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走了
聽完柳秀玉的近況，柳小婉眼神迷離，或許她應該去看一看，畢竟她們曾經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見柳小婉久久沒有接話，那大嬸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應該提起柳秀玉的。一路上再也不發言了，牛車上隻有趕路的蹄子聲和車軲轆聲。
一回到家，柳小婉放好東西就跑出去了。
蘇錦瑟知道她的去向，也不阻止。
直到柳母燒了一桌好菜，柳小婉紅著眼睛回來，但因為柳修寒明天要走也沒說什麽話。
想必是柳秀玉說了什麽難聽的話，惹三妹哭紅了眼。蘇錦瑟夾了她最喜歡的煎蛋放進她碗裏，安慰道“你還有我這個大嫂在，不怕沒人說話的。”
柳小婉嗯了一聲，終展露笑顏。
即便是這樣，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很沉重。沉重的沒有人說話，宛如一潭死水。
“娘，我先去幫修寒收拾衣裳了。”蘇錦瑟說了一聲，就趕緊起身。生怕柳修寒看見她流眼淚，今天這飯她吃的很不是滋味。
因為柳修寒明天就要離開了，想著身邊少了一個人，蘇錦瑟就吃不下去。還不如出來透透氣，給他收拾收拾包袱。
回到房間，蘇錦瑟翻箱倒櫃的拿出柳修寒的冬衣開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柳修寒也進來了。
“怎麽，是不是舍不得我？”他走到蘇錦瑟身後問道。
蘇錦瑟沒好氣的說著“才沒有，我看是你舍不得我吧！”
柳修寒也不反駁，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是啊，沒有你這個小福妻在，我的運勢就差好多。你說我舍不舍得離開你？”
“今天這麽會說話，都不像平常的你了。”蘇錦瑟依舊背對著柳修寒整理包袱，她的眼裏卻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感覺到蘇錦瑟聲音的變化，柳修寒扳正她的身子，望著她含水的雙眸道“別哭，我也舍不得你。”
“修寒……”
蘇錦瑟直接趴在柳修寒的懷裏大哭，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怎麽辦，我不想讓你去那麽遠的地方。一想到我們將要分割兩地，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難受。你明白嗎？”
柳修寒輕輕拍著蘇錦瑟的背，安撫著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可是我想你了怎麽辦？”蘇錦瑟窮追不舍的說道，她怕走了柳修寒就感受不到她的思念了。
“我都知道，我也會想你的。”柳修寒說著話，還不忘安撫著蘇錦瑟。“要是想我了，就抬頭看天上的星星。”
“不，我不要看星星。”蘇錦瑟不依不撓，她拍著柳修寒的胸膛撒嬌一樣的說著，“星星那有你好看，我們才成親不到四個月你就要去服徭役，還去那麽原的地方，人家很擔心你嘛！”
柳修寒嗯了一聲，輕輕拍著蘇錦瑟柳修寒的背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自己的小福妻。
他重複著說“乖，聽話！”
不一會兒，懷人的佳人沒了動靜，柳修寒低頭一看，蘇錦瑟閉上眼睛睡了。隻不過長而卷翹的睫毛上有些濕潤，顯然哭的不輕。
柳修寒心揪在一團，他心裏也是舍不得她的啊！
可是服徭役的人選非他不可，父親年事已高，二弟柳如清是個讀書人。
柳修寒是心甘情願去服徭役的，心中唯有蘇錦瑟放不下。
望著她的睡顏，柳修寒眼底盡是溫柔。他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在床上，又為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
做好這一切，柳修寒這才躺在她身邊側躺著，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蘇錦瑟。
錦瑟，你知道嗎？
我好害怕我一閉上眼睛，你就不在溫柔。
夢裏的我們隻有抄不完的架，無論我怎麽討好你，都是徒勞的。
你說你不愛我，想做秀才夫人。
可是我還要養父母和三妹，還要供二弟讀書。家裏沒有多餘的錢讓我讀書，我又何嚐不想出人頭地呢！
幸好眼前的你不嫌棄我，我們相敬如賓。
你刺繡來我打獵，這樣的日子我很滿足。
希望在我離開的日子裏，你不要以淚洗麵，那樣我會心疼的。
最後最後……
柳修寒還是抵不過困意，閉上了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長夜漫漫，二人都沉沉睡去。
可是蘇錦瑟還是沒能再見柳修寒一麵，他故意走的很早。
摸著冷冰冰的枕頭，蘇錦瑟還是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淚水。
忽然瞥見窗外的天色，蘇錦瑟激動的趕緊穿戴整齊。連招呼都不打的跑了出去，嘴上自言自語著
“一定可以趕的上的，柳修寒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啊~”
怎麽可以不跟我說一聲再見就離開我的視線，怎麽可以這樣離開，我不許啊我不許！
蘇錦瑟出門時的動靜很大，柳母擔心便讓柳小婉跟上去。
柳小婉知道大嫂舍不得大哥柳修寒，她也舍不得。要是有選擇，她寧願讓大哥在家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不等柳母催促，柳小婉穿好衣服就追出去。
但蘇錦瑟還是晚了一步，等她跑到村口的時候，服徭役的隊伍不見蹤影。
村民們也走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個眼尖的大嬸看到蘇錦瑟喊了一聲“你來晚了，服徭役的人都走了一個時辰了。”
蘇錦瑟聞言愣在原地，她那麽努力的奔跑還是晚了一個時辰。
在村口愣了一會，蘇錦瑟就準備轉身往回走，卻被一個不該出現的女子攔著
“你根本不愛柳大哥，為什麽要拆散我們？”
蘇錦瑟抬眸望著柳秀玉，逐字逐句的講給她聽“我愛他，嫁給他是因為緣分天注定。”
柳秀玉被蘇錦瑟的氣勢唬住了，是啊她和柳修寒注定有緣無分。
她和柳大林成親的時候，柳修寒沒有來喝喜酒。今日她送柳大林走的時候，柳修寒也不看她一眼。
“好一個緣分天注定，那我就看你們能恩愛到幾時！”
柳秀玉不信世上有完美的姻緣，再恩愛的夫婦也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分開。她會等著蘇錦瑟和柳修寒分開的那天，走的時候還不忘給蘇錦瑟一個得意的眼神。
“忘了跟你說，剛才柳修寒沒在人堆人看見你，他臉色很差。”說完，柳秀玉挺直腰杆，邁著小碎步走了。
路過蘇錦瑟麵前的時候，柳秀玉挑眉輕笑說著“我不會放棄柳修寒的，我們走著瞧！”
等柳小婉到的時候，蘇錦瑟失魂落魄，叫她也沒反應，隻好把人扶著一步一步往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