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搪塞
蕭德厚趕過來,見到蕭意歡的慘狀,胃裏不由得一陣翻湧。
他正要問是怎麽回事,就看到了一旁桌上被一掃而空的飯菜。
“這飯菜是誰送來的?”蕭德厚厲聲問道。
躺在地上的蕭意歡聽到這句,心想,這蕭德厚也沒有她想的那麽蠢,至少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隻聽撲通一聲,丫鬟跪在了地上,抖如篩糠,哆嗦著說道“是……是奴婢……”
蕭德厚一腳狠狠地踢了過去,“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眼見著驚慌之下丫鬟就要說出幕後黑手來,偏偏家丁帶著大夫走了進來。
大夫被蕭意歡這樣子嚇了一跳,若非這裏是侯府,他定然會轉身就走。
“侯爺,三小姐怕是……”沒救了三個字就在嘴邊,卻沒有能說出來,因為他發現蕭意歡的脈象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分明是中毒暴斃了,但脈象卻沒有半點異常,這樣的事,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見大夫半晌不說話,蕭德厚心頭緊張不已。
若是蕭意歡出事,皇上怪罪下來,要如何交代?
“老爺,意歡怎麽了?啊!”
這矯揉造作的聲音,蕭意歡連猜都不必猜就知道,是許如歌來了。
多年過去,她還如記憶中一樣戲多!
許如歌捂著眼睛,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人卻往丫鬟身邊挪了幾步。
蕭意歡眯著眼睛,看到許如歌手上有些微粉末抖落,當即坐了起來,指著她道:“夫人這是在做什麽?”
許如歌吃了一驚,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虧得旁邊的丫鬟雲秀扶了她一把,才勉強站穩。
“意歡,你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虛情假意的話聽得蕭意歡惡心不已,她一個翻身起來,走到許如歌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問你,方才在做什麽?”
許如歌想要掙開,但她的手被死死鉗住,越掙紮越痛。
“好疼!”
蕭德厚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到了她身邊,瞪著蕭意歡道:“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
蕭意歡不但不放,還將許如歌的手舉到了他麵前,“她手上藏著毒藥,方才我親眼看到她想要殺人滅口!”
“老爺,妾身不過是被嚇到了,往旁邊退了幾步,根本什麽都沒有做!”許如歌將攥著的拳頭鬆開,手心裏空無一物。
蕭意歡不敢相信,難不成真是她看錯了?
可地上那丫鬟的的確確沒了動靜,蕭德厚踢的那一腳可不足以殺了她。
“你鬧夠了沒有?”蕭德厚抬手,想要給她一巴掌,但看著她那張麵目全非的臉,又嫌惡地將手收了回去。
蕭意歡取出一枚銀針來,放在剩下的菜汁裏,不過轉瞬,銀針就成了黑色!
她將銀針遞到蕭德厚眼前,“鬧?有人想要害我,我自然得想辦法找出真凶來。這侯府裏藏著一個惡人,難道爹你就一點不怕?”
要怪隻能怪大夫來得不是時候,不然哪裏還會給許如歌殺人滅口的機會?
蕭意歡暗惱。
“今日之事,我自會讓人查個清楚。”蕭德厚揉著許如歌的手腕,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分明是要搪塞她!
蕭意歡怒火中燒,卻也沒有法子。誰讓她手裏沒有半點證據?
“那就麻煩爹爹了。”
丫鬟的屍首被裹在涼席裏抬了出去,蕭德厚吩咐下人不要聲張此事,否則會嚴懲不貸。
許如歌的目光落在喬嬤嬤身上,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喬嬤嬤似是被嚇得不輕,也不知還能不能照顧好意歡?而今意歡的身份也不同往日了,還是得有個得力的人照顧著才能讓人放心,不如就讓古嬤嬤過來好了。”
蕭意歡這才注意到喬嬤嬤不對勁,趕緊走過去,拿出了銀針。
“難得你如此有心,那就讓古嬤嬤來這院子裏照顧好了,省得再出什麽亂子。”蕭德厚聞言,立馬答應下來。
蕭意歡出嫁之前,可不能有什麽岔子。
古嬤嬤在許如歌身邊多年,是個值得信任之人。
蕭意歡原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不如就接受了許如歌的“一片好心”,看看她還想要唱什麽戲。
“多謝姨娘好意。”她故意將“姨娘”二字咬得很重,為的是提醒許如歌不要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蕭德厚眸光一沉,怒道“什麽姨娘,她可是……”
“老爺莫要動怒,意歡從小便是這樣稱呼我,已經習慣了。”許如歌話是這麽說,但那語氣和眼神裏無不透著委屈。
蕭德厚見她這樣子,哪裏會不心疼,對著蕭意歡道“你先前說玲瓏不懂規矩,我看你也沒多懂規矩。如歌而今是侯府的主母,你該稱呼她什麽,你心裏應該清楚!”
蕭意歡沒料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對著許如歌喊了一聲“母親。”
許如歌得意地勾起嘴角,“意歡,我知道你心中不樂意,不必勉強自己。我等下便回去吩咐古嬤嬤過來,她若是有什麽照顧不周的地方,隨時來告訴我。”
說罷,她就和蕭德厚一起離開了。
荷靈院再次安靜下來。
蕭意歡取下喬嬤嬤後頸的銀針,將她扶到一旁坐下。
“小姐,你可嚇死奴婢了!你要做戲,也該和奴婢說一聲才是!”喬嬤嬤還沒有能徹底回過神來,捂著心口說道。
蕭意歡知道喬嬤嬤是真心疼她,很是愧疚,“我一心想要知道害我的人是誰,也就沒有想那麽多。奇怪的是,我分明看到許如歌給那丫鬟的傷口上灑了毒藥,卻沒有在她身上找到!”
她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細節,一分一毫都沒有放過,驀地想到,毒藥十有藏在許如歌的指甲裏!
她那指甲修長,還染了蔻丹,若是裏頭藏了粉末,很難看出來。
“我怎麽就錯過了這個細節!”蕭意歡氣得拍了桌子。
不過,今天也算是引蛇出洞了。
這蛇既然已經現身,想要打她還不是很容易的事?隻是打蛇要打七寸,不然很容易被反咬一口,那可就致命了。
正想著,院子裏忽然來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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