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願意上我就供
感謝章第二章，感謝我才是小路子，定會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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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拿著童瑤嘉隨手寫的幾句稿子，楊正東覺得滿頭黑線。
要是按照這個稿子，他楊正東得被人叫楊大傻子，讓村裡人看到還不得笑掉大牙啊。
你看上面寫的：全校同學都盼著你回去！老師也盼著你回去！全村人都盼著你回去！你家沒錢老師給你出，供你初中、讀高中、考大學！
楊正東差點想把這玩意兒，撕扒撕扒扔童瑤嘉臉上，但看她的臉蛋兒還是挺好看的，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主要是估計也打不過她。
對著鏡頭，楊正東盡量精鍊，主要說王發亮的年齡、長相，還有王成枝的大致情況和位置，請社會各界幫助尋找王發亮，讓孩子能夠儘快回歸校園。
最後主持人補充了一下台里的熱線電話，算是錄製結束了。
楊正東從檯子走下來，抹了抹頭上的汗，暗罵自個退步了，曾經幾萬人的大場面演講都搞得定，沒想到今天面對這原始的電視台竟然緊張了。
童瑤嘉很不高興，楊正東竟然沒按照她給的稿子念，要知道這可是她花了好幾分鐘寫出來的，情真意切到能感動自己，怎麼就不能念出來了？
不過已經錄完了，說什麼也晚了，她帶著楊正東到旁邊的房間，節目剪輯完就會播出，到時候估計有人知道王成枝，會打電話過來的。
「話說你在台里挺有人面兒的？」
楊正東看童瑤嘉一路綠燈的給他錄製和播出，奇怪的問道。
「那是當然了，也不看看姐姐是誰！咱可是臨川台花、廣電一姐！這都小事情啦，以後有什麼事找我，絕對能罩得住你！」
童瑤嘉得意洋洋的說道，那幾根捲髮隨著她誇張的動作，忽忽悠悠的看著他有點眼暈。
「好，一姐你好，以後凡事不決找一姐，你就是天空中的太陽，為我的人生指引光明的方向。」
楊正東哈哈大笑，也順便貧了一句。
「這就對了，好歹咱倆也曾經同生共死、患難之交，生不能同床……額，反正有事我肯定能給你辦了！」
楊正東腦門黑線又出來了，他也是服了這童瑤嘉了，剛開始以為是個文靜舒雅的姑娘，沒想到內心竟然這樣女漢子，這樣的女孩絕對適合當哥們兒，只是死一定要同穴就算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熱線電話不時有電話打進來，只是還沒有王發亮的消息，看著時間已經指向六點，楊正東感到有些著急。
童瑤嘉看到這種情況，回到演播室又溝通了一下，安排了這則啟事再插播幾遍，回來的時候還給楊正東帶來了泡麵，陪著他一起等著。
此時育新街不遠一條小路上，一座小蒼蠅館子正在營業，招牌掛的赫然是：成枝打滷麵，還有幾個小字寫著燒餅、炒菜。
陸陸續續的客人有客人走進去，都是下工的附近工人，進去選好地方，每人要上一碗面，合要上一瓶酒，吃吃喝喝吹吹牛，正好一天就過去了。
裡面是廚房，外面是幾張桌子，炒菜的油煙從開著的窗戶中飛出，雖然有點嗆人，卻多了一絲煙火氣息。
廚房和外面的幾張桌子間，一個半大孩子不斷來回穿梭，一會端菜、一會端面，跑的滿頭大汗，袖子上沒注意濺上的菜湯和鹵湯，讓袖子顯得髒兮兮的。
不過在這種小飯店裡，也沒人去挑服務員的衛生狀況，只是喝的滿臉通紅的男人，會時不時的調戲幾句，每次這男孩都弄的面紅耳赤。
一台14寸的黑白電視放在牆角的架子上，正是因為有這台電視很多人才到這裡吃飯，要知道就算是發展情況還可以的縣城，也不是人人家裡都有電視的。
此刻電視上正播放著廣告，突然畫面一轉，一個年輕人出現在屏幕上，有的人仔細聽了聽，原來是個老師在找輟學的學生，這種事沒什麼吸引力，最多聊上兩句吃飽撐得就完了。
楊正東來的時候帶上了一張王發亮的照片，隨著電視中的尋人啟事一起播了出來，吃飯的這些人有一個輕咦了一聲，看著還在不聽進出廚房的半大孩子。
「咋了老劉？電視上又沒出漂亮姑娘，還把你的眼都看直了！」一旁的工友調笑道。
「就你這思想齷齪，放在二十年前，光憑你這句話，說不定都得讓那些小將們抓起來打！」
老劉沖著旁邊的工友懟了過去。
「這啥年代了，還興那一套，你沒看那港島電影里，人家那女孩都穿著三角褲衩子都上去了，一句話算個屁啊。」那人撇了撇嘴說。
「人家穿的那叫泳衣，你就是個土老帽，還三角褲衩子，咋不套你頭上，沒文化真可怕，你要當初碰到人家電視上這老師，也不用苦哈哈的干生產線了。」
另外一個工友也插話笑話他。
