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什麽叫折磨王
為了方便,李長安大部分時間都留著短發,比寸頭長點有限。
之前萬太平頭發掉光,硬是將他的頭發也推了個幹淨,最近稍長了一些,冒出了點發茬。
鬥篷下是深棕色的毛呢大衣,裹的嚴嚴實實,脫下大衣之後才是黑色貼身勁裝,這是從牙城離開時在軍備倉庫裏‘撿’的。
他的衣服本就不多,平常也不會花錢在衣服的享受上,倒是這些沒有標識的軍裝穿著還挺舒服。
因此在旁人眼中,他看著有些嚴肅,嚴肅到有些嚇人的地步,特別是略顯狹長的雙眸,總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
萬太平曾說過他的樣貌,像是武打電影裏的硬漢反派,好這口的人都會愛的不行。
李長安沒有什麽特殊感受,樣貌本就是普通的最好,不會讓人印象深刻方便行走。
這一生三十年,他從自己睜開眼認識世界,之後都是和普通人一樣,從看到的東西裏來學習。
聽人說,看人做。
他曾認為是人都可殺,後來江水步說人分敵我,就算是敵也可能是潛在的盟友,他記在了心裏,也是這麽做的。
他所殺的人無性別老幼之分,但凡有危險的都應該先下手為強,後來林哥說人性本善,應該多給孩子一點機會。
所以現在服務員小姑娘還能站著。
桌上擺滿了各種吃食,大概有半本菜單,不得不說廚子會的花樣真不少。
隻是不應該在菜裏下毒。
一間餐館四個人,隻有那個小姑娘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中年男人躺在櫃台腳下,頭發斑白,膚色黝黑,臉龐上滿是滄桑歲月裏留下的皺紋,此刻口中溢血不止,胸膛凹陷了一塊。
小姑娘跪坐在中年男人的邊上,雙手抱著中年人的胳膊哭個不停。
李長安將最後一塊肉丟進嘴裏,擦了擦嘴,歎氣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男人慘笑道:“我不動手,他們也會殺了我,我沒有辦法。”
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菜裏下了毒,更是對毒素免疫,當著他的麵吃光了東西。
“我應該殺了你的。”李長安的話似乎也是在警告自己,已經對他動手,就應該斬草除根。
可是那個小姑娘是無辜的,他殺了中年男人,等於也判了小姑娘死刑,甚至將來會比死還痛苦。
從始至終小姑娘都沒有動手,也不是偽裝,李長安多麽希望小姑娘現在動手,這樣他就有充分的理由殺死她。
但現實是小姑娘隻是跪在父親的邊上哭泣。
李長安站起身走到了男人的邊上,看著女孩說道:“有人說太過良善就變成聖母,可是如果我殺你,就違背了我答應別人的話。
你的父親死了,你一個人活著會很痛苦的,你選擇自盡還是我給你一個不會痛苦的死法?”
男人抬起頭來咽著血沫,艱難的喊道:“求你放過她,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是你害死的她。”李長安搖搖頭,沒有動搖。
“我……不想死。”女孩停下了哭泣,握著拳抬頭看著李長安,淒涼但堅強。
李長安伸出手放在了女孩的頭上,女孩顫抖著閉上了眼睛昏厥了過去。
“一起上路吧,如果還有來生,祝你們還能繼續做父女。”隨著李長安的話音落下,男人閉上了眼。
不知是從哪裏先起了火苗,整個店很快的被熊熊火焰所籠罩。
李長安提著陳希在火焰之中離開。
城內一所尖頂樓裏,李長安將手裏的陳希丟到一邊,這裏廢棄了許久,角落裏堆了些木頭,李長安搬了一塊當做凳子。
陳希躺在地上,還在咧著嘴笑:“殺了我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沉默了幾秒鍾後,李長安轉身離開了尖頂樓,過了好幾分鍾才重新回來。
他的血液很特殊,將一滴血液送入陳希的身體裏,陳希就無法動用異能。
看著李長安帶回來的東西,陳希皺了皺眉,不過很快的被李長安掰開嘴塞了兩粒什麽東西,本能的吞咽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麽?”陳希有種不妙的預感。
李長安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將陳希腦袋朝下吊在了房頂上。
接著將一個氧氣罩似的東西給陳希嘴上戴好,氧氣罩由一根透明管子連著,管子的另一頭是個像條特製的褲子。
給陳希換上了這條特製的褲子,褲子透明,在腰上可以封死完全貼合皮膚,就算一滴水都不會漏出。
隻有透明的導管將陳希的嘴鼻和褲子相通。
李長安這才點點頭道:“給你吃的是利尿劑和通腸胃的藥,藥店就能買,還挺貴。”
陳希:“???”
擔心陳希亂動,李長安又挑斷了陳希的手腳筋。
“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先自己玩會兒,回來我再問你問題。”李長安擺擺手,轉身離開。
陳希已經被扒了個精光,身上不可能還藏有什麽定位之類的東西。
如果時間允許,可以把外皮扒開看看,不過待會兒也不遲,先晾一會兒,出去打探一點消息。
米城很特殊,這裏沒有黑市,或者說整個貧民區都是黑市,自由城邦,處處無限製。
這和萬太平說的規則不同,他曾說真正的自由是建立在完善的規則之上,但這裏沒有規則,拳頭大就是規則。
李長安的拳頭很大,王級之下應該沒有人能比他拳頭更大。
所以當他打探消息的時候,每個人都趴在地上說的飛快,真假暫且不論。
“半年前加城發生過一次大戰,據說是在西邊偏海峽附近,加城裏的信息販子全收到警告不許外傳。”
有用的消息很快就來,最起碼有了一個方向。
李長安沒有管這些被打斷腿的人,又問了幾句關於陳希的消息,之後轉身打算離開。
最擔心的不是能不能做到,辦法總能去找,最怕的是沒有方向。
其實他自己最清楚,林哥或許已經死了,哪怕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但他認識林哥十幾年了。
林哥總是鼓勵別人活下去,雖然有些毒舌,但他的心裏應該是在期待未來的,他這樣的人怎麽會是先立下像遺囑一樣的東西呢?
李長安默默的握緊了拳頭,又緊了緊鬥篷。
不管是生是死,有的事總要麵對。
“長安?”身後傳來個有些不太確定的聲音。
李長安身體一僵,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緩緩的轉過頭。
看著有些瘦弱的青年上前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力的拍著李長安肩膀,眼含熱淚。
“塞北一別還沒多久,總感覺十年沒見你了。”
李長安忍著激動點點頭:“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