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內心糾結怎麽辦？
掛斷電話，回想著此時此刻的自己，季閔陽微微閉上眼睛，頭輕靠在沙發椅上。
不得不說的，顏顏潛移默化的改變，的確讓季閔陽感覺到了新鮮，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候，他還是希望見到過去的那個顏顏，那個一看到自己，就會害羞，就會害怕的顏顏。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讓顏顏占據了他的全部思想，無法擺脫，感受不到，會是這樣的難受，季閔陽的心，在一下一下疼痛著！
“放不下，那些事情放不下，是因為愛的不夠深嗎？還是……”
季閔陽眉心中的“川”字形，皺的越來越深。
“是沒有得到回應的共鳴，感受不到，所以才會計較，顏顏，真的很想得到你的心，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最終也隻能讓你越跑越遠，就像昨天，我很害怕，怕你就那麽離開了再也找不到，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得開。”
季閔陽糾結的一手扶額，他重重的歎了口氣。
“不管怎樣做，你的心，都不會在我這裏，我何必要那樣做好人呢？似乎隻能依然用這樣的方式，用這種威逼的手段，強留你在我身邊，隻要見到，哪怕心不在這兒，我是不是也會感覺到很滿足？會快樂嗎？”
沒有想過，這件事做出來之後，竟然會是這般的煩亂纏繞著，但是此時的季閔陽，是沒有辦法停手的，他知道，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對當時那件事的憤怒，而更多的，是一種由愛之中衍生出來的，某些變態的舉動和想法。
“我會讓你們顏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但是這一次，顏德海，你要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好女兒，為了你，她甘願去做一切，不然的話，天南集團，恐怕保不住了，顏顏， 我對你的這份情，你要怎樣償還？”
悠的睜開眼睛，季閔陽的眸子裏，早已經把那些糾結與疼痛之色掩蓋，又完完全全變回原本的季閔陽，那個可以冰冷的、不顧一切手段摧毀他想要摧毀的人和事的季閔陽。
報道，漫天鋪地的席卷而來，顏家並不消停，一大早，就被記者電台，為了個水泄不通，讓顏德海感到分外頭疼！
“老爺，這些人都圍在咱們家門口，家裏的傭人出去買菜，都沒有辦法走出門，後門也都是人，怎麽辦是好啊？”
顏家的管家，臉上帶著難色看著顏德海，從早上起，顏德海就一直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前，雙手交握的置於桌上，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抬頭看人。
他在想事情，在回味著昨天顏顏說的那些話，以及對季閔陽深入一些的猜想，致使整個人陷入一種混沌之中，外界的一切，仿佛都沒有辦法聽得見。
與顏家不同的是，電台和記者們竟然沒有去“圍攻”季閔陽的家，反而全都來到了這裏等著爆料，按理說，季閔陽的海邊別墅，也會無法幸免，怎麽單單全都聚眾在這裏？
顏德海越想，就越是覺得不是滋味兒。
“顏顏一定出問題了，事情肯定不像她說的那麽簡單，難道，季閔陽真的已經知道了顏顏的身份嗎？他一直都在裝作對顏顏好，目的就是等著一天，讓我自己往套子裏跳嗎？”
顏德海的腦子裏，反反複複的回憶著，這兩次見到季閔陽時的那些場景，依照他外界傳聞來說，對顏顏的那種親密與關愛，的確不是正常的了。
但是又一想，顏顏是個那麽膽小的孩子，季閔陽如果真的對她不好，在季閔陽不在家的時候，顏顏完全可以和他這個做父親的說，就算被季閔陽逼迫著不讓說，暗地裏，偷偷說也可以的，為什麽卻隻字不提？
最讓顏德海無法理解的，當然還是如果是那樣，顏顏為什麽都不和他說，難道季閔陽就讓人害怕成那個樣子，是怎樣的威脅，竟然會讓顏顏傻到偷偷和父親說都不敢？
“女兒啊，你是怕爸爸沉不住氣，做了什麽事，威脅到自己嗎？是嗎？是這樣嗎？”
顏德海的內心，一次次的深問，讓他想的全都是顏顏的事情，甚至都聽不到外麵的嘈雜和煩亂的聲音，那些拿著一雙雙眼睛盯著這裏的視線，才叫一個虎視眈眈。
反差極大的兩相對待，顏德海確定。
“季閔陽，這一切，想必也是季閔陽的安排，在遠洋世紀那種地方，我的人沒有動過任何手腳，除了季閔陽，還可能有誰。”
顏德海不經意間搖了搖頭，他現在猜到了又能怎麽樣？憑實力，根本沒有辦法與季閔陽想抗衡，憑處境，這個時候的天南集團，如果能夠繼續保住無恙，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老爺？您……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管家臉色十分為難的看著顏德海，他的世界裏，已經沒有其他人的存在，眼睛雖然看著窗外，但是那個目光，卻充滿了一片類似迷茫的神色。
