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精神至高無上
不管原先的戰局形勢如何，當聖堂從空間裏走出，離著數十裏地的眾人也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戰鬥，看向了聖堂出現的方向。
現在，勝利的天平開始朝著江水步等人的對手傾斜。
四海帝悄然的鬆了口氣，一個好消息是極北的百王不知因為什麽願意，竟然忽然沉默了，另一個好消息當然是聖堂出現。
江水步等人互相對視一眼，接著動身朝聖堂的位置趕去，這樣一來戰力資源又要重新分配，人手大概是不夠的。
或者說怎樣都不嫌多。
幾十裏路，不過轉瞬而已。
當眾人到達時，正好看到李長安也從裂縫裏走出，和聖堂不遠不近的對峙著。
人群裏的張強壯瞳孔一縮，臉上浮現微微笑意，可立刻大腦傳來針刺般的痛苦令他痛苦的抱住了頭。
四名偽帝一言不發，目光卻同一時間落到了張強壯身上，麵無表情的離著張強壯近了一些。
“利維坦都死了，你們玩的可真大。”李長安看著眾人歎了口氣：“現在麻煩可大了。”
馬鎮世的目光在李長安的身上轉了兩遍，接著搖搖頭道：“不是他。”
“什麽不是他？”馬浩的疑惑轉瞬即逝。
下一刻，李長安的身軀開始改變，從少年模樣變成了成年。
四海帝在第一時間後退，極北來的五位雙字王則是興奮的上前大喊：“萬世王！”
“嗯，我回來了。”李長安點點頭，神情平靜，直到目光落到了張強壯的身上，才嘴唇顫抖的喊了聲：“隊長！”
張強壯眸光閃爍，內心的掙紮還是被他無法抵禦的力量強行壓下，接著目光澄澈，麵帶笑意的回應：“長安，你成熟了很多。”
“李長安？”聖堂疑惑的打量著李長安，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和李長安麵對麵。
然而李長安的心思不在聖堂身上，隻是一步步的朝張強壯走去，淚水從臉龐滑落：“隊長.……你沒死.……”
“對，我沒死……不對，你不是李長安。”張強壯的笑容淡去些許，此刻看著和賀小笑莫名神似。
“這都能看出來？”李長安訝異的停下了腳步，被看破以後也懶得再演。
四周的怪獸與不知曉真相的人們疑惑的看著，有些不太明白具體在發生什麽，這位不是萬世王還能是誰？
“確實不是長安。”馬浩皺著眉：“如果真的是長安，這會兒應該是憤怒，他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相信麵前的是隊長。”
幾人心有所感的點點頭。
如果是真的李長安，他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憤怒有人冒充張強壯才對，現在的這幅模樣不太真實。
江水步揉了揉眉心，不能說原初的演技不行，隻不過李長安太特殊，眼裏的絕望哪裏是演技能夠模仿的。
“雖然我不是李長安，但是你必須死在我手上。”李長安歎了口氣，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四位偽帝還沒有行動，馬浩先一步閃身到了李長安的前方，皺眉道：“你是誰？”
“浩子，如果你不想害了真正的長安，就讓開吧。”李長安被迫停下腳步，神情複雜的看著馬浩。
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假如【真正的李長安】蘇醒，張強壯會是徹底的攔路虎，【真正的李長安】絕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拯救張強壯的機會。
他已經失去了一次，絕不會接受再次失去，哪怕希望渺茫。
所以張強壯必須死，還得有個人出來背鍋。
在馬浩開口之前，馬鎮世先喊道：“哥，讓他去吧，這件事他做的對。”
四位偽帝按捺不住搶先出手，之前出現過一次的魔神像再次現世，隻不過這一次手裏多了把寶劍朝著李長安劈下。
“滾開！”馬浩猛的轉身化成無頭的刑天，聲音裏帶著無窮的憤怒，以手為斧力撼寶劍：“這一招——斬帝！”
並起的手掌劈碎了寶劍，劈碎了魔神，隔著老遠的四位偽帝，有兩人忽然捂住了脖頸，卻無法阻礙斷裂的脖子裏湧出的鮮血。
“將來真的有斬帝之姿。”聖堂不吝讚賞。
而躲在後方的四海帝似乎露出了笑容：“是當年小虎送出去的刑天果實啊.……”
說著，四海帝從口中吐出一物，材質仿佛果凍一樣，呈深紅色半透明狀，人形但沒有頭顱，看著與馬浩現在的模樣一般無二。
馬鎮世在第一時間轉頭看去，目光落到了四海帝麵前的無頭人形上，盡管不知道這東西的具體作用，可也能看出和自己的哥哥有關。
“不想你哥死的話就先殺四海帝。”李長安忽然一聲大吼。
無頭的刑天僵在了半空，散去了軀體露出了馬浩的模樣，他雙目無神漂浮在半空裏，在喉結處浮現出一道血痕來。
“四海帝！！！”馬鎮世一聲怒吼，已出現在了四海帝的頭頂，揮拳砸下，又驚又怒，出拳霸道無雙。
四海帝隻是信念一動，人形物體攔在了馬鎮世的拳頭之前，馬鎮世被迫收拳。
