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有喜
“那個慕凝芙……”大夫人皺著眉頭吞吞吐吐。“她為什麽和葉妙璃長得如此相像，她真的是越國公主？”
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她的確是越國公主。”柳如眉眉頭緊鎖，“隻是……她似乎對皇上別有用心。”難道她貪慕榮華富貴，不想安分守己做寒王妃？
”別有用心？難道她不僅長得像葉妙璃，脾氣心性也像？都是小狐狸精。”大夫人咬牙切齒。
“娘，這話你在我這裏說說還好，若是讓他人聽見了傳到皇上耳朵裏，恐怕又要惹禍了。”柳如眉皺著眉頭囑咐道，墨啟修他是了解的。若是一直提到他的禁忌，恐怕會惹禍上身。
“額娘知道，額娘知道。”大夫人知道自己口無遮攔，繼續解釋道。“額娘不是生氣嗎？咱們辛辛苦苦給皇上打下的江山，如今你和你舅舅地位都受到威脅了，額娘也是著急。”
這話倒是出自大夫人的真心，當初她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才將墨啟修推上這個皇位的，若是失敗不僅自己，就連自己的親哥哥丞相都會受到牽連。罪可至滿門抄斬，若不是因為自己就隻有這一個寶貝閨女……
“額娘，您放心吧。皇上不會對我怎麽樣的，畢竟我才是皇後。”柳如眉寬心勸著大夫人，隻是自己心裏五味雜陳。
“你在這後宮隨時皇後，位高權重，但是一定要提防著那些狐狸精。尤其宸貴妃和那個寒王妃，那個慕凝芙真是太可疑了。”大夫人嘴裏說著，心裏更加恐慌。葉妙璃死的時間和慕凝芙出現的時間太過於接近了。
“如眉，當初你將葉妙璃的屍首葬在哪裏了？”大夫人心裏的恐慌越來越重。
“屍首……”柳如眉聽見大夫人的話，才回憶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葬在了哪裏。“我當時叫下人處理掉了。”
“你要什麽下人處理的？”大夫人看著慕凝芙的表情，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念頭。“你根本不知道埋在哪裏了，對不對？”
“娘，當時她剛小產完，渾身髒兮兮的，我嫌棄就讓下人處理掉了。估計荒山野嶺埋掉了。”柳如眉見大夫人神色緊張，隻能安慰自己。
“你呀，為什麽從來不聽娘的話，既然死掉了，你就好生安葬也好安心。”當時自己雖然恨秋落，但是最後還是厚葬了秋落，一是為了心安，二是因為自己的確對不起秋落。
“娘如此擔心做什麽，莫不是怕慕凝芙便是葉妙璃，回來找我複仇？”柳如眉輕蔑的一笑，莫不說她是不是葉妙璃，如眉隻知道不管是誰，都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這心高氣傲的性子倒是隨我，隻是額娘還是勸你小心一點。”大夫人說完便要離開，“你爹最近對那對母子很上心，你是娘唯一的依靠了。”
“你是說爹對那個賤人……”柳如眉聽大夫人說的話，語氣越發冷漠。
“別當著你爹的麵說二夫人賤人，怪我自己沒能耐，生了你之後肚子一直不爭氣。”大夫人歎了一口氣，“估計這是報應吧，這二夫人倒有葉妙璃她娘活著時的幾分風采。”
“額娘，你什麽時候如此大度了，娘真容得下那個賤人和那個小不死的嗎？”那個二夫人明明就是個狐狸精，知書達理都是屁話。整天纏著爹要學字，學著學著竟然學到了床上，還有了個種。
“忍不了又如何？你以為娘就能當看不見嗎？還不是怕下手被你爹知道，畢竟我已經害過一次人了……”大夫人繼續說道。“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怎麽可能攔得住。”
“額娘，我知道你相勸如眉什麽，如眉明白。額娘先回府吧，如眉晚上打算去見皇上。”柳如眉心中打定主意。
“去見是好事，莫不要心性太高。”大夫人說完便離開了。有些事，她希望柳如眉可以想開。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柳如眉坐在鳳椅假寐，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
她打算去看看宸貴妃，裴大將軍的女兒。墨啟修剛登上皇位便將她收入後宮，這個女人心計也不簡單。表麵尊敬她為皇後，實際在後宮中拉幫結派，拉攏了不少妃子，甚至想與自己為敵。
正想著這些，柳如眉便收拾妥當打算去瞧一瞧宸貴妃，自己貴為皇後，這樣的事也理應放在心上。
耳邊依稀還有大夫人的聲音，在告誡自己不要太過於爭風吃醋，隻是額娘怎麽會懂，爹喜歡的不過一兩個人，可是墨啟修後宮佳麗三千，若是自己不管，豈還有皇後的位置。
宸貴妃的寢宮離著養心殿很是近，不過一會兒便就到了。倒是自己的寢宮離著養心殿倒是很是遠，皇上本就避著自己，眼下更有了個好借口。
