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委屈
看著台上的戲也是快要收尾了，慕凝芙感覺著有點心悸了。
“之桃。”
喚了一聲才想起來之桃已經去跟著墨錦寒走了，不在身邊。於是起身作揖，對著大夫人。
“臣妾感覺頭有點疼，就先回去了。丞相和眾大臣好好享受這良辰吧。”
“恩，你回去吧。”
柳如眉輕佻著眉，看著慕凝芙的惺惺作態。不知道墨啟修現在是在哪兒，剛才他們在花園的事情，她派出去的下人已經來回稟了。所以她知道，同時也是覺著有些擔心。
他沒有對自己如此上過心。
慕凝芙剛剛走到門檻邊的時候，正門那邊來的人正是朱雀了。她的聲音依舊如那晚，來自己房間的時候那般。
“朱雀恭賀丞相壽辰，祝福如東海。”
“朱雀？”丞相之前並不認識她，這個妖嬈的女子。但是在看著她後邊的三品官吳術，所有的疑問也就散去了。
青龍也跟在朱雀的身後，抓著那個官員。
“此次前來，就是要為民請命的。這個官員，身在沙場，帶兵守著一線。不知為何丞相大人的開源節流政策下來之後，就停了軍餉。前邊的將士們已經是數日沒有領取到軍餉了，敢問丞相大人此番實行新政策是否已經經過了皇上的允許？”
這回有好戲看了，朱雀和青龍不是寒王手下的人嗎？怎麽會來揭發丞相的罪行？不過他們還沒有提及自己屬於誰門下的。
再看台上的皇後娘娘像是已經坐不住了，隻是苦於墨啟修還沒有回來，給她壯膽。舅舅在背後的名堂之前她是有聽聞的，隻是弄不清楚究竟是在哪裏行動。不想如今事情鬧得這麽大。
“之前你不是說已經打點好了嗎？”
丞相大人麵上沒有太大的動靜，低聲對著身旁的官員說著。
那位官員也是唯唯諾諾的說：“奴才不知情。”
墨啟修換了身便裝已經到前邊來了，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他看著失措的柳如眉，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所為何事？”
“稟皇上，由於丞相大人直接越過了君主的權威，私自製定的開源節流政策，克扣了前線軍人的餉銀。這位大人數次想要麵見聖上，都被丞相大人給攔下來了。”
丞相啊丞相，沒有料到你背後還來這一手。
“丞相大人，今日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解釋才好？百官都在席上坐著，你想讓朕如何處置？”
丞相馬上就恭敬了起來，之前的傲慢收斂回去了幾分。兩手放在胸前高高舉著作揖，說：“請皇上明察，這年頭小人若是得誌，皇上的聖明豈不是就毀了？”
聖明？他要是聖明就不會任你這個老頭子胡來了。
慕凝芙在背後站著，遠遠的看著這出好戲將會怎麽進行下去？
“前來的人，可是朝中三品官啊？身居三品，想必也熟知宮中規矩，若是情況不屬實，你現在犯下的就是汙蔑丞相的罪名，理應滿門抄斬。”墨啟修昂著頭，一副狂傲的樣子。這回他是不會輕易就放了那個老狐狸的。
吳術現在已經被聖上的威嚴嚇得顫抖著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說著沒有撒謊，情況屬實。
“回稟皇上，臣等人去了實地，看見的情況確實如此。邊界的將士們早已憤怒難平，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見到皇上，沒辦法請冤。”
墨啟修這才注意到青龍，還有朱雀。
那個後麵的女子，還是一襲紅衣。背後正好有夕陽直射進來的光，打在她的背後，照的那兩瓣唇更加的妖豔如花。墨啟修想要得到她，世間有姿色的人那麽多，可是眼前的這個那個冷豔的樣子，更是叫他傾心。
敷衍的回答了青龍一句“朕知道了。”
目光就癡癡的留在了朱雀的身上，不肯移去。
丞相自知自己已經沒了爭辯的借口，於是就看向了墨啟修身旁的侄女，柳如眉。眼下能為自己求情的人就隻有她了。
“皇上，丞相今日大壽，是不是可以等百官散去之後再去詳查？隻是憑著一個三品官的一麵之詞就斷定了丞相的罪過，於情於理都不在情麵上。何況”
柳如眉還想說下去的時候，墨啟修已經伸手擋在了她的眼前。
“不用說了。”
“今日之事，朕一定會給眾位大臣一個交代。各位暫且就回府吧。”
看熱鬧的都離開了，不想參與進來的正好伺機就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不得不留下的。朱雀感覺到了那雙迷離在她身上的眼睛，墨錦寒，若是可以的話幫你成了大業，是不是你也會此生就記得我了？
