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讓祂裝到了
此時此景江水步不覺得尷尬，雖然她的信仰給的是新世教，而不是具體到原初的身上，可確定麵前是原初的時候，依舊是激動得要發抖。
如果是其他幾位主教，或許會當頭就拜，可江水步不同，當她知道李長安的生活不如意有一半歸罪於原初，對原初的信仰早已崩塌。
不過畢竟是信仰過，崩塌了也會留下殘垣，加上至少原初是站在她這邊，姑且算是盟友。
隻是有一點江水步很清楚，原初占據李長安的身軀，能發揮出的實力不會超過她多少，甚至可能低於她。
這一點是關於對叛神者的研究，不管是賀小笑還是帝國，乃至怪獸一方，都提出過以精神力占據叛神者身軀的方法。
不管成不成，至少都得出過相同的結論，那就是占據之後發揮出的實力受叛神者原先的實力影響。
帝級占據王級，有可能發揮出帝級的實力，帝級占據S級，絕不可能發揮出帝級的實力，甚至王級都夠嗆。
“其實比起原初，你不如叫我十三哥，挺好聽的。”從李長安正經的臉色來看，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玩笑。
江水步不由得收起了笑容，眉頭微蹙：“如果你是在開玩笑的話，我想這並不好笑，長安在哪裏？”
左右看了看後，李長安轉身走了幾步，在路邊的階梯上坐下，歎氣道：“問了有什麽意義呢？我說了你也不知道。”
“那我們來談點有意義的。”江水步往前走去，居高臨下望著李長安，凝視了幾秒後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功夫江水步才止住了笑聲，隻是依舊抬手掩著嘴，眉眼帶笑的說道：“抱歉，看到這幅樣子忍不住想笑。
長安從來不會這麽嬉皮笑臉，真的很有趣，不過你的演技其實不錯，如果不是你身上的違和感，我可能真的不敢確定。”
“什麽違和感？”李長安在意自己的演技不夠，剛剛的迷茫表情明明是照抄十六年前真正的李長安，憑什麽違和？
“長安的眼睛偏長……”江水步在眼睛的位置比劃了一下：“以前他年紀還小，覺得疑惑的時候就會眯起眼睛。
後來有一次我告訴他眯起眼睛不好，會讓人覺得他很不高興，所以從那之後他就沒有再用眯眼來表示疑惑。
如果你真的是長安，你也已經失去了記憶，你怎麽會用眯眼來表示自己的疑惑呢？既不是本能，也不是什麽天生的習慣，你眯眼做什麽？”
我直接失策！癟起了嘴，看的出來李長安現在很不爽：我好煩啊，不想待人間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能認出我！
看著李長安這幅模樣，江水步又是輕笑了幾聲，這才繼續說道：“先說說長安現在的情況吧，你最好沒有傷害到他。”
“我當然沒有，其實全都是他自己決定的。”李長安聳聳肩：“我不能跟你說的太詳細，你知道的多了以後會生氣的。
反正他要是能回來，對他來說就是好事，你也知道凡事都有一點危險性，就一點點危險，他八成是能回來的。”
江水步放下了抬起的手，歎了口氣道：“好吧，現在我們要和聖堂開戰了，你總該做點什麽吧？”
她的眼神不善，隻要麵前的李長安說出個不字，恐怕今天就沒法善了。
李長安的手已經摸到了背上的狙擊槍，甚至於想再作死一次，可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懂了懂了，展現一下神跡嘛，你挑個時間唄。”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希望聲勢浩大一點，最好也能讓對麵的人看見。”江水步口中的對麵當然是指聖堂那方。
除了部分愚忠，其餘的人還是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如果原初真的降下神跡，聖堂一方也許會有人動搖。
“過分啊！你這家夥對我就沒有半點尊重嗎？”李長安的不爽溢於言表，絲毫不做掩飾。
“你打的是長安的主意，我沒有立刻動手已經是對你的尊重了。”江水步義正言辭，仿佛說的是天大的道理。
當然也是天大的道理，聖堂要取原初而代之，原初與聖堂就應該是對立的，那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江水步和原初聯手合情合理。
然而李長安苦惱道：“其實我無所謂她取不取代我的，等她取代我了她自己會後悔，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
李長安抬起手指向天空，像是抓住了蒼穹上的雲彩，接著開始攪動了起來。
數不清的鉛灰色雲朵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將整個西洲籠罩。
雲朵朝著正中張開，露出一個無邊無際的眼睛，黑紫色的眼球，蔚藍色的瞳孔，眼中是萬物萬事。
——
“你養的好女兒。”說這話時聖堂並沒有太多情緒，更像是尋常人家的主婦在互相客套。
不過站在椅子閉上低著頭的教宗並未搭話，聖堂降臨到現在不過三四天的功夫，教宗卻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變化太大，要麽過去是裝的，要麽現在是裝的。
聖堂也許不是聰明人，可她一定是個有耐心的人，有充足的時間去了解一個人，因此聖堂知道眼前的教宗乖巧得有些虛假。
虛空裂出一條條指長的裂縫，鉛筆粗細的紫黑色觸手從虛空中伸出，爬上了聖堂斷裂的左臂，和左臂融合在一起填補原先的傷痕。
上一戰之中馬鎮世舍身而來，在聖堂第二次擊穿馬鎮世肩骨的時候，馬鎮世終於找到機會打碎了觸手伸出的空間。
也許隻有不到半秒鍾，江水步默契的出現在聖堂的邊上，以太陽與明王的力量，將聖堂左邊身軀淨化不見。
沒有過交談，一開始也無法預見現在的情況，可馬鎮世和江水步就是挑中了最好的時機，一擊重創聖堂。
也許是天才之間的默契。
看了邊上的教宗一眼，聖堂繼續笑道：“我很喜歡她，還是希望她能留下，很可惜她就是想走。”
“她不喜歡你。”教宗語氣平緩。
“她當然不會喜歡我。”歎了口氣，聖堂繼續道：“她喜歡那個叛神者的小家夥不是嗎？我和叛神者可是死敵。
我將會永生不死，有沒有接班人不重要，你知道我不會永遠留在這裏，她是你選中的人，我可以給你機會勸她回頭。”
無言片刻，教宗緩緩說道：“孩子大了。”
僅此一言。
聖堂嗤笑一聲，正打算說點什麽，忽的皺起了眉頭，一閃身兩人先後消失在了廳內。
身處在半空，聖堂仰望著蒼穹上那看不到邊際的眼睛，有聲音從蒼穹上傳下。
聲音聽不出男女，也無法分辨語言，隻是恰好能聽到，又仿佛每個字都用了不同的音節，當每個人聽到時，不由自主的便知曉了聲音來自於誰。
“聖堂，篡神的卑劣之種，我的使徒從南來，帶你回歸我的懷抱。”
眼睛輕輕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