此，那你說說怎樣才可以放手？”她盡量平心靜氣。
“放誰的手？”她稍稍挑眉，三分玩味七分輕佻。
“沈先黎——”葉嬌人看著她明眸灼灼，近乎一字一句。
“三姐姐，你的眼光不好，真的不好——”墨姒顏的聲音軟糯糯，有一種莫可言說的甜，那種骨子裏的嫌棄，便愈發明顯：“沈先黎那廝十足禽獸，除了沈家根本無一可取，要臉沒臉要腹肌沒腹肌。”
“你說，你圖的什麽？”
墨姒顏這個女人一向看戲不嫌手軟，葉嬌人自然是知道她的話外之音，隻是，沈先黎這個倚仗，她不能不要。
葉婠婠在葉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且有陸家家主那個未婚夫，她若想與之一爭高下，自然是不能僅僅靠她的父親葉行凡。
葉嬌人學會的第一個道理，就是為自己打算。
見她不說話，墨姒顏稍稍斂眸：“既然看不上我，那我不要的男人，你怎麽那麽想要？”
“葉嬌人，做女人可以沒腦子，卻不能不傲嬌。”
“你——”葉嬌人深吸一氣，驀地收聲。
她似乎意識到一點，墨姒顏根本故意激她。
“既然你不要，為什麽不把他給我？”
“況且，你也不虧——”說到這裏，葉嬌人拿出一份不動產權轉讓書，循循善誘：“葉家容不下你，我可以給你一個倚仗。”
“三姐姐還真是闊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彼岸新都的地產。”
墨姒顏緩緩拿過那份轉讓書隨手翻了翻，爾後明眸如花：“我竟不知道，我這個未婚夫一點不便宜。”
見她一臉我TM好像看走眼的無奈，葉嬌人無聲往前一步，此刻隔得近，那般欺霜賽雪的拈花之顏，便真正一眼驚豔入骨。
墨姒顏，美得很囂張！
“所以，這個買賣你不虧。”葉嬌人看著她水漾漾的桃花眸，意味深長。
“隻是，這樣是不是不厚道？”墨姒顏一臉煞有介事。
許嬌人：……
本小姐有一聲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個壞起來令人發指奶凶奶凶的花瓶女跟她說不！厚！道！
葉嬌人覺得自己二十年的世家女修養差一點分崩離析！
“墨姒顏，你別得寸進尺！”
“是嗎？三姐姐這麽以為？”
“難道不是——”葉嬌人冷聲一笑，轉而餘光看到側前方某人的暗示，她終是話鋒一轉，溫軟的嗓音有一種近於詭譎的沙啞：“墨姒顏，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跟你的母親，一樣貪得無厭。”
此話一出，墨姒顏臉上的漫不經心悄然一斂，本是閑閑翻著轉讓書的手無聲一頓，隻瑩白如玉的尾指點了點，“三姐姐解釋一下，什麽是貪得無厭？”
見此，葉嬌人又是靠近了幾分，那嗓音竟有了一抹地獄血腥的飄渺：“難道你不知道，當初你的母親不知廉恥勾引葉家三少爺葉硯之，讓他身敗名裂，你以為，為什麽你沒資格上葉家的族譜？不過是因為你的母親自甘下賤。”
“葉家，怎麽可能讓不三不四的女人壞了規矩。”
“葉嬌人，你有膽再說一次？”墨姒顏眉眼彎彎，分明還是那般萌軟得不像話，隻是，離她那麽近的葉嬌人很清楚，她骨子裏突然的冷，像是虛天亡神座下枯朽的刀，令人戰栗不已。
她不理解，為什麽一個一無所依的人，可以有這樣毀滅的氣息。
然而，她更清楚自己沒有退路，她之所以說這麽多，等的就是這一刻。
“墨姒顏，你要是自欺欺人，我會看不起你——”葉嬌人稍稍傾身，幾乎是陷入她煙雨沉沉的眸裏，那裏像是永寂的深淵，而她，再沒有爬上來的可能。
“你再怎樣，也不能否認，你的母親就是一個賤人。”
此話一出，她驀地一笑，像是西天佛窟裏滅不下六欲的蛇。
許！嬌！人！
墨姒顏將那一份轉讓書甩到她的臉上已經是情理之中，至於那個力道，自然是沒有憐香惜玉。
永遠高高在上的葉家三小姐，那一刻狼狽不堪，微顫的香肩，欲語還休，真正的梨花一枝春帶雨。
“阿顏——”像是委屈，像是不信，更像是不甘。
“你怎麽這樣？”
“怎樣？”墨姒顏倏地近身，幾乎是吐息如蘭：“三姐姐嘴上說不要，身體卻不這麽想。”
墨姒顏一手緩緩撫上葉嬌人的臉，從眉梢至下顎，如是畫眉一般繾綣，流連的力道，悱惻入骨：“它自己送上來，難道我不打？”
“最難消受美人恩——”
墨姒顏的身上有一種隱秘的冷香，此刻離得近，葉嬌人才發現那根本是一個魔障，讓人壓抑到窒息。
而她的手，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涼。
不知怎麽，葉嬌人止不住地顫栗。
見她白得不正常的臉，墨姒顏似是覺得沒意思，慢條斯理地用葉嬌人的衣擺擦了擦手，她近乎磨人：“人總有一死，誰都有份，自己找死不累嗎？”
話落，她胭脂濃烈的紅唇無聲一勾，轉而朝著女生宿舍樓而去。
墨姒顏一走，葉嬌人心下不覺一鬆。
視線掠過側前方的一人，她幾不可見地低眉一笑，麵色依然白，卻是多了幾分勢在必得的陰狠。
“墨姒顏，你以為自己不笨嗎？”
永遠，不要低估了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
墨姒顏回到宿舍已經是十分鍾之後，彼時程程正抱著半個西瓜追劇，一臉我反對這門親事所有跟我搶男主的女人都不得好死的凶神惡煞。
“怎麽男二還沒上位？”墨姒顏看著屏幕上男女主你儂我儂，表示嫌棄。
“因為男二不是親生的。”作為自認資深影評人，程大小姐很是一本正經：“你想想司先生，那是不是有顏有料財大氣粗全世界都要叫我爸爸的氣場？”
“最主要的一點，女人都想睡他。”
“這樣的，就是親生的。”她很是獨到地總結。
墨姒顏：……
我可以臥槽嗎？
“我有理由懷疑你被司堇聿的公關洗腦了——”墨姒顏甚是嫌棄地一個白眼。
“那你能不能給我引薦一下？”據說家裏有礦不是一般硬氣的程大小姐，此刻星星眼一臉諂媚。
無！可！救！藥！
“滾——”顏涼涼一個字表示沒商量。
次日一早，墨姒顏醒來的時候程程已經坐在電腦前暗搓搓打王者，騷操作不忍直視。
室內光線暗沉，卻是掩不住她一臉的蕩漾。
墨姒顏後知後覺地看向陽台，才發現雨勢甚重。
“不用軍訓？”
“天公作美。”
“你好像一點不失望。”墨姒顏意有所指。
“不用麵對莫長安那個賤人，你說好不好？”
“說到賤，你們這一點很配。”墨姒顏看她一眼，轉而閉眼繼續睡。
程大小姐：……
話說清楚誰跟誰配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