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準去
那女子方才說出那大師的時候就吞吞吐吐,這會兒被他追問,更是連半個字也沒法說出來。
“恐怕那大師根本就不存在吧?這一切隻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故意陷害她,煽動這些人殺了她。因為你與她有仇,對不對?”蕭意歡冷聲說道。
她方才就覺得這女子不太對,如今看到她的表現,更是肯定了這一點。
“誰說的!我怎麽可能會故意陷害她?劉氏就是個不祥之人!她一家五口,惟獨她沒有染上瘟疫,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這瘟疫,就是她帶來的,所以她才能安然無恙!”
過了半晌,女子才憋出了一句話來。
“秦氏,你還不是一樣?你家裏也有好幾個人染上了瘟疫,你不也沒事?為何要將這事推到我身上?”婦人身子虛弱,就連罵人也沒有力氣。
秦氏冷笑一聲,說道“我可沒有照顧他們,一聽聞他們染了瘟疫,我將不再與他們住在一起了。可你呢?日日照顧他們,怎麽可能會一點事也沒有?”
聽到這裏,蕭意歡隻覺劉氏是個好人。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覺得害怕,和秦氏一樣選擇逃離。
可她卻沒有那麽做,而是選擇了留下來照顧。
“難道就不能是上天眷顧她?她的家人定然還活著吧?你的家人呢,現在如何了?”蕭意歡問道。
秦氏被她問得不敢吭聲了。
其餘人聽到這話,也紛紛議論起來。
“秦氏的公婆好像已經死了兩天了還沒人收拾,她相公和兩個孩子也已經奄奄一息了,還不知能不能撐過今天。倒是劉氏的家裏人,病症似乎並沒有變得太嚴重。如此看來,這劉氏沒有生病,還真是上天的眷顧。”
蕭意歡從議論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一笑,“我沒有說錯吧?這便是區別。如果秦氏當初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下照顧家人,說不定她的家裏人如今也還活著。”
“上天若是當真眷顧她,為何不讓她的家裏人好起來?你不過是個外鄉來的人,我們安和縣的事,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休要管那麽多!還有你們,大師說的話你們忘了嗎?隻有殺了她,我們才能好起來,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秦氏眼見著劉氏就要“洗白”了,急得不行,再次煽動起眾人來。
“秦氏,你想殺我,不過是因為你還惦念著我相公。我告訴你,當年他不願娶你,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劉氏點破了秦氏的心思。
其餘人聽到這話,方才被煽動起的一點火焰又熄滅了,說起了當年秦氏死追劉氏的相公卻沒能得逞的事。
而今秦氏這些舉動,細想起來,還真有那麽幾分意思。
她自己的相公和孩子病死之後,她就成了個無牽無掛的寡婦,若是她才想要殺了劉氏,好讓自己能與劉氏的相公在一起。
“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八道,當年的事,我早就已經放下了!可你們若是不殺了她,以後還會有更多災難。等著看吧!”
秦氏說完,轉身走了。
眾人這下又不淡定了,看一眼劉氏,又看一眼蕭意歡和夜染塵,想著該如何解決這問題。
“我是大夫,這瘟疫,或許我能醫治,你們可否帶我去看看病人?”蕭意歡話音才落,就被夜染塵拽住了手腕。
“不準去。”這霸道的語氣,聽著怎麽這麽熟悉?
蕭意歡莫名想到了阿辰。
“若是這瘟疫擴散,害死的人定然會比水患還多。難道你想看到那樣的結果?還是說你不相信我的醫術?”蕭意歡看著他,目光堅定。
夜染塵也知道,一旦也瘟疫沒能控製住,隻會有更多的人慘死。
既然蕭意歡如此自信,他也隻能讓她前去。
“小心。”短短兩個字,卻仿佛有千斤重。
蕭意歡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她讓人在前麵帶路,往病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除了劉氏的家人,剩餘的病人都被安置在了一處破廟裏。
還沒有走到門口,就隻剩下了蕭意歡一人。
即便破廟裏的是他們的家人,他們也因為恐懼不敢再上前一步。
破廟裏傳來痛苦的哀嚎,垂死掙紮的人看到有人來了,立刻伸出手來求救,那場麵看著恐怖又悲涼。
蕭意歡正要進去,卻被人拽住了。
轉頭一看,發現是夜染塵,她當即推了他一把,“誰讓你過來的?”
“你都不怕,我自然也不怕。”夜染塵回答。
他的語氣,比她方才還要堅定。
“我不怕,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醫術。可你不懂得如何規避風險,很有可能會被他們傳染!”蕭意歡氣得不行。
她知道夜染塵會來,是擔心她。
可這事哪裏容得他逞強?
“那劉氏就懂得如何規避風險了?她不一樣沒事?”夜染塵其實很想問她,為何劉氏沒有染病。
但又怕問了她沒法回答。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或許她已經生過病了,但因為她的體質特殊,不但痊愈了,還產生了抗體,所以在旁人看來,她一直不曾生過病。”
蕭意歡說完,看著他那迷茫的神情,就知道他沒有聽懂。
“我一會兒再和你解釋。你站在外麵,千萬不要進來。”
說著,她再將夜染塵往後推了推。
而後從醫館裏拿出口罩來,仔細幫他戴上。
“這是什麽?”夜染塵看著這塊奇怪的布,疑惑地問道。
“不用管,戴著就是了。”蕭意歡原本想解釋,又怕自己說了他又不懂,幹脆不說了。
她自己也拿出口罩來戴上,又拿出一次性手套,方才走進破廟,徑直到了病情最為嚴重的那個人麵前。
做了一係列檢查之後,蕭意歡終於可以肯定,他們所患的是一種流感,因為沒有能得到及時有效的醫治,不少人已經是重症,想要救過來並不容易。
除非有抗體。
想到這裏,蕭意歡的目光落在了劉氏身上。
如果她當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樣,是曾生過病又自愈的,她的身體裏不就有抗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