管家低下頭，他還是暫時離開比較好，多少也能猜到，顏德海必然在擔心自家二小姐。
輕手輕腳的退出書房，隻要顏德海不出門，那些記者也進不來，實在想要出去，到時候，就在想些辦法吧。
剛剛走到書房門，歐美玉就迎麵走了進來。
“夫人，老爺他……一直就這樣呆坐著，也不回應，您看……”
管家有些為難的看著歐美玉。
這一對老夫老妻的人，最近可謂是風波不斷，而那股風波的來源，就是因為已經嫁出去的顏顏，昨天歐美玉和顏德海的吵鬧，已經讓顏家上下人心惶惶。
這樣的戰爭，顏家已經持續進行了十年，原本以為，顏顏嫁出去了，多少還可以安靜了許多，但是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你去忙吧，這裏交給我。”
歐美玉進了書房，管家有點擔憂的瞅了眼，他還是離開了，臨出門之前，又把書房的門替兩個人關好，這是家主的事情，他們作為管家傭人的，還是回避遠一點比較好。
歐美玉來到顏德海的麵前，看到他一副視所有於無物的樣子，心中那團想要努力壓抑下的怒火，又被噌噌地點燃。
“我問你，你到底要這樣發呆到什麽時候？外麵那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次貴品展示會，就弄出這麽多的亂子？”
被歐美玉這樣一連串的質問，顏德海才終於從自我內心獨白中回過神。
他抬頭瞅了眼歐美玉，那樣依然不做聲的態度，更讓歐美玉無法沉得住氣。
“你是打算一輩子這樣不和我說話了是不是？顏德海，就算當初你欺騙了我，我也是和你過了二十幾年的人，你的那個女兒，我也撫養了十年，這十年來，我付出的並不少，難道對於你曾經的錯事，都沒有權利抱怨幾分嗎？啊？”
顏德海微微搖了搖頭，他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歐美玉，神色說不出是何情緒。
“美玉，我對不起你，我的那份愧疚，是沒有辦法還得清的，但是你總是這個樣子，真的……真的讓我越來越不敢靠近，我一直在讓著你，我感到自責，看到你，我的內心也不好受，我寵著晴晴，對於你們待顏顏的態度，也當睜隻眼閉隻眼的沒看到，我……真的不知道還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們心裏更加好受一些，我很累，是真的感覺裏累了。”
顏德海的語氣，說不出的疲乏倦怠之意，這些話，前一天夜裏，他也同樣說起過，但是每說一次，都會感覺到錐心的難受。
“顏顏她，代替晴晴嫁了人，不管怎樣，你都不應該再那樣說顏顏，不能再那樣對待她啊，做錯事情的人是我，孩子是無辜的，她已經把自己的終身用來償還父母的過錯，你們還想讓豔豔怎樣做？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我所能掌握的，顏顏有麻煩了，季閔陽他……”
終於在嘴上提起季閔陽的事情，顏德海痛苦的有些說不下去。
“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歐美玉有些急切的詢問著顏德海。
“從昨天報道出來之後，你一直打電話聯係她，卻根本聯係不上，我心裏就有了些猜想，德海，對於季閔陽，你這一次到底是怎麽去猜測的？那件事……那件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事情迫在眉睫，歐美玉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糾結誰對誰錯。
天南集團對於她來說，那是她父親一輩子心血打下的江山，雖然說愛屋及烏的送給了女婿，那也是因為對顏德海的信任，知道他一輩子會對自己的女兒與外孫女好。
不過，沒有人會知道，顏德海隱藏著那麽大的一個秘密，於情於理，歐美玉的鬧鬧哭哭十多年，也不是全都發脾氣撒潑無理取鬧。
她有足夠的理由去那樣做，去在意，去糾結自己被騙，卻感慨，她怎麽就看上了顏德海？最終淪落到如此地步，很可能還要失去天南集團。
顏德海雙手拄在桌麵上，關節有些泛著白，看得出，他再用力，以拳頭置於桌麵，來支撐子自己有些微微搖晃的身體。
“貴品展示，是季閔陽做了手腳，雖然還不確定，但是八九不離十，這件事，一定因為季閔陽知道了顏顏的身份，不然怎會如此。”
聽顏德海這樣說，歐美玉神色一詫！
“怎麽……會？”
她驚訝的，三個字都無法說得完整。
“可是……咱們都已經把顏顏嫁給他了，這小子，是在得了便宜之後，就要走過河拆橋的路子嘛，這也太……太欺負人了！”
歐美玉的神色，帶著一種恨恨之意，一想到季閔陽即將要做的事情，聯想到平日裏大家對他的稱呼，多少也可以感覺出來——黑色撒旦。
“德海，我們現在怎麽辦？到底要怎麽辦？”
歐美玉急的，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顏德海看著她，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