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瘋羊
聽阿聰這麽一說，我心裏有點緊張，莫不是又有羊出事了？
我趕忙跑上前去問：“咋了？哪隻羊奇怪了？”
“那隻，體形比較小的。”阿聰伸手指了指羊群中的其中一隻。
此時羊群正聚在一起各顧各的吃草，隻有阿聰指的那隻在四處張望，體形也比其他的羊小了整整一圈。
阿聰說：“這隻羊是不是得了什麽病了？體形這麽小還不吃草。”
我心說很有這個可能，但是萬一是它這會不餓呢？我倆索性就盯著這隻羊，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麽盯著它看了有半個小時，其他的羊都快吃飽了，唯獨這隻依舊在四處張望，地上的草一口都沒有吃。
奇了怪了，草不合胃口？想改善改善夥食？
“阿聰，咱倆把它摁住看看是咋回事。”我一邊說，一邊走向那隻瘦羊，阿聰在後麵緊跟著我的腳步，我趁這隻羊不備立刻衝上去按住它的屁股，阿聰則摁住了它的頭，我倆同時朝一邊使勁，這瘦羊立刻就躺倒在地。
被我們摁倒的瘦羊力氣還挺大，四條腿在地上亂蹬，拚了命的想要重新站起來。可它麵對的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小夥子，豈能讓你反了天？
我翻開這隻瘦羊的毛仔細的檢查，看看是不是有寄生蟲或者蜱蟲趴在身上吸血，因為如果這種害蟲趴在動物身上吸血的話，就會造成動物焦躁、不吃食物、和具有攻擊性。
正當我仔細的搜尋著，忽然聽到阿聰“哎呦”了一聲，扭頭一看，就見他的胳膊正在往下滴血。
“咋回事？咋流血了？”我急忙上前查看他的胳膊，傷口不算太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阿聰疼得呲牙咧嘴，指著這地上的瘦羊說：“我靠，這該死的羊剛才咬了我一口。”
“啥？咬了你一口？”我還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你瞅瞅我胳膊上的口子，就是它剛才咬的。”阿聰抱怨的說道。
頭一次聽說羊還會咬人的，不過就算它咬到了皮膚，也最多出現一排牙印，因為羊是沒有特別突出的尖牙的，怎麽會咬出一個口子呢？
我一隻手按住這隻羊的腦袋，另一隻手去掰它的嘴，這一瞧可把我嚇了一身冷汗，隻見這隻羊嘴裏居然長了兩個一寸來長的獠牙。
看到這一幕我和阿聰瞬間就懵了，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地上的瘦羊身體猛地一彈，隨即掙脫了我們向遠處跑去。
回到小木屋裏，我拿來消毒水給阿聰的傷口消毒，這一細瞧才發現，他胳膊上的傷口像極了之前死去的那兩隻羊脖子上的傷口。
難不成咬死那兩隻羊的凶手就是它？我隻見過狼吃羊，還真的沒有見過羊吃羊的，這也太詭異了，不過現在來說僅憑傷口的相似度還不能完全肯定，如今我想到一個驗證的辦法，那就是把這隻怪羊單獨關起來，如果十天半個月過去，羊群不再有被咬死的現象發生，那凶手八九不離十就是它。
我找了個離小木屋比較近的羊圈把它單獨關了進去，這樣以便我們聽見動靜後迅速到場。
這天傍晚風刮得比較厲害，其中一個羊圈頂上的棚子都被掀起了一角，冷風透過厚棉襖往領子裏鑽，我和阿聰凍得直跺腳，也顧不上去修羊圈的棚子了，一溜煙的鑽進了小木屋裏，在鐵盆裏燒起了一堆火取暖。
等到屋子裏逐漸暖和了，我和阿聰才鑽進了被窩。
外麵的風還在“呼呼”的咆哮著，羊群恐怕得擠作一團取暖，而我則在溫暖的被窩，實在是太美妙了，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痛苦的夢，在夢中，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河麵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很多人都在冰麵上玩耍，看到他們開心的樣子我也忍不住跑了過去，可腳剛一踏到冰麵上，隻聽“哢嚓”一聲響，冰麵上被我踩出了一個大窟窿，我整個人都掉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好冷，好冷啊，我在冰涼的河水中拚了命的掙紮，一邊撲騰一邊大聲喊著救命，可那些在冰麵上玩耍的人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仍舊各顧各的玩著。
