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達成交易
楊義聽了那陰戾中年人的話,直接回了一句很霸氣的話“博陵崔家是什麽東西?”
那陰戾中年人瞳孔猛然收縮,死死的盯了楊義許久之後,才說出一句話“希望你能活到下個月!”
楊義眼神微微收縮,嘴角泛起一股詭異的笑容“你信不信?我能讓你活不過下個時辰!”
楊義剛說完這句話,背後的王姓老者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袍,但楊義沒有理會他,而是和陰戾中年人互瞪著眼睛。
良久之後,那中年人一聲不吭的帶著人走了。其他人見到這樣子,也沒有再問的必要,也紛紛的跟著走了。
他們都知道,這天底下得罪了博陵崔家的人,沒幾個能活到壽終正寢。
並不是說,博陵崔家有多凶惡,而是他們的人脈非常廣,有非常多的人願意給他們遞投名狀。
等眾人走完之後,王姓老者才用責怪的語氣問楊義“臭小子,你自己死了不要緊,不要連累我家豔兒!你為何要得罪博陵崔家?”
河東裴氏管家也勸楊義“對呀,對呀。小郎君,你不應該得罪那兩個人的,哪怕你不願意和他們合作,也好言好語相對呀。”
楊義無所謂的說道“沒什麽可怕的,他博陵崔家又不是第一次想要我的命了。上次在春明門,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崔家那兩個混蛋,居然汙蔑我造反,想將我當場格殺!”
“那隻是崔家的旁係子弟,他們做事不經過考慮,一時意氣用事而已。”王姓老者捋著胡須說道。
“我不明白,我在哪裏得罪過他們,他們每次都想要我的命,明的暗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小子啊!原來你還不清楚你是怎麽死的?為了能讓你死個明白,我就告訴你。豔兒原本是要嫁給崔家家主的堂侄之子,就是在春明門誣陷你造反的那個稅官!”
“這個我早已知道了。”
“你知道的隻是表麵,崔家和我王家的交易你不清楚。你無意間破壞了豔兒和他那小子的婚事,讓崔家損失慘重。而損失最大的是那小子的姐夫,也就是偷你曲譜的那個人。”
“什麽?原來是他!”楊義心中湧起了滔天巨浪。被王姓老者一說,他突然對整件事豁然開朗,什麽事情都明白過來了。
“那你們和崔家有什麽交易?非得扯上豔兒這麽個弱女子?”楊義又問。
“這種事情最好是不要公開的好,你也沒必要知道那麽多。這個事情我是反對的,可是我的堂兄是家主,這是他來決定,我沒有能力阻止。”
“你在王家的身份是?”
“什麽也不是。再給你透露一點信息,你這一弄,不但毀了崔王兩家的聯姻,還又發了崔家內部的矛盾。他裴氏家主和這位管家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所以我在這裏大膽的說出來,並沒有過避諱他的意思。”
“是的,凡是得罪崔家的人,崔家人基本上不會出麵處理。但他們有非常龐大的人脈關係,這些人脈關係,都是與他崔家女兒或者生意上的來往。
隻要遇到了某種麻煩事,他們自己又不好出麵處理的,隨便勾勾手指,便可以找到幾個替死鬼為他們賣命。所以小郎君,您今後一定要多加小心!”
楊義向二位長輩做揖“多謝二位長輩教誨。在這裏說話不方便,不如去舍下詳談!”
王、裴二人對楊義很是客氣,見楊義邀請,他們也不再多說什麽,邊聊天邊往楊義的窯洞而去。
在一處陰暗的房間裏,有一個盤腿而坐的中年人。他正拿著一本書,就著那豆大點的燈光,全神貫注的看著。
周圍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燈光隻在燈具兩尺見方的地方,有個模糊的樣子。中年人麵目消瘦,眼睛炯炯有神,顴骨、鼻子高高隆起,下巴處有一小搓山羊胡子。
這時,在中年人的左邊,門被打開了,一股太陽光從門口處射了進來,一個黑影出現在太陽光中。中年人用手擋住那刺眼的太陽光,半晌之後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
中年人有些生氣的說道“既然進來了,還不趕緊把門關上!”
來人聽話的將門關上,看著那燈光的方向,慢慢的走了過去。
來人對那中年人躬身行禮“兄長,您交代的事,兄弟沒有辦成。”
“是何原因沒有辦成?難道是我們開的條件,沒有達到那小子的價位,還是說那小子胃口太大,沒答應你?”看書的中年人淡淡的回應著來人,他連頭都沒抬。
“兄長,都不是!是那小子壓根就不願意跟我們談。我們隻在村口跟他見了一麵,他便將我們全部趕走了,隻留下太原王家南眷房的王四郎,和河東裴仁基的管家。”
“這倒是個難題,如果那小子選擇和王四郎合作,那就麻煩了。王四郎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掌握著太原王家的財權,還和那些遊俠兒稱兄道弟。”
“是呀,想當年呂梁山那七個匪類,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若是那小子選擇跟他合作,咱們要不要另想他法?”
“另想他法,還想什麽他法?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你去安排一下,做事利落些,不要露出馬腳。”
“是,兄長。二郎明白。”
“還有,這件事情不能讓家主知道,更不能傳出去,否則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二郎明白!”
