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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中調諧

  越國的風不像是蜀國那邊的風一樣,大漠吹來的風總是蕭瑟多於清冷,吹在人臉上有種被什麽尖銳的東西一下下的刺著的感覺。墨錦寒此時的臉就感覺到了那樣的尖銳,隻是麵對著和洛川景,他就連最基本的微笑都沒法展現出來。


  隻是淡淡的回著一句“一切如昨”,便將目光移到了洛川景身後已經端著菜肴回來的桑圖身上。當洛川景看著青龍的時候,回想著是在哪兒見過,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桑圖不知道大皇子來了,多有準備的不當之處,還請大皇子見諒。”桑圖看了墨錦寒一眼,見他也沒有要反對洛川景進屋的意思,便將洛川景請進了外殿中。


  墨錦寒見慕凝芙還沒有出來,便問著青龍說:“王妃呢?”


  “回稟寒王,王妃她尚未完成越王交予她的一副畫作,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來。還請寒王和大皇子先入座吧。”


  聽著青龍的話,便請著洛川景就坐在自己的旁邊。一邊品嚐著桌上的菜肴,一邊等著慕凝芙出來。墨錦寒時不時的和桑圖對話,洛川景隻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他說話的機會。若是凝芙在,自己就不會這般難堪了吧。


  “桑圖,你和青龍暫且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大皇子說。”


  洛川景正嚼著在嘴裏的珍珠丸子都噎住了,卡在喉中,墨錦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洛川景拿起了桌上的一壺酒就往自己杯中。倒上了一杯喝下去之後,雖然有點刺喉嚨,但是總算是好受的多了。


  “好了,寒王有話直說即可,桑圖他們也已經走了。”洛川景先說道,墨錦寒沒有意料到洛川景會這樣的直白。


  在墨錦寒的臉上,捕捉不到任何帶有情緒的東西。洛川景還沒有見過這樣善於隱藏自己的人,即便是眾人嘲笑著他是異於常人的,但是不為世俗紛擾所惑,已經是多麽不容易的了。何況已經那麽多年了,在洛川景還有額娘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蜀國的二皇子已經是個癡傻了。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墨錦寒依舊如初。似乎全然已經忘記了,曾經在那個多年之前的相識。


  “大皇子,此次前來又是要找王妃的嗎?她正在忙著父王給她的任務,隻怕是沒空來見大皇子了,再說了,你要見她說不定她並不想要見到你。”墨錦寒麵無表情的說著,然而心中卻在忐忑的想著另外一個問題。


  究竟要不要借機向洛川景攤牌,說出自己的處境艱難。就算是天氣轉暖了之後,回到蜀國了,還保不定丞相已經茁壯到什麽地步了。他的勢力早就已經不是墨啟修憑著一己之力能夠壓製住的了。


  洛川景聽著墨錦寒的話,雖是有些許的別扭,但是卻是他發自內心的想法吧。洛川景勸著自己說不要與寒王計較那麽多,但是眼前的這個人,那雙眼睛就是兒時的那麽睿智機靈,絲毫沒有癡傻之人該有的迷茫。


  “寒王此言似乎是在告訴著洛川景什麽,隻是洛川景生性愚笨,尚未能夠體會到寒王的意思。”


  墨錦寒眉頭蹙著,又喝了一杯酒水之後,才說著:“既然你不懂,本王就再說一次,王妃是寒王府的人,就是本王身邊的人。不是你大皇子想見就見的,雖說你是楚國的大皇子,但是蜀國和楚國之間互不相欠,沒有理由要屈尊。”


  “好一個沒有理由要屈尊,若是寒王連這個都清楚,又怎麽能夠不清楚當前越國的形勢?世人都說寒王不諳世事,在下看來寒王是最通情達理的人,不是嗎?大智若愚說的不正是寒王這樣的人嗎?”


  看來已經不用去考慮該不該說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透露出了自己不像眾人所見的那樣,隻是要掏心掏肺地去和一個人展示出最真實的自己,有多困難?在墨錦寒看來,要承認自己的偽裝比起吹著大漠的風還要蕭瑟。


  “寒王,何苦如此?在乎就是在乎,無需隱藏什麽的。王妃自會理解寒王的心意,隻是在下去找王妃絕非是像寒王所想的那樣,洛川景是有事情要和王妃相商,才會這樣冒昧的過來找她的。”


  洛川景的話並未給墨錦寒帶來放鬆的感覺,反而是愈加的緊張起來了。


  “洛川景,你果然還是不同尋常的,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墨錦寒的話,洛川景是明白的,在皇家的爭鬥中要想存活下來,就必須要找個方法掩藏著自己的鋒芒,不讓它全然的暴露出來。即便是要展現出來,也要等待一個把握十足的時機才行。