「切，不過這老師模樣倒不錯，用港島話那叫帥，找的這孩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
原來尋人啟事又重播了一遍，那人盯著上面的黑白照片，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老劉兩人聽的。
「我也剛才覺得眼熟，才多看了兩眼……不對，小傢伙你過來一下！」
老劉看了看電視，又看了看端著面上菜的半大孩子，招招手讓他過來。
「小傢伙兒，你叫什麼名字？」老劉問道。
「王……王發亮。」
男孩怯生生的回答道，老劉他們幾個都光著膀子，長的也是五大三粗的，普通人看到就會怯。
「王發亮……這的老闆是你姑姑？她叫什麼啊？」
老劉等人對視一眼，馬上露出笑臉問道。
「王……王成枝。」
說完指了指店門口的招牌。
「那就沒錯了，哈哈，今天是個好日子啊，電話你們記下來了嗎？」老劉拍手笑著問道。
「記住了，電視台的熱線電話好記，6668888，這號比廠子的電話還好！」前面說港星的男子回答道。
「趕緊去打電話，先問問那一百塊錢咋給！」
老劉趕忙讓那男子去找電話打電話。
「好嘞，你們看住他，我去打電話！」
那人說完抓起凳子上的衣服就跑了出去，現在這年代電話是奢侈品，想打電話得找公用電話亭。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姑姑！救命啊！」
王發亮聽到那人說看住他，立刻嚇得哭了起來，大聲喊他在廚房做菜的姑姑。
「咋啦！瞎叫喚啥呢？誰欺負你了？」
廚房裡一個上下幾乎一般粗，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拎著炒勺就走了出來，看到王發亮站在兩個大男人桌子邊哭，大聲喊道。
「老闆娘，沒人欺負你這侄子，是電視上找他呢，我一問他以為怎麼著他呢，嚇哭了！」
老劉看著比他還粗一圈的王成枝，趕緊解釋道。
「電視？啥電視？」
王成枝把王發亮往身後一拉，皺著眉頭問道。
「來了，出來了，你看！」
正好電視上又開始重播，裡面張正東再說找王發亮的事情，還放出了一張照片，最後主持人說最先提供線索的獎勵一百塊現金。
電視繼續又播放廣告，這年頭縣電視台，基本都是廣告里插播新聞或者電視劇，一個小時有四十分鐘是廣告，也不知道是到底圖的啥。
「這是……這是正東？」
王成枝也是夢溪村的人，雖然對楊正東不太熟，但多少也是見過面的，所以能夠依稀認得出來。
「是正東哥，是正東哥，他當老師了……」
王發亮也看到了電視，拉著王成枝高興的說。
「你們已經有人給電視台打電話了是吧？」
王成枝轉身看著老劉問道。
「是，剛才一個兄弟去找電話打電話了。」
老劉陪著笑臉說道。
「嗯，那就等一下吧，發亮，你想上學嗎？」
王成枝看著王發亮認真的問道。
「想……想上！可是……」
「想上就去上吧，姑姑供你，恁爹那我去說！」
王成枝想摸頭，發現王發亮已經挺高了，又放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正東和童瑤嘉在電視台瞎聊的時候，突然一個工作人員進來，告訴他們有了王發亮的消息。
兩人立刻動身趕往王成枝的飯館，等到了才發現，這飯館根本沒在育新街，如果楊正東真的跑到育新街來找，恐怕還真不容易找到。
這是一個小道，趕到的時候，老劉三人正在等著他們，看到第一句話就是：那一百塊錢還算不算？
楊正東看到飯館里的王發亮，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給到老劉，看著他們三個人興高采烈的走了。
兩人走進店裡，王發亮見到楊正東就興奮的揮手，嘴裡大喊著：「正東哥！」
「你可讓我好找啊，發亮。」
楊正東笑著說道，走過去看著有一米六多的半大小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東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趕緊給你們弄兩個菜。」
王成枝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用圍裙擦著手，應該是剛才在裡面忙活，聽到楊正東聲音才出來的。
「別忙活了，成枝姑姑。我們剛才在電視台那邊吃過了，這次過來我打算帶發亮繼續回去上學。來之前也和成全大爺說過了，以後發亮我來供，他能上到哪我就供到哪。」
楊正東笑著打招呼說。
「哪用你供啊正東，我來供！咋說我也是他姑姑呢，他願意上學我就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