“快去吧!記得把門關嚴實了。”
“是!”來人匆匆退了出去,退到門口時,一閃身出了那門,還順手將那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當那人出來時,他對一個守在門口的小廝說道“你去黃河邊,找一個姓吳的釣魚老翁。就問他一句話,有生意上門,他接不接?”
“是,二郎。”這名小廝匆匆而去。
當這人轉過臉時,他臉上出現一股陰戾之氣。他正是在金溝村和楊義打眼架的那個中年人。
楊義的窯洞裏,炕上坐著四個人。左邊是楊義和王豔,右邊是王姓老者和裴氏管家。
王姓老者首先開口“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興,排行老四,江湖人稱王四郎,這也是我混飯吃的招牌,經營著太原王家內外的買賣。”
王四郎一說完,裴氏管家也接著說道“我叫裴南,隨主家姓,原名徐楠,為裴氏宗族的大管家。
楊義向二位長輩拱手“裴管家好,王……”
楊義不知道怎麽稱呼這個王四郎,所以拱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王四郎微微一笑“你就跟豔兒叫我伯父吧,你們倆的事也是我默認的。我和豔兒的父親,既是買賣上的夥伴,也是同族的兄弟,更是知己好友。”
“是,伯父。”楊義喊這聲伯父很生硬。他是還沒習慣過來,想起這老頭剛來時那股傲慢勁,楊義就肝疼。
但王四郎捋了捋胡須,很享受的受楊義這一禮。
“請伯父和裴管家稍坐片刻,我去炒兩個菜,咱們邊喝邊談。”楊義覺得桌上沒點東西,跟別人大眼瞪小眼談事情,沒有意境感。
想想後世的酒桌文化,談生意,去酒店;交朋友,去酒吧;就連談個女朋友也得悶兩箱啤酒,要不然沒機會啊!
王四郎眉頭皺了皺“你堂堂開國縣伯,這裏就沒有個下人?如果你出去辦事了,誰照顧豔兒?”
楊義抓了抓頭發,訕訕笑道“我覺得這樣做反而更方便,偶爾那些奴隸的女眷也會過來幫忙。”
“既然你有奴隸,為何不挑選些來伺候豔兒?”王四郎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伯父又不是不知道,這裏正在收麥子,人手本來就不足,你又何必來為難夫君呢?”王豔開口為丈夫說話了,那柔柔的聲音極為好聽。
聽了王豔的話,王四郎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但他還是嚴厲的看向王豔“聖人雲,君子遠庖廚。你既然知道別人都去收麥子了,你一個婦道人家為何不操持家務?卻讓丈夫來做!”
王豔嘴一扁,就要哭出聲來。
楊義連忙解釋“這不關豔兒的事,豔兒還要帶孩子,是我要做的。”
“那也不行,你堂堂開國縣伯之尊,怎能做廚房那種髒活?”
“伯父你就放心吧,陛下賜我一座府邸,還有三十名婢女。應該不會太長時間便送來了,到時不就有人伺候豔兒了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四郎也沒再說什麽。
“小郎君不必忙活了,日頭就快落山了,咱們抓緊時間談,談完了好回城。要不然長安城門要關了,我們就進不去了。”
王四郎這時才反應過來“裴管家說的不錯,不必忙活了,咱們快點談,談完了好走。”
楊義不是矯情的人,既然兩位長輩都說不用了,那他就不做。
“那行,咱們先說說糞肥的事。城南的糞肥,我已經和宿國公合作了,管的是萬年縣這一塊。城西的我自己經營,我不想合作。”
“小郎君不要誤會,我來隻是談買糞肥的事,並不是入股。我裴家想跟你長期訂購糞肥,每年一千貫。”
“這個沒問題,小子可以全權做主。”
“那伯父……”楊義看向王四郎。
“你不必問我,自發現你利用長安城人畜糞便來賺錢時,伯父便將洛陽、太原等地的人畜糞便包下了。”
楊義瞪大眼睛看著王四郎,心裏不由調侃起來原來你王四郎,才是大糞王。
“那就進行第二項,麥子。其實這個不用談,這一季的麥子我打算不賣,因為我這裏有眾多的百姓要吃飯。”
“今年你不想賣那就不談這個了。咱們說說鏡子的事,我知道你這裏有那種鏡子,不知一天能做多少出來?”
“如今一天隻能做十塊,如果繼續投入人力物力,應該還可以增加十倍。”楊義沒有說實話。
“還是太少了,若每天有一千塊,我都能全包下。”王四郎看著楊義說道。
“不可能,每天最多給你五十塊,而且不準在關中之地售賣。”
“這是為何?”
“因為關中之地隻能由李靖的墨玉軒售賣,這是我跟他的協議。”
王四郎想了會“行,那就按你的來。”
裴管家也說道“那我家也要五十塊吧!我們拿到江南去賣,那有我們的買賣。”
“這個定價得由我來定。”
王、裴兩人走皺了皺眉,看著楊義沒有說話,這是等楊義給他們解釋。
“我隻要每個二百貫,其他的你們能賣多高就賣多高,能賺多少就賺多少,我從不過問。”
“行,我答應。”王四郎得事很幹脆,楊義一說完,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我也答應,那先酒的事。裴管家答應的同時,還問起了酒。
“仙酒我不打算外賣,因為實在太難釀了,而且量不多。在長安城自己賣吧!過兩天,我將在東市墨玉軒拍賣一批仙酒。”
“拍賣?就像上次拍賣天狼神像那樣,價高者得?”
“不錯,我打算拍賣一千貫一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