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父女交心的談話
剛才，還會因為歐美玉的存在，而在心裏在一一些，但是現在，顏顏便毫無顧忌的撲進了顏德海的懷裏，就像她小時候一樣，在父親的懷裏痛哭流泣，訴說著心中的委屈。
“爸爸，我愛他，不管季閔陽怎樣惡魔，也不管他當初是怎麽樣對待我，我愛他，不知道為什麽就那麽深的愛著他，隻要想到回分離，心就像是被人踩碎了一樣的難受，那種破碎的疼，被碾壓的苦，我不敢去想，我不想離開他，就算是每天這樣的度過，也不想離開！”
顏顏的這份感情，陷得太深太深，她就像是雙腳踩進了沼澤地裏一般，那樣帶著糾纏不休的泥濘，任憑怎樣掙紮，想要拽出自己的腳，也還是無能為力，最終智能被淹沒，在泥沼中一點一點的窒息，一點一點的變得黑暗。
“顏顏，顏顏……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
終於，輕撫上女兒的頭，顏德海說著千萬般的對不起，但是那一聲聲的道歉，根本不足以彌補他做下的那些決定，彌補不了那些錯誤的事情已經出現。
“就讓我繼續留在季閔陽身邊吧，爸爸，求求您，不要為我做什麽，隻要讓我留在他身邊就可以，什麽都別做，就是對我最好的安排。”
顏顏帶著哭求的臉，抬頭看著顏德海，一遍一遍，口口聲聲的乞求著他，顏顏真的很怕在自己離開之後，顏德海暗自的魚齊笑天做出什麽安排。
如果是那樣，還算是好的，起碼她可以拒絕，怕就怕待會兒，季閔陽來顏家接她的時候，顏德海主動和季閔陽攤牌，把顏顏留下，不讓她回去，那樣的話，顏顏要怎麽辦？季閔陽會是什麽反應？他會對顏家做出什麽決定？
反正不會是善意的舉動，會怒火中燒，會直接一舉殲滅顏家也說不定，不！不對，是一定會的，立刻馬上，顏顏很肯定，季閔陽一定會那樣做。
“爸爸，回答我，您回答我，剛才……剛才不是也都答應的嗎？不要因為我一個人，就把顏家全部搭進去，季閔陽雖然做出照片上那樣的事，其實……其實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對我挺溫柔的，她會關心我，也會讓我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他是愛我的，我知道。”
“愛你的？”
聽了顏顏這番話，顏德海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顏顏點點頭，肯定自己剛才說的話，但是馬上，她的神色就變得暗淡下來。
“如果……如果季閔陽不是有著這樣對我的心思，他也就不會做得如此，會直接對顏家出手，會直接和爸爸攤牌這件事，會把我送回來，要姐姐，或者兩個都不要，總之，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決定和選擇，他是愛我的，這是季閔陽親口說的。”
顏德海無法相信，顏顏說的這種肯定。
“但是，愛你，就不會這樣傷害你，你確定自己想法是正確的嗎？”
顏顏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混雜著眼淚，那麽難過，那麽讓人心疼。
“確定，十分確定，因為太確定了，所以想起來，這裏……”
她的一隻手，按在左側的心髒位置，苦楚的笑更濃。
“這裏很疼，每一次，都是揪心的那種疼，他是孤獨的，是難過的，他的那份愛，也帶著太多的糾結，放不下，但是對我的感覺是真的，我能體會得到，也是親耳聽到的，用我的這雙眼睛看到的，用這顆疼痛著的心感覺到的。”
左側肋骨下的那個跳動，似乎帶著折斷骨頭的疼，顏顏不敢呼吸，隻要輕輕的牽扯一下，就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去，再左右旋轉的擰一擰，既然要疼，就疼的徹底！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顏顏的眼睛裏爭相湧出來，滴落的淚珠，像是帶著烈焰一般的燃燒，將她的情，全部包圍在焰火之中，那是季閔陽的濃情，是帶著糾結的痛。
“對於他的那份沉甸甸的愛，每一次的感受與碰觸，都會讓我疼的有些無法呼吸，是季閔陽，是他，讓我的想法變得更加成熟，也讓我看清楚許多事情，讓我有了這麽突然的改變，也是季閔陽，讓我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糾結與痛到難以呼吸，體會到愛，愛的那麽糾纏複雜，愛的那麽心碎，就算痛徹心扉，也沒辦法放下那份堅持，就是那麽傻，很傻。”
顏顏哭泣，顏德海心疼，卻沒有插嘴她說的話，這是女兒第一次這麽坦白內心的說著這一番話，是比上次在海邊別墅時，說的更加清楚。
畢竟，那個時候的顏顏，心裏還帶著許多芥蒂，她不能說的那麽清楚，隻是現在，季閔陽自己把窗戶紙捅破，大家都清楚都知道了，顏顏沒有必要再隱瞞自己的父親。
“我很難受，爸爸，真的好難受，我放不下他，就像他糾結著無法放下我一樣，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在一張網裏掙紮著，彼此無法掙脫開，卻又不能坦然的在一起麵對一切，我不知道這樣會多久，但是我知道，隻要我留在他身邊一天，他就不會做出太多出格的舉動。”