還未進宸貴妃的寢宮，便聽見一陣雞飛狗跳。
“這燕窩粥什麽味道，我要吃上好的燕窩。”宸貴妃囂張跋扈的聲音傳來。
“娘娘，這已經是最好的燕窩了。”被訓斥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說道，“內務府把最好的燕窩送進咱們宮了，連皇後娘娘都沒有……”丫鬟希望宸貴妃聽見這話可以收收脾氣，沒想到這話讓門外的柳如眉很是難過。
前幾日自己便向墨啟修提過，自己身體最近總是反複咳嗽，等新進貢的燕窩要多留幾隻，沒想到最好的卻在這。
難怪自己咳嗽一直久不見好，先前在太子府都可以吃到上好的燕窩，沒想到如今做了皇後，身份貴重的，待遇卻同以前大不相同了。
“皇後娘娘。”倚梅在旁邊小聲叫到，柳如眉已經在宸貴妃宮前站了許久了。
柳如眉意識到自己的恍惚，收了神進了宸妃宮。還未進門便看見一地的碎片，上好的燕窩被撒的到處都是。
“宸貴妃現在懷著龍子，萬不能發脾氣的。”柳如眉笑眼彎彎的對著宸貴妃說。
“皇後娘娘。”宸貴妃斂了黑臉，臉上掛著笑容。“皇後娘娘不知道，現在的這些下人越發放肆了，竟然敢拿不好的東西糊弄我。”宸貴妃邊說邊看著地上跪著的丫鬟。
“娘娘，奴婢沒有。”跪在地上的丫鬟嚇得哆哆嗦嗦。
“還說沒有，來人把她拉出去打上十大板。”宸貴妃絲毫不顧及柳如眉在身旁，氣急敗壞的下令。
“算了算了。”柳如眉安撫著，在後宮中她一直維持著知書達理，賢明仁愛的皇後形象，這種事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妹妹現在身子要緊，莫不要因為下人動了胎氣。”柳如眉嘴上這麽說，心裏巴不得宸貴妃肚子出點事才好。
“還在這跪著幹嘛，還不快下去。”柳如眉對著跪在地下的丫鬟吼道，沒發現一旁的宸貴妃臉色變了。
“皇後娘娘宮中事務繁多，臣妾宮中的事就不勞皇後操心了。”宸貴妃麵無表情的對著柳如眉，嘴角似笑非笑。
這話說的柳如眉極為惱火，明眼人都能聽出來，宸貴妃是怪自己多管閑事。自己的麵子就被宸貴妃這樣駁了，若不是因為她懷有龍種，怎麽敢如此放肆。
“妹妹何必客氣，如今你身懷六甲。做姐姐的當然要替你分擔點事，免得皇上怪我這個皇後不稱職。”柳如眉壓著火氣，很是懊惱。
“皇後言重了。”宸貴妃繼續說道，“誰不知道皇後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姐姐呢。是臣妾最近懷著皇子，總是有些脾氣。”宸貴妃眼睛望著柳如眉，飽含笑意。
“妹妹應該多休息才是，如今皇上子嗣單薄，還指望妹妹給皇上添個小阿哥或者小公主呢。”如今皇上隻有兩個格格，若是這胎是男孩……
“皇後取笑臣妾了，太醫倒是說臣妾現在的症狀倒是像小阿哥多一點，皇上也盼著是個阿哥呢。”宸貴妃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皇上念臣妾最近懷有龍子，身子單薄，特意派人送來上好的燕窩，隻是臣妾赤者味道還是不對呢。”
“這燕窩可是最近新進貢中，最好的燕窩了。想必妹妹最近害喜的厲害，所以吃什麽都沒有胃口了吧。”柳如眉心如刀絞，宸貴妃明明就是有意刺激自己，有意說給自己聽的。
“要是這樣還真不怪旁人了。”宸貴妃陪著笑臉。“皇後可嚐著今年的燕窩不同往年啊。”
“燕窩本就和環境，時節有關係。不同往年也是正常的。”柳如眉抿了一口茶，將眼底的悲傷埋住。
“還是皇後娘娘明白。”宸貴妃說話間裝作無意碰了下發簪。
“妹妹頭上帶的可是西域進貢來的上好貓眼石？”柳如眉本想裝作沒看見，可是終歸沒忍住。那如同貓眼一般的寶石，刺得她眼睛痛。
“還是皇後娘娘有眼光，旁的妃子都不認識。皇後娘娘竟然一眼認出了，這是皇上特意賞給臣妾的，說是這貓眼寶石很是陪臣妾。”宸貴妃說著，透出嬌羞的表情。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撫摸著簪子。眼角似有若無的瞥向柳如眉。
“那是自然的了，妹妹現在身懷六甲，理應都用最好的。”柳如眉也不甘示弱，她要告訴宸貴妃，她是因為這個孩子所以母憑子貴的，況且……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
宸貴妃的臉色很是難看，她明白柳如眉的意思。也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爹爹和自己。若是生下來是個阿哥，一輩子不用憂愁。若是格格，也算有個依靠。
爹爹一直告訴自己，在後宮中不能招惹柳如眉。就怕她心狠手辣，怪就怪自己忘了爹爹的囑托。剛才有意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