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每個人都是獵物
風打著卷而過，帶起一捧黃沙，穿行在鋼鐵廢墟之間的女子，就如毀滅後新生的花朵，在這座荒無人煙的破城裏燦爛而奪目，卻也格格不入。
優雅從容的漫步在街道之中，女子一手按著佩刀，一手拂過身邊的殘垣斷壁，在她的眼中，這裏的一切都是曆史的沉澱，人間本應該也是如此。
女子停下了腳步，麵前一步遠的地方有個招牌，招牌上的灰塵被人用手擦去，隱約還能看見手掌的紋路。
朝前一步，注意到了幾滴還算新鮮的紅色血液，女子轉頭看向了南麵。
“小腿中了一箭，然後進了店裏。”女子自言自語著，一邊推開了擋在店門口的大石，站在了李長安原先躲避的地方。
“在這裏包紮了傷口，掰斷了箭，很冷靜的在處理傷勢，而且分析出了對手所在的位置和可能的能力。”女子看向了另一邊的小門。
若是李長安在此，就能看出女子每一步落下都與他曾經走過的位置相同。
站在井蓋邊，女子猶豫了。
片刻後，女子搖了搖頭，“不行，下麵太髒了，就放過這個家夥吧。”
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女子步態輕盈，好似是在狩獵，更像是來采花。
——
“哇喔，也許神是真的存在的。”李長安聳聳肩，剛從下水道離開，麵前就是一家超市。
隻是過期食品的話，一般傷害不到異能者，更何況李長安這種身體條件極佳的無異能者。
但最令李長安開心的不是食物和水，而是時間！
通過食物包裝上的時間來推測這裏被毀滅的時間，順便也可以……
不對，我是來試煉的啊，好好克製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吧，拿上一點水趕緊離開！李長安苦笑著搖搖頭，小心的走進了超市裏。
先拿水.……蒸餾水？這是什麽，不是無菌水嗎？算了，拿個罐頭.……紅燒豬肉罐頭……末日之前的人類夥食這麽好嗎？
哪怕是在‘購物’的過程裏，李長安也沒有大意，仍舊不發出一點聲音，小背包裝不下太多東西，他盡量篩選可用的，隻不過這裏有不少東西已經在現在的世界上滅絕，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篩選。
“牽著我心愛的小毛驢~”
“輕輕剝掉它的皮~”
“它白白嫩嫩有微微的香氣~”
有人哼著歌走進了超市，似乎還拖著什麽重物，能聽到布料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李長安附身趴下，如一隻蜘蛛，無聲無息的在地上爬行，側耳聽著聲音變換的方向，一邊從對方視線不可及處爬上了牆壁，藏身在天花板頂上交錯的鐵管之中。
聲音像是個少年，但不是文安然，李長安沒法直接注視來人，免得被對方察覺，隻能用餘光瞥過。
“奇怪，好像有人看了我一眼。”純真的少年聲線，但出自個麵目猙獰的侏儒口中，身高一米三左右，臉上是縱橫交錯的刀疤，僅僅能勉強看出五官的位置。
侏儒的手裏拖著個昏迷的少女，左右看了看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隻當是個錯覺，反正這也不是一次兩次。
感知好敏銳，但可以排除是感知係異能！李長安側著身子完全躲在了鋼管的後麵，正好對方是個侏儒，更不容易看到他。
當時在大廳裏看過這兩人，侏儒那時還帶著麵具，少女則是捧了本書在讀者，看上去還算文靜，真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麽要來參加試煉。
當這裏是過家家嗎？
侏儒哼著歌，拖著少女到了廚具櫃的邊上，上頭的廚具用的不鏽鋼，又處在接近密封的情況下，並沒有生鏽，還是完全嶄新。
“醒醒喲。”侏儒大概是帶著笑容，拍醒了少女。
“唔唔唔！”剛蘇醒的少女慌亂的扭動，可惜手腳與嘴巴都被捆上。
侏儒咧著嘴，這次可以看出他是在笑，“我是想給你解開的，但是怕你叫太大聲，引來別人可不好，所以委屈你一下。”
“你也不用想求救，這裏是試煉，殺了你就有一分，你覺得誰會放過你，你就忍一忍，至少我會給你留個清白的身軀，也不知道你還幹淨不，待會兒我自己看吧。”
說完，侏儒在廚具上選來選去，最後挑中了一把斬骨刀，拆開包裝，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咧著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啦，我們現在開始，活著很痛苦，我幫你把這些痛苦縮短，你不用謝我，但是要好好感受。”
手起刀落，這一刀砍入了少女的膝蓋之中，她連思索的時間都沒有，便感受到了極致的痛楚，痛嚎聲被嘴裏的破布堵塞，隻聽得呼吸急促，喉間滾動。
刀卡在了骨頭裏，侏儒一隻腳踩著少女的小腿，用力的掰著刀，鮮血四處亂濺，剛拔出刀來又是重重落下，少女的小腿與身體分離。
“唔唔唔！”到了此刻，少女仍舊沒有放棄生存的希望，或許是想要個幹脆的死法，掙紮著挪動身軀朝前爬去。
侏儒提著刀，邁著短腿跟在少女的身邊，他在享受一切，臉上溫熱的鮮血，麵前爬行逃竄的同類，唯一可惜的是不能聽到哀嚎。
地麵留下了嚐嚐的血痕，濃稠的血液在接觸空氣後快速的凝固，表麵多了層像是奶皮一樣的東西。
侏儒豎著畸形的手指，“五、四、三……”，當最後一聲落下，再次舉起了手裏的斬骨刀。
少女臉色蒼白，突然加身的痛楚令她反弓了身軀，下一刻以更快的速度往前爬，但已經失去了雙腿，無論怎麽樣的掙紮都是徒勞。
“等你死了，我會用幹淨的清水替你洗幹淨身軀，你放心吧，不會有一點血留下，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會帶上你的眼珠，你可以永遠看著我，像現在在這樣。”侏儒拿下一把尖刀，刀刺入了少女的背部。
鋒利的刀子劃開了皮膚，露出下方的脊骨。
就是現在！李長安翻身躍下，在空中扭腰擰胯，可惜的是侏儒太矮了，這一腳略有些偏移，最後隻踢在了侏儒的肩膀上。
盡管如此，那矮小的身軀依舊如同炮彈一般橫飛了出去，撞倒了七八個貨架，直到落地才聽到悶哼。
“可惜了，沒踢到頭。”李長安無奈的搖搖頭，這一腳隻是踢碎了侏儒的肩頭。
一擊不中，要開始遊走了。
“嘿嘿嘿。”貨架之中傳來帶著愉悅的笑聲，侏儒扒拉開身上亂七八糟的雜貨，勉強站起身來，一隻手臂耷拉在身邊。
“你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不反抗嗎？”
“哪怕是最低級的異能者也該有點反抗能力吧？”
“因為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克製一切異能啊！”
啊，克製一切異能？李長安驚了。
你是世界的主角，那我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