話說回來，顏顏的這份情，還是留在生怕季閔陽對顏家怎樣的事情上，她用自己的全部作為賭注，兩個人帶著糾結去愛，去折磨，去疼痛，那是怎樣一個變態的感情？
“顏顏，即便你這樣說，爸爸怎麽放心的下。”
顏德海還是沒有辦法認同。
“放不下也得放，爸爸，就當您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不是看到這些照片，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貴品展示會的事，爸爸不是也都一直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嗎？您不是也會一直覺得，季閔陽如同表麵那樣，對我百般溫柔嗎？”
顏顏的話，弄得顏德海有些語塞，每一次一說起那些有關當初的事，他就無地自容。
“既然是這樣，就一直裝下去好了，裝作不知道，即便麵對季閔陽時，也是如此，就像您和媽媽剛才答應過我的那樣。”
顏顏拍了拍顏德海手，表示讓她放心，可是顏德海的心裏，一直懸空一般的無法落下。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怎麽漠視？”
自己的父親一直堅持不要那樣做，顏顏臉上的急躁再次顯現。
“如果爸爸不答應，堅持讓我離開季閔陽的話，好，我可以離開，不過，爸爸或許以後都看不到我了，這樣的話，您也願意嗎？”
顏德海一愣！
“顏顏，你……你這是……”
顏顏變得太多，甚至有些不認識的感覺，說話語氣態度，全都變得不再是她，不顧哦這樣的顏顏，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強。
她的威脅簡單，但是很有作用，顏德海的確不能不在意顏顏這樣的話，看到顏德海的猶豫，顏顏繼續把握著時機。
“他說，現在是在玩遊戲，既然是遊戲，那麽就不會馬上停止動作，季閔陽總會在每一次之後放過顏家的，這就是我堅持要留在他身邊的原因，為他，其實也是為顏家。”
懇求的神色，再次浮滿整張臉，顏顏握著顏德海的手，更加用力的緊了緊。
“所以……爸爸，不要在阻止我做什麽決定，也不要給我做什麽決定，就這一次，讓我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好不好？爸爸，求求您。”
不能失去女兒，不忍心看到她受苦，顏德海糾結的看著顏顏，又看看那些照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點頭的，隻能狠心答應。
“好，爸爸不幹預你的決定，不過……你也要答應爸爸，一旦……一旦有一天，你在季閔陽那裏無法繼續堅持下去，不要一個人硬撐著，一定要和爸爸說，爸爸帶你離開，什麽都不顧，我隻要自己的女兒平安無事就好，知道嗎？你答應爸爸。”
這是他的請求，錯誤的事情做出了，這樣的要求，也隻是盡可能的做出最大的彌補。
話題也就到此為止吧，顏顏也點頭答應了顏德海，隻不過，她答應是答應，具體要不要那樣做，此時的顏顏，是不打算那樣的。
就算有一天，真的沒有辦法繼續留在季閔陽的身邊，不能再忍受那樣陰柔邪魅的姿態與對待，顏顏也不會選擇回到顏家。
她的離開，季閔陽會遷怒顏家，但是不知所蹤，至少可以保證顏家無事，因為隻有自己見到顏家的情況，季閔陽才能做出那樣的事逼她，既然見不到，也就不存在。
父女兩個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彼此都為彼此做著後路的打算，但是心中所想的事情，卻又是那麽格格不入。
時間，在壓抑的氣氛中，這樣分分秒秒的過去，顏顏一直與顏德海在書房裏，不知不覺，天色就漸漸的黑了下來。
想想來到顏家的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天，顏顏依偎在顏德海的懷裏，或許隻有現在，她能夠這樣靠近自己的父親，等到離開顏家，以後，即便與顏德海相見，也不能再這樣親密的靠在一起，就像過去的許多年。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心酸苦澀的父女倆，在書房裏的沉默。
“老爺，二小姐，夫人親自下廚準備了晚飯，讓我來叫你們下樓吃飯。”
收起悲傷的情緒，顏德海撫了撫顏顏的頭。
“知道了，馬上就下去。”
歐美玉竟然親自下廚，這是多久沒有出現過的事，不過這種情況不必多說，自然也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顏顏看著顏德海，苦笑了下。
“爸爸，我們去吃飯吧，很久沒有陪著爸爸一起吃飯了，今天我可以吃很多呢。”
顏顏說完，手在肚子上揉了揉，苦笑變得有些俏皮的笑。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經常會感覺很餓，有些等不及了，我們快點下樓吧。”
上一次看到顏顏這樣的笑，似乎還是十年前，顏德海收起眼底的心疼，他點點頭。
“好，咱們下樓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