朱雀上前，走到青龍的身邊，跪下去。
“皇上，丞相大人所作所為，正是越界了皇權之上，私自改了新政。冒犯了您，這種大罪，實乃臣等都不能容。天子犯罪都要與庶民同罪，皇上聖明。”
“起來吧。朕知道怎麽處理。”
慕凝芙正在等著結果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嘴。驚嚇了一跳，掙紮了幾下之後。那個人示意她不要說話，於是慕凝芙就安靜了下來。
“你是？那天在包子店救了我的人？”
“王妃還記得？”
洛川景見她還是記得自己的，微微笑了起來。心底裏很是高興的。因為在他看來，隻要她對自己有點印象就是值得的，本來就是他虧欠了她的。就算是失憶了想不起來了，那也是他認了。
“多謝你那天的解圍。隻是你怎麽也在這這裏？”
“哦，我是跟著朋友來的。”
在慕凝芙和洛川景有說有笑的時候，不遠處之桃正好帶著墨錦寒走了過來。生悶氣的寒王此時看著慕凝芙和別的男人在那邊有說有笑的，絲毫不注意點形象。當下就又憤怒了起來，那天聽青龍說她和一個衣冠不凡的男人，遇見了。
莫非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看哪個裝束，應該是楚國的才對。
“之桃，王妃身邊的那個人是誰啊？”
之桃聽著寒王這個似乎正常，似乎不正常的問題。心裏也是為了主子著急，她擔心她會想起來關於洛川景的事情。
“那個人是公主以前的一個朋友。”
墨錦寒知道自己要是再問下去，就會露餡了。所以幹脆閉口不言了，走過去。
“寒王來了，我先走了。”
“恩。”
洛川景和墨錦寒擦肩而過的時候，感覺出了墨錦寒身上不可遏製的內力，正要爆發。皺了一下眉頭，微微點頭就算是問安了。
“寒王，不要過去。青龍和朱雀正在對著皇上告禦狀。”
告狀？難道這就是朱雀說的，給丞相的驚喜嗎？他沒有理會慕凝芙的勸告，直接走了過去，還是被她拉住了。
“你叫什麽名字？”
“朱雀。”
“真的是好名字，朱唇輕啟，紅裙搖曳如雀的輕靈。跟我進宮可好？”
青龍詫異的看著朱雀，暗示她不要，可是朱雀已經點頭了。
墨錦寒看著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從小她就是長在他身邊的，現在居然要去墨啟修的身邊了。難道他就真的那麽讓她絕望嗎？
墨錦寒不會知道此番前來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接近墨啟修，進宮是個萬全之策。既不會讓墨啟修進一步追查她和青龍的下落，也不會因此就牽連到他。
墨錦寒隻要可以護你安好，不管你心裏裝著下的是誰，也無所謂。
柳如眉看著對自己不放在心上的墨啟修，如今她是不在了嗎？不問問後宮之主，就要把一個沒見過麵的姑娘召見進宮了。看樣子舅舅這回是難以脫身了。
“好了，待我查清楚了事實之後，再來處理丞相吧。明日啟程回宮。”
慕凝芙瞥見寒王眼中似乎有著某些晶瑩的東西閃爍著，可惜了朱雀那姑娘是沒有看見他心中對她的憐惜。
丞相房間裏，柳如眉和大夫人都在。
“女兒啊，你看看能不能給你舅舅求求情啊。”
“娘，皇上本來就已經對我冷淡了些許，或者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我的宮中他都是數日不進來了。”
說起自己長久的寂寞，柳如眉就哭起來了。大夫人急著拿出手帕，抱著女兒。丞相夫人也是不好再說什麽了，如今事已至此，他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然你已經失勢了，就應該早點告訴我們。我也好早一步做打算啊。”
“可是，侄女以為皇上不會一直這樣對待我的，原以為總有一天他也會回心轉意的。侄女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
大夫人急忙對著自己的兄長說：“好了，不要說如眉了。她在裏邊的日子並不好過。”
“哼，不好過？當初不是你自己要我竭盡全力的把她送上那個位置嗎？現在也知道高處不勝寒了？”
聽著自家的兄長都說這樣的話，大夫人除了委屈之外，對女兒的心疼就更加的多了。
“苦了你了。”
丞相府裏原本布置的喜慶的東西，此刻已經全部撤了下來。回到了出奇的平靜，風吹著的聲音都是清晰可聞的。
“真寂靜啊。”
之桃感歎到。
慕凝芙看著她說：“暴風雨來之前，都是很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