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六年後再相遇 04
別墅的門鎖著，看起來果然沒有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張媽可能也不在這裏了吧？”
“請問，你是……”
身後突然傳來詢問聲，顏顏身子一顫，她有些想要逃跑，但是那個熟悉的聲音讓顏顏知道，問她的人是張媽沒錯，既然季閔陽都見過了，又何必怕見張媽呢。
充其量就是不想讓季閔陽知道，她在於他見過麵之後，又來到這裏傷心觀望。
慢慢轉身，對上張媽帶著探究的臉，顏顏的模樣有些些許變化，張媽眯縫著眼睛，仔細的辨認了下，才終於連上帶著詫異夾雜著歡喜的神色叫了起來。
“季太太？是季太太嗎？真的？真的是你嗎？”
手裏拎著的菜掉在地上，張媽快步的走到顏顏麵前，雙手抓著她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確認是顏顏沒錯，眼睛裏已經噙滿了淚水。
“季太太，沒想到……你真的會回來，季先生說的沒錯，他讓我守在這裏，就是等著季太太有一天會回到這裏，真的……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季太太，當初那樣不聲不響的就走了，你真的是讓張媽好想你啊。”
張媽哭了，她這時真情外露，絲毫沒有半點做作，看著張媽的樣子，顏顏本來極力忍耐的情緒，也因此而崩塌了。
“嗯，張媽，是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我……其實也很想你。”
聽到顏顏說她也很想自己，張媽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季太太，快進去吧，你看看，裏麵和你六年前走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一點都沒改，季先生特別交代的，她說讓我留在這裏看守著房子，並且付給我三倍的薪水，隻要保持這裏原樣不變，其餘的什麽都不要做。”
張媽情緒有些激動，她十分迫切的想把當時顏顏離開之後，季閔陽的那些表現都說給顏顏聽，聽到她說的話，這次換做顏顏臉上充滿詫異的神色。
“你說什麽？他讓你看守房子保持原樣不變，那麽……那就是說……”
“是的。”
張媽點點頭，接下了顏顏後麵未說完的話。
“我們進去再說吧，季先生再沒來過這裏，所以季太太你也不要有什麽顧慮。”
顏顏猶豫了下，還是跟著張媽進了別墅裏。
走進這裏的一草一地，往日的情景像是回播電影一般的湧入心頭和腦中，這裏果然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當時放在鞋櫃上翻開的一本雜誌都還在那裏放著。
“你離開之後，季先生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個星期，如果不是有小季先生在，估計季先生真的會把自己給餓死，他出來之後，就把鑰匙給了我，然後說他回去原來的住所，從此以後，這裏隻能成為回憶，六年了，除了三倍工資定時匯入賬號之外，我也再沒見過季先生。”
看了眼樓上，張媽有些無奈的搖頭歎了口氣。
“唉，季先生離開的時候，腳步異常沉重，從他的背影就能看得出，有太多的不得和不願，其實，有很多事情季太太你都沒有見到，我一直希望你能回來，然後把我所見到聽到的那些事說給你聽，隻是等了六年，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呢。”
張媽說的話，徹底痛碎了顏顏的心，季閔陽要留守著這些回憶？他不是已經口口聲聲表明不愛她了嗎？為什麽還要做到如此地步？
“張媽，我們不要說他了，我不想聽，而且，我也再不是什麽季太太，你還是不要這樣叫我了，這隻會讓我感到無地自容的。”
顏顏的話是帶著賭氣說的，她的倔強與糾結，也全都寫在眼底而無法彌蓋。
“這……我……”
被顏顏這樣一說，張媽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尷尬的笑了下，但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這樣吧，我就叫你顏家二小姐好不好？”
張媽的這番話，再次給顏顏帶來驚顫！
“什……什麽？顏家……二小姐？張媽，你都知道些什麽？是他？難道是他說了什麽嗎？這怎麽可能，季閔陽應該不是這樣隨便說我身份的人，應該不是。”
雖說把真實身份說出來也沒什麽不好，但是一直隱藏了張媽這麽長時間，現在冷不丁的從她嘴裏說出顏家二小姐的身份，當然會讓顏顏感到訝異。
“不是，這話不是季先生說的，他對你的身份一直都很保密，如果不是那天你姐姐……呃，就是真正的顏晴來到這裏找季先生，或許直到現在，我都會認為你還是顏家大小姐顏晴，根本不可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說起當初知道顏顏真正的身份那一刻，張媽腦中還好像突然穿過一根針，挑動了一下她的神經，這種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姐姐來找過他，估計也說了當初我們之間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吧，不過，姐姐來找他，是不是……他們之間……”
