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死亦何哀
一道人影砸穿牆壁，跌落塵埃，因為沒有穿裙子，所以不是三正賀。
哪怕身體還因為劈砍在向後滑去，李長安的思維能力也沒有紊亂，十指緊扣著地麵，當三正賀穿過斷壁時，李長安十指穿入地麵，硬生生的停下了身形。
盡管這樣對手臂的肌肉負荷不小。
若是三正賀沒有立刻追擊，李長安倒是願意再滑一會兒，可三正賀已經追了上來打算補刀，說什麽也必須重新控製身體，不受控製的滑行是找死。
“你真的很強。”李長安舔著開裂的嘴角，傷口來自三正賀的刀背反擊。
“你也一樣。”三正賀雙手握刀，神情中有著麵對其他對手時所沒有的慎重，她的肩頭有一道血痕，這是李長安第一次偷襲時留下。
一塊巴掌大的碎石深深刺入肩骨三公分，若非她在千鈞一發之間故意自己撞上，這塊碎石本應該刺進她的心髒。
李長安弓著身子，雙手下垂，雙眸冷漠看不到人類該有的情感，在那雙眼睛裏，三正賀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倒影，有的隻是單一的欲望。
“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談一談？我隻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三正賀無奈的橫刀在身前，擺出的是防禦的姿態。
李長安伏下了身子，一瞬間三正賀汗毛倒豎，明明看上去像是臣服的姿態，但她卻清楚這是野獸捕食的姿態。
“如果我沒死，你再問吧。”李長安的身形頓時消失在了三正賀的麵前。
在此刻，三正賀終於確定再一次見麵後，李長安變得更強，速度越來越快，她隻能勉強跟上，在沒有場地限製的情況下，她反而落了下風。
完全不需要思考，三正賀揮刀一次次的斬擊在身邊的空氣之中，揮刀的速度在一次次上漲，最多十秒鍾，就可以將刀痕遍布身外的！
但她並沒有這麽做，反而在最後留下了一道缺口，缺口直指她的心髒。
請君入甕。
故意暴露破綻必定有詐，但她就是要逼李長安出手，她的異能更適合反擊，而不是迎敵，在固守的同時一步步的殺死對方才是她的風格。
你想殺我，但殺我的路隻有這麽一條，你出手還是不出手？做一個舍命的賭徒，還是孱弱的懦夫！
一顆石子呼嘯著衝向了三正賀的胸口，哪怕是出手的那一瞬間李長安也沒有露出身影，他在飛快的移動，且沒有規律，三正賀的眼睛跟不上他的速度。
“你忍不住了嗎？”一刀劈碎石子，三正賀露出了笑容，那是上位者的藐視，她見過太多太多，自然而然的也能學會神韻。
暴怒的野獸會失去理智，而沒有理智的野獸是不足為慮的。
碎石如雨幕襲向了三正賀，三正賀不慌不忙的抬刀劈斬，老套路，第一次照麵時李長安已經用過一次，這對她不僅沒用，還會留下更多的刀痕。
不對，如果沒用，以他這樣的亡命之徒怎麽會再用一次？
該死的！三正賀不再執著與胸前故意故意留下的破綻，轉過身來，就看著李長安已經無聲無息的停在了她的身後，正一掌穿過刀痕的屏障。
“你怎麽可能穿過刀痕！”三正賀大驚，借轉身的力量沒有任何遲滯的一刀上撩。
因為我記住了你每一次落刀的地方啊！李長安不管不顧，這一拳穿過了屏障，徑直砸在三正賀的臉上，而後連忙抽手避開這一刀，刀尖隻來得及分開李長安臂上的皮膚。
臉部遭了重創，三正賀可以肯定鼻梁骨已斷，就連麵骨也有稍許的裂痕，她仍舊一步未退，堅守著已經不算安全的刀痕堡壘。
抹了把臉上的血跡，三正賀冷冷的看著李長安，“你記住了我每次落刀的地方？”。
“沒錯。”李長安不急於再次出擊，剛剛的極限奔襲耗費了不少的體力，他也需要恢複，巴不得對方肯扯垃圾話來拖延時間。
“刀痕之間那麽小的空隙你也能找到，你的戰鬥天賦是我見過最高的。”哪怕是對手，三正賀也不吝讚揚。
李長安微微一笑，“你真的很有趣，不急著殺人，還有閑心誇讚我，不像是一個參加試煉的人，倒像是尋求武道突破的武癡。”。
“你說對了一半。”三正賀收刀入鞘，氣息步步上漲，“我來這裏不是為了參加試煉，但也不是來尋求突破，遇到你是意外之喜，你讓我忍不住想換一種戰鬥方式。”
該死！李長安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他終於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也不是單異能者，光憑現在暴漲的氣勢就能知道另一個異能不簡單。
“太遲了。”三正賀搖搖頭，頃刻間刀出鞘……
什麽也沒有發生。
這？三正賀震驚的感受著體內若有若無的異能，腦海中浮現出了李長安手裏的手套——上一次他並沒有戴手套！
對於一個不講理的搏命者，無用的裝飾甚至可能會拖累自己，所以那副手套有問題？而他的異能大概是強化係的全麵強化。
能夠令我的異能變得遲緩，應該和手套有關，那是‘天賜之物’，他竟然找到了這個試煉場裏的‘天賜之物’！
三正賀開始猶豫是否要追擊，那隻手套的能力不知能持續多久，以現在的狀態去追擊，有很大的可能會被反殺。
他會是雙異能嗎？如果不是手套的能力，而是他的第二異能……
不，如果他真的有第二異能，早就該用了！
多麽強大的天賦和本能，卻隻是一個弱小的全麵強化，你的人生早已決定了上限。
歎了口氣，三正賀放棄了追殺的念頭，從進入試煉場到現在，李長安是唯一能令她感興趣的對手，就算是查理斯也不行，她同情弱者，特別是拚命去努力的弱者。
弱者值得尊敬，特別是這種賭上性命想要出人頭地的弱者，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卻依舊在期待著奇跡。
“可悲的人生，可悲的一切。”收起到，三正賀轉身離開，剛邁出兩步，對異能的完全掌控感又回來了。
隻有三十秒的時間？
回頭看著李長安離去的方向，三正賀幾次想要邁步，最後都忍了下來。
“去綻放你最耀眼的光芒再死去吧，死在我的手上太可惜了，盡管是既定的命運，可至少也要濺起水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