阿修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四海帝的身後，一刀斬落，無形的刀光從四海帝的身體裏穿過，並未給它帶來任何傷害。
“是祭果啊，我當年留下的東西原來被這頭鰩魚找到了，是賀小笑幹的吧？”聖堂若有所思，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通過獻祭生命生長的果實，目前世上隻出現過寥寥幾次。
花豹等獸接住了落下的馬浩，驚疑不定的看著依舊朝張強壯走去的李長安，它們不知現在該相信誰。
隻有張強壯，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李長安，片刻後才笑道：“原來是你，萬惡之源，萬惡之首。”
“別這麽謙虛，你才是萬惡之首。”李長安嗤笑一聲：“走上歧途還不知，你的惡意快要溢出加城了。”
“萬惡之首嗎？是我也可以。”張強壯噗嗤一笑，忽然張開了手仿佛要擁抱李長安：“你能殺我？”
僅僅兩步的距離，隻要一身後就能殺死沒有任何抵抗的張強壯，馬鎮世等人在阻止四海帝，四位偽帝也沒有來阻攔李長安。
然而李長安停下了腳步。
“確實不太行啊.……”李長安惋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如潮水般湧來的痛苦在製止著他，殺死張強壯同樣違背了他一開始定下的約定。
歎了口氣，李長安朝著地麵招了招手，在戰鬥中被馬浩拋開的銅矛落到了李長安的手裏。
接著李長安將矛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肆意笑道：“這把銅矛很特殊的，在我不做抵擋的情況下，可以一擊殺死我，我可沒有開玩笑。”
“你想做什麽？”張強壯皺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或者說背後操縱著的賀小笑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在賭一件事。”李長安將銅矛拋向半空，張開了手臂等著銅矛落下：“生命是不能被控製的，囚禁的生命會找到出路，精神至高無上！”
銅矛垂直落下，仿佛有人抓著銅矛一般，無可比擬的力量將銅矛之下的一切粉碎，直指李長安的心髒。
“不！”在賀小笑的一聲怒吼之中，張強壯的身軀擋在了李長安的麵前，張開雙手抓向銅矛。
聖堂出現在了李長安的身後，雙手重重的擊打在李長安的後背上，李長安張開的雙手環抱住了張強壯，迎著銅矛撞去。
“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謝謝你了……沒有讓我成為兄弟們的拖累……”
銅矛穿進了張強壯的心髒，但在穿透身軀的前一刻，他擰轉過身軀，使得銅矛沒有傷害到身後的李長安。
李長安抓著銅矛，手臂上如同幹涸的土地開始出現了裂痕，痛苦如山傾，他就是站在山底的那個人，可他依舊堅定的將銅矛一寸寸的推進了張強壯的身軀裏。
“我賭贏了.……”李長安大笑著，笑容有些淒涼：“因為我知道不管重來多少次，你都會救下李長安……”
哪怕重活一次，他下意識的動作依舊和過去相同，人的思想可以控製，但本能永存。
“長安.……你長大啦……可以保護別人了.……”張強壯癱在李長安的懷中，露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笑容。
當年懵懂的孩子，現在成了萬世王，真好啊！我毫無作為的人生，總算做了一件對的事。
作為隊長……怎麽可以拖累自己的戰友.……
張強壯勉強抬起頭顱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我不會……再複活了？”
“不會，死在我手裏，你會永遠的消失。”李長安搖了搖頭。
“那就好……不想再.……做別人的……傀……”聲音漸漸黯淡，張強壯胸口處的傷痕開始發黑，整具身軀憑空燃燒了起來。
熊熊的火焰沒有傷害到近在咫尺的李長安，僅僅幾秒後就全部化成了灰燼。
四名偽帝再次襲來，卻被聖堂一張手甩到了邊上，聖堂低著頭看向躺在半空中的李長安。
他的眸中沒有任何神采，身軀的每個角落都出現了裂痕，身體像是精致的瓷器，不知何時就會碎裂。
這是違背誓言的懲罰。
“最後一件事。”李長安依舊帶著笑意，現在的他反而讓人分不出真假：“我想去見一個人。”
聖堂點了點頭：“可以，人的債你還不清了，給你十分鍾足夠嗎？十分鍾之後我開始殺人。”
“足夠了。”李長安閉上了眼，如同睡著了一般。
聖堂揮了揮手，看著李長安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際。
幾分鍾後，有人攜著滔天戰意登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