後麵的話，顏顏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她當初離開，也都是因為誤會了季閔陽與顏晴之間的關係，然而在她離開之後，顏晴卻來找過季閔陽，這不得不讓顏顏心中很在意。
“呃，不是，你誤會了。”
顏顏雖然話沒有完全說的明白，不過張媽聽出來了，她是過來人，雖然那個時代沒有像現在這樣愛的轟轟烈烈，卻也還是個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內心是怎樣想的。
“唉。”
張媽輕輕的歎了口氣，看著顏顏。
“其實這六年裏，我真的是每時每刻都在期盼著你能回來，想把當時的那些事，全都點滴不漏的說給你聽，等待的時間越久，就越是覺得希望渺茫，不過還真是老天不負有心人啊，能讓我給季先生做一個解釋的機會。”
顏顏微微蹙了蹙眉，從剛才開始，張媽就一直在說她誤會了季閔陽，雖然在加拿大的時候，也挺齊笑天說季閔陽沒和顏晴在一起，顏晴更是消失不見了，但是事情具體是怎樣的，這個似乎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張媽，如果是故意為他開解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季閔陽是怎樣一個人，與他相處了那麽久，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顏顏不想聽，有些話聽進耳朵裏，卻一直煩憂在心頭。
“如果真的了解季先生，為什麽你會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意呢？”
被顏顏拒絕談季閔陽，張媽的口氣有點著急，顏顏微微愣了下，張媽立刻緩和了語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季先生也同樣不明白你的心意，不然的話，你們之間就不會鬧成那樣了，或許當時他知道了，那些其實全都是誤會了，但是分開這麽多年，就算當時還在愛著，時間久了，難免心中又會生疑，不然的話，怎麽六年都不再見到你？去了哪裏？”
張媽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時間會改變一切，會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時間什麽都可以改變，她不就是被時間改變的最好的人證物證嘛。
“因為不想被找到，不想再見到難過，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傷心地，所以我才會選擇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隨處可見黑頭發黑眼睛人群的地方，眼不見心不煩，也不會想起那麽多痛。”
顏顏的神情十分落寞，回想著六年前，離開到自我調節，那一天不是帶著痛艱難度過。
“雖然這六年我沒有再見過季先生，但是他當時離開這裏時的樣子，永遠都留在這份記憶的時空裏，相信我，你們不是不愛彼此才分開，而是有了某種誤會，不然的話，之前相處的多好，隻是後麵變成了互相刺激、互相傷害。”
顏顏拎著包包的手在微微顫抖，她的心會疼，因為見到季閔陽與顏晴而痛，因為看到季閔陽帶回其她女人躺在床上而心尖滴血。
“到底是為什麽？”
雖然不想聽，隻是心也控製不住的想要去探尋，終於可以聽到顏顏自己說出想要知道過去的事，張媽才放心的微微鬆了口氣。
之後的時間裏，張媽將自己知道的事，還有見到他心傷的畫麵與情緒，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顏顏，並且點滴不剩。
夜幕降臨，顏顏一個人坐在回程的公車裏。
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這個時間沒有往市區去的人，車裏才會隻有她自己。
“竟然……會是這樣，這是多麽的烏龍，多麽的……”
顏顏的臉上，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看著車窗外的夜景，曾經與季閔陽漫步在夜空下的海邊畫麵，也慢慢的滲入顏顏泛起的回憶中。
聽到張媽說的那些話，得知當時顏晴的到來以及他們做的事、說的話，還有後來季占陽來時說的那一切，顏顏再一次淩亂了。
“季閔陽他……他是想我的，他竟然和姐姐沒有任何關係，天啊，我當時到底做了什麽事？為什麽連這點感知都感覺不到？還有，姐姐的孩子……她不是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嗎？可是為什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季閔陽，孩子又是誰的？”
事情從一個點又跳到另一個點，點與點的接觸，最終連接成一個麵，如同蹦蹦床一般彈動著上麵的顏顏，讓她想要好好的坐一會兒、躺一下都不可能。
“姐姐離開了再沒回來，季閔陽絲毫不過問，這些事，是不是都和季閔陽有著分不開的關係？莫非是他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把姐姐給藏起來了？又或者……”
越想越亂，越亂頭越疼，張媽之前說的那些話，已經讓顏顏慌亂的不知如何去麵對。
顏顏越想越不明白，她隻覺得呼吸有些急促，甚至變得如同窒息一般的難受，思緒越纏越亂，那些事情，除非當麵聽季閔陽或者顏晴來講，才能夠說得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