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這裏的女主人!
爺爺的事,很有可能是她冤枉了賀宸。
不隻是爺爺被人下藥的事,蘇音果隱隱覺的,賀宸突然跟自己離婚,轉頭就跟白晚清訂婚,也一定不那麽簡單。
賀宸跟自己離婚的事,很有可能跟爺爺被人下毒的事有關。
如果白家兄妹給爺爺下毒,然後用解藥威脅賀宸跟自己離婚,為了救爺爺,賀宸一定會暫時妥協。
以他的性格,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絕對不會告訴自己。
蘇音果越想越心驚,總覺著自己這些猜想是對的。
她當時為什麽就不能相信賀宸?
賀宸從小跟她一起長大,除了五年前那一晚,他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傷害她的事情。
是她當時不夠理智,一聽到賀宸跟她離婚的消息,就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她誤會賀宸,罵賀宸無情,親手捅了賀宸一刀,甚至還聯合白震一起對付賀宸。
蘇音果一想到自己做了些什麽,就後悔地恨不得用刀狠狠捅自己幾刀。
她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想要去找賀宸,向他問清楚所有的一切。
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樣,賀宸是為了救爺爺才向白震妥協。那就算賀宸還給她一刀,她也要向賀宸道歉,讓他原諒自己!
然而,剛走到門口,蘇音果就停下了腳步,眼神黯然地緩緩轉身又走了回來。
還是算了吧,她馬上就要變成聾子和瞎子了,還是不要再繼續連累賀宸了。
他為了自己和爺爺,已經做的夠多了。
要是知道自己變成了瞎子和聾子,以賀宸的性格,一定會不離不棄地守在自己這個殘廢身邊,到時候自己隻會成為他的軟肋。
她隻有三個月了,或許她非但不能跟賀宸和好,還要繼續將他推的離自己遠遠的,要是能讓他恨上自己就更好了。
這樣,等三個月之後,自己變聾變瞎了,他也就不會覺著太難過了。
理智上,蘇音果是這樣打算的,心裏卻異常難受。
樓易看她先是一臉迫切的起身想要離開,走到門口又一臉糾結地停住走了回來,最後坐在老板椅上一言不發,全身都帶著一股子難言的悲傷,隱隱察覺到可能發生了什麽。
他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睛,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大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你看起來有心事。”
蘇音果抬起頭來,一雙杏眼直直地盯著樓易,“樓易,我可以相信你嗎?”
樓易愣了一下,起身站在蘇音果麵前,雙眼回視著蘇音果,一臉鄭重地說:“是的,大小姐,你可以相信我。”
模糊的視線裏,蘇音果看到他金絲邊眼鏡下的雙眸,目光澄澈堅定,沒有絲毫躲閃,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況經過這段時間跟他的相處,不知道為什麽,蘇音果就是覺著樓易值得信任,他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她坐直身子,一臉鄭重地說:“樓易,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但我希望這件事你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樓易見蘇音果臉色鄭重,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臉色也跟著變得十分嚴肅起來,“大小姐你說吧,我發誓絕對不會透露給任何人。”
“好,我相信你。”蘇音果點點頭。
隨後,她用最平靜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樓易,三個月之後,我有可能會變成聾子和瞎子。”
接下來,她將醫生對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樓易。
聽完蘇音果的話之後,樓易有一瞬間的沉默,低垂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心疼。
他猛地抬起頭來,眸光沉沉地看著蘇音果說:“大小姐,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讓人去找能做這方麵手術的腦科專家。”
樓易不愧是樓易,條理分明,邏輯清晰,得知她快要失明失聰之後,一句話沒有多問,第一時間想的是怎麽請醫生。
隻是蘇音果明白,這個手術這樣難做,成功率特別低,一般的醫生根本不會冒這種風險替她做手術。
而她,在沒有將一切安排好之前,也暫時不想做手術。
她怕萬一自己要是手術失敗變成了傻子,爺爺和小狸怎麽辦?誰來替自己照顧他們?
蘇音果沒有提手術的事,反而一臉懇求地看向樓易,“如果我真的出了事,能請你幫我照顧我爺爺嗎?”
樓易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蘇老爺子對我有恩,就算大小姐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老爺子,幫他洗脫冤屈的。”
有了樓易的話,蘇音果安心了幾分。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再提這件事,蘇音果跟樓易處理了一些公司方麵的事,就起身離開了公司。
眼前始終是模糊的,蘇音果去了附近的眼鏡店,配了一副眼鏡戴著,然後打車回到了白震在海城的別墅。
站在別墅門外,她仰起頭看著這棟低調而奢華,卻又讓人低沉壓抑的別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從現在開始,她有兩件事要做:第一,盡快查清楚爺爺到底是誰下的藥,賀宸跟自己離婚是不是為了爺爺;第二,她要讓賀宸對自己失望,徹底對自己死心。這樣,三個月即使她真的瞎了聾了,賀宸也不會太難過!
想到這裏,蘇音果握緊拳頭,眼神堅定地抬腳走進了別墅裏。
誰知剛走進別墅裏,就聽到了白晚清陰陽怪氣的聲音,“蘇音果,你怎麽死皮賴臉地又來了?這裏又不是你家,你來做什麽!”
“誰說這裏不是我家?”蘇音果慢條斯理地走進別墅裏,像回自己家一樣自然。
“白晚清,你可別忘了,我現在是你哥的未婚妻,我才是這棟別墅的未婚妻。真要說起來,你已經跟賀宸訂婚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已經不是這個家的人,你才應該盡快給我搬出去!”
她徑直走到客聽的酒櫃前,像個女主人那樣,不客氣地從裏麵挑了瓶紅酒,打開瓶塞倒了一杯,邊喝邊挑釁地看著白晚清。
白晚清被蘇音果這種女主人的模樣給刺激到了,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衝到蘇音果麵前,伸手就去奪她手裏的酒瓶子,“你這個賤人不配喝我哥的酒!”
自從白晚清跟她撕破臉之後,在她麵前就再也裝不出那副優雅大方的模樣了。
眼見白晚清的手快要碰到酒瓶子了,蘇音果突然手指一鬆,酒瓶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裏麵的酒液立馬淌了一地,鮮紅鮮紅的,跟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