“啊…阿嚏”隨著噴嚏聲的發出，我便從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怎麽這麽冷？呼吸進鼻子裏的空氣都感覺是涼的。
再一看地上，盆裏的火早已經熄滅了，怪不得這麽冷，於是我便推了推旁邊的阿聰說道：“阿聰醒醒，醒醒。”
阿聰翻了個身，身體也蜷縮成了一團說：“大半夜叫醒我幹啥？”
“盆裏火滅了，今天冷的出奇，我快受不了了，你起來去旁邊那屋拿點柴火續上火。”我說道。
“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阿聰說著，又繼續睡。
嘿？居然敢跟我這個當哥哥的這麽講話，看我不教訓你。我伸出一腳把阿聰連人帶被子一起踢下了床。
“我咋有你這麽個倒黴哥呢？”阿聰抱怨著爬了起來，裹著被子走到了旁邊的小屋裏。
隻見他翻找了半天說道：“哥，這屋裏沒柴火了。”
我想了想指著門外說：“外麵靠角落的羊圈裏有柴火，你去拿就是了。”
阿聰伸手打開了小木屋的門，這門剛一開，一陣刺骨的寒風就鑽了進來，凍得我趕忙用被子蒙住了頭。
從小木屋到有柴火的羊圈隻有兩分鍾的路程，就算他抱著柴火走得慢，五分鍾也得回來了，可這會都已經過了六七分鍾了，還沒見他回來。
我心裏有點著急了，應該是找錯了羊圈耽誤時間了吧，總不至於在外麵睡著了？真不讓人省心，我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下了床，正要出門去看看阿聰為什麽這麽慢，還沒等我把房門打開，忽然聽到阿聰在外麵大喊了一聲：“哥，快點出來，出事了。”
我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隨手抄起平時用來抵住房門的木棍就衝了出去。
現在正是後半夜，雖然牧場裏有幾個小燈泡照明，但在漆黑的夜幕下那隻是杯水車薪，毫無作用。
“阿聰？出啥事了？”我焦急的大喊著，手中的木棍握的更緊了。
喊完這聲，卻沒聽見阿聰回答，我心道不妙，開始挨個的搜尋羊圈，搜完了離木屋最近的那一排，仍然沒有看見阿聰在哪。
“哥，快點來。”阿聰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回聽的清楚，我趕忙順著聲音去找，經過那個關著瘦羊的羊圈時我停了下來。
朝羊圈中一看，鐵門是開著的，瘦羊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鐵門是用一根細竹棒插到鎖孔中固定的，再一看地上，細竹棒已經斷成了兩截。
“哥，你快點啊，我堅持不住了。”阿聰再次喊道，這回已經是聲嘶力竭。
我顧不上那麽多了，拎著手中的木棍就朝最角落的那個羊圈跑去，此時還刮著大風，刮在臉上如同針紮一般。
還沒到最角落的那個羊圈，就聽到羊群一陣不安的吼叫聲，旁邊圈裏的牛群也跟著“哞哞”亂叫，如同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般。
“阿聰，別怕，我來啦。”我大聲的喊著，雖然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心中的不安已經油然而生。
半分鍾後，我終於跑到了角落裏的那個羊圈，停下來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那隻瘦羊如同發了瘋似得，張著大口死死的咬住另一隻羊的後腿，眼珠子通紅通紅的，而阿聰則在後麵拚了命的拽那隻瘋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