  他就是太過於相信父皇了,才會寄希望於父皇能夠看懂自己的心思。他無意爭搶皇位,隻是玉霞子不知為何,在剝奪了額娘的幸福之後,還要一步步的逼著他離開楚國。


  “寒王,你是否還記得曾經在八歲那年,來到蜀國的那個小孩子?就是寒王教會了他要學著獨立,學著自強,這樣才能夠不被那些調皮的王公貴族欺負。”


  洛川景的話語就像是重錘打在墨錦寒的臉上,他隻是覺著有些微小的抽搐。那個時候,他正在宮中的花園中漫步,跟在額娘的身後。沒有去理會額娘和那些夫人們的談話,自顧自的跑到了偏僻的假山處。


  在他正津津有味的時候,卻碰上了要欺負洛川景的幾個公子哥。那時候的洛川景比墨錦寒還要文弱一些,因此隻能夠蜷縮到了一個角落裏哭著。那時候墨錦寒還不知道他就是楚國的大皇子,隻知道楚國那個時候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


  蜀國亦然。


  墨錦寒趕走了那些仗勢欺人的公子們之後,對著洛川景說出了那一番額娘當做每日必背的功課,叫他背誦的話語告訴了洛川景。卻沒有想到時隔多年了,還能夠再見到那個小男孩。隻是那個時候年少,尚且不知道這麽多的國仇家恨。


  “小孩子的事情,誰還會記得那麽清楚?”


  洛川景苦笑了一下,看著墨錦寒已經停止了抽搐的嘴角。拿出了隨身攜帶著的長笛,吹起了那一曲長相思。


  慕凝芙在房中聽見了似曾相識的笛聲,抬起頭的時候頓時覺著眼前一陣的眩暈。慕青見狀,遞了一碗參湯過來。


  “王妃,還是先歇息一會兒吧,免得太勞累了。你之前為了那個東西,累了好幾天,差點就把眼睛給累壞了。”


  慕凝芙接過來慕青遞上的參湯,擺擺手說:“沒事,隻是慕青,你且過去瞧瞧看是誰在寒王的房裏,吹著這曲子。”


  “不用看了,方才聽桑圖說了,是楚國的大皇子來了,在寒王的房中。”


  洛川景,慕凝芙原以為此生真的就不複相見了,卻這麽快就要再見麵了。隻是他這次又想做什麽?慕凝芙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就要走出去,她要去見見洛川景。墨錦寒與他之前的關係是很緊張的,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的共同用餐。


  “王妃,你還是先不要過去吧。寒王與大皇子正在商談著什麽,隻怕是王妃此時過去會有不便之處。”


  慕凝芙納悶的看著慕青說:“不便之處?哪裏有那麽多的不便之處?我知道你在擔心著什麽,那副畫作父王是要用來交給楚國的沒錯,但是沒有道理就要派著洛川景過來催促,那樣未免顯得太過小氣了。”


  正爭論著的時候,卻聽著墨錦寒房中的笛聲戛然而止,驀地就沒有了。消失在外麵漸漸溫熱起來的陽光中,慕凝芙打開了窗戶,閉上了眼睛,聞著空氣中還夾雜著的陽光的氣味。


  殊不知在墨錦寒的房中,洛川景正在試圖喚醒著墨錦寒的記憶,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墨錦寒根本就沒有忘記那個小男孩,還有那個時候因為年少無知說出的話。


  “你以後會當一個強者嗎?”這是洛川景問墨錦寒的話,一個八歲的孩子就已經懂得了是非對錯,權位相爭。


  那個時候墨錦寒在父王的心中是繼任的不二人選,不管是從騎射還是詩書方麵,他都要比墨啟修優秀。隻是那個時候墨錦寒的額娘不是正位,因而若是早早的就立了太子之位,朝臣是不會接受一個庶出的次子的。


  但是墨錦寒還是很堅定的回答著洛川景說:“一定會的。”


  那時候的他也是沒有想到不久之後,額娘就因為王後的迫害,服毒了。之後就沒了蹤跡,丟下了他,跟著一個老嬤嬤生活著。額娘臨走的時候為了保住墨錦寒,才叫他裝瘋賣傻這麽多年,她那個時候又怎會知道,就是因為這樣的裝瘋賣傻,叫墨錦寒錯失了與自己心愛的人相守的機會。


  此時的墨錦寒已經不願意再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之中,便看著洛川景說:“沒錯,曾經的事情沒有那麽容易忘記,隻是大智若愚說的並非是墨錦寒,隻是大皇子心中的自以為罷了。”


  “是麽?”洛川景反問著。


  “若是大皇子能夠回到楚國,那麽墨錦寒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墨錦寒盯著洛川景長笛上的香囊定定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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