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爺孫相見
富甲一方之內。
穆仁以及男孩走在鋪滿大不一的鵝卵石的道上，周邊青草鑲邊，延伸而開，偶有獨特綠植，鵝卵石道四通八達，而每個盡頭都是一座座現代化的古典式別墅。
在這一棟棟現代古樓之中，居住著來自山城之中的知名人士，商界大佬。
隻是穆仁走了許久，仍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沿著石子路前行，緊隨其後的灰發男孩即使從沒有來過這裏，卻可以通過這裏的布局、環境、樣式不一的別墅大致猜測到，安居於此的人都身份不低。
不過男孩並沒有任何驚訝，仍是那副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的模樣，就像一艘經曆了波濤洶湧的船隻，再遇到了浪花，也無關痛癢。
穆仁見此，心中對於男孩的警惕更深了，雖二人是合作關係，可這合作明顯不平等，不牢靠，他知道這‘憑空出現’的男孩一定隱藏著什麽巨大的秘密甚至陰謀。
而且從男孩的舉止言談來，舉止古井，似乎有著‘會當淩絕頂’的大無畏，其次，他的言談十分方夜譚，要知道，這裏是地球，遍布著一座座現代化的科技大堡壘，而他口中的‘奇族’，‘奇界’等等，明顯不屬於地球的範疇。
穆仁猜測，這男孩可能是蒼茫宇宙中某個行星的居住者，隻不過，這個推測，他都覺得要麽是他瘋了，要麽是這個男孩瘋了。
因為，太不科學！
其它行星的居住者是人類？語種竟然是漢語？
而根據男孩所言，也可以推測那顆行星的宇宙理論發展史的軌跡似乎和地球不約而同，穆仁越深思，就越覺得昏地暗。
唉。
穆仁心裏暗歎，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現在已經來到了山城，希望自己能知道想要的答案。
…………
幾許之後，穆仁、灰發男孩二人就走到了一片寬闊的廣場，名為綠場，通常有茂盛的綠草覆蓋，綠意點綴在棕黃色的石子路及褐色的裸露土地間。
綠場西邊，一條名為‘酒河’的永不幹涸的人造河流從幾百裏外的山城河中通過某過濾關卡後流出。
水流溫和，柔柔綿綿，據設計者所，這條‘酒河’的水味甘甜醇厚，勝過其名何止幾倍，可並沒有人嚐試過。
從泉口往東，河道迅速變寬，兩岸垂楊不斷，經過一間橋上閑亭，一直流往東方。
在那裏，溪流又被分裂成幾十道溪，流向整個富甲一方的各個邊角。
在綠場，有著兩座較低的步行木橋橫跨酒河，其中有一座橋較寬，也較為堅固，足以讓車通過，所以被稱為‘車水橋’。
以這座水橋為中界，從山城河經過北上的道路稱為尋北道。
從車水橋南下到閑亭的路則叫做遠古路。
普通人對於同一條路在橋的南北有不同的名稱可能會感到詫異不解，但這條路的劃分以及水路的布局，富甲一方的設計者曾過，這是一個極其古老且鮮有人聞的傳。
而在車水橋的盡頭所在，便是穆仁的爺爺即穆令國的居住所在。
穆令國身為山城之中的三大巨頭，身名顯赫，家財萬貫，而且還是安居在富甲一方這樣的頂級住宅區，按理，他居住的‘別墅’應該是富甲一方中最好的才對。
可並非如此，穆令國居住的地方並不是高雅別墅，反倒是一棟古人所常居的古韻石樓，這很奇特，不過也不難以理解，成功人士看慣了世間繁華，退休頤養了，大隱於市，隱於野也是人之常情。
這棟古樓有兩層。
古房一樓由堅硬岩石搭成，但它的地基則由罕見岩石構成，這些岩石是從山城四周環山裏開拓的山洞之中運來的，石質嚴密，成分複雜，據有神奇之效。
而略微有點發白的二樓突出於一樓四周，古樓的紅瓦屋頂，富甲一方之中，獨此一家，在微弱的落日紅霞下閃閃發光，獨有一番韻味。
一塊更大的殘餘地基伸展在遠離酒河的木樓南端，那本是木樓的一部分，並不是設計師沒有設計完整，而是有所寓意。
那裏，一棵巨大的橡樹正生長其中，樹幹合圍足有三十步，四處延伸的枝幹也有一人那麽粗。
夏枝繁葉茂的時候，穆令國會在濃鬱樹蔭下放上桌椅，讓前來拜訪的客人在此喝上一杯，乘涼聊，或下盤石子棋。
“我們到了。”
穆仁看著眼前清雅別致的居所，嘴角上揚，輕聲道。
聞言，灰發男孩輕應了一聲，將目光投向木樓之處，稚目之中頭一回出現了驚訝之色，顯然是沒想到在這高檔別墅區之中，竟然還隱藏著如此清雅別致之所。
隨即，他把眼中的驚訝收起，雙眼不由得微微一咪，似乎是在思考什麽，看向青年的目光愈發複雜。
話聲剛落，穆仁便見到頭上已是灰發的穆令國從木樓裏走了出來，滿臉堆笑，身後跟著四個黑衣保鏢。
他挺著肚子，幾乎比尋常人都胖兩倍，但走起路來卻是讓人不敢相信的輕巧。
盡管目前日落西山，寒意漸起，他還是一席老式中山裝，胸前掛著猶如黑玉深邃般的佛珠項鏈。
見此，穆仁彎腰鞠躬，笑容可掬，道：“爺爺，好久不見，我原本還擔心歲月滄桑，沒想到爺爺的身子還是像年輕一樣，看來，我的生日願望可以實現了啊。”
穆老聞聲，頓時哈哈一笑：“你這機靈鬼，就會哄爺爺開心，我的身子我比誰都清楚，不長命百歲吧，堅持個十幾年問題不大，我還想看著你娶妻生子呢。”
完，穆老還對著穆仁眨了幾下眼睛，其意味不言而喻。
聽見爺爺的調侃，穆仁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爺爺雖然是玩笑話，可這未嚐不是老爺子的心願之一呢。
穆仁也不想自討苦吃，旋即，轉移了話題：“好了，爺爺，我們先進去再聊吧。”
穆仁也顧不得爺爺，逃跑似的徑直走進了古樓之中。
穆令國見此，搖頭一笑，對孫子的直來直去也是無可奈何，隨即，轉頭望向了灰發男孩，恰巧，後者的目光也是轉移了過來。
兩人目光相對，氣氛瞬間有些凝固了起來，很是壓抑，不過下一秒，穆令國對著灰發男孩點頭一笑，男孩同樣回以一笑，壓抑也瞬間消失。
隨後，眾人一同進入了古樓之中。
隻是，穆令國那經過了歲月滄桑，平淡如水的眼神下，閃過一絲少見的凝重。
並肩而行的灰發男孩依然沉默寡言，笑容如初。。
而那黃昏落日，終於落下了帷幕，同時，也拉開了新的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