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找李靖幫忙
楊義的計策非常有成效,朝廷頒布實施後,聚集在各處的難民紛紛返回家鄉。走不了的人,不是被當地的權貴招為佃農,就是被迫賣身作奴隸。
唐朝的奴隸是永久性的,如果得不到主人放免為良,那這家人就世世代代為奴。然而,幾乎所有的奴隸主都不會選擇放免奴隸,畢竟誰會放跑一個免費的勞動力。
而且,奴隸還是奴隸主的固定資產,必要時是可以當錢使用的。朝庭是有法律保護奴隸主權益的,一旦出現逃奴,抓住後打死勿論,也不會受法律責任。
如果主人不高興打死了,最多被衙門罰幾貫錢了事。簡直是命如草芥,畜牲不如。
成年男奴隸每人值十貫,還不如一頭牛的價格。未成年和老人隻值幾貫錢,最貴的是年輕貌美的女奴隸,可以賣到幾十到上千貫。
既然奴隸價值那麽高,那麽應該生活不錯才對啊。其實不然,他們的生活可以用悲慘來形容。
主人的打罵,沉重的勞役,甚至還會成為主人發泄獸欲的工具。所以,若不到性命攸關之時,沒人會賣身為奴的。
但是,唐朝的奴隸又非常多,他們主要來源有幾個途徑一是官奴,即獲重罪官員的女眷;二是私奴,即自己走投無路了,將自己和全家賣了;三是戰俘,打仗俘獲的;四是被拐賣,比如某男或某女在一處無人巷子,被敲悶棍、套袋子,從此被迫賣作奴隸……
然而,楊義自來到唐朝後,今天還是首次進長安城,居然碰到了當街逼人為奴的事情。
受害人是兩個戲班的班頭,他倆是親兄弟。姓王,老大叫王東,老二叫王西,乃太原王氏偏房的分支。
奈何家道中落,到他父親那輩時,所有財產就剩城南的一所宅子和兩個戲班了。
分家時,家裏沒什麽可分的,他老爹就將房子一分為二,戲班一人一個。如今己過去十年,哥倆也有十年沒見麵了,他們走南闖北隻為糊口,冬去春來難得一家團園。
今日哥倆合兵一處,三百多號人,本來是想好好的熱鬧一番。可沒成想,城中權貴之一,櫟陽縣伯的家母過七十大壽,請他們去助興。
有生意上門自然是好事,可縣櫟陽伯的管家非要他們自稱奴仆去演出,說這是縣伯的意思。還說到時候有一國公會來,主要是答應了國公,不鋪張浪費,節簡辦壽,用幾個家仆辦一下就好。
王氏兄弟雖然從事賤業,但他們也是五姓之一,又怎能受此侮辱,隨即二人便拂袖而去。可沒想到,櫟陽縣伯竟要派人來抓。
楊義本想好好逛長安城,沒想到武警出身的他,居然在這座當今世界第一的大都市裏迷路了,真是太丟臉了。
他一路亂闖,碰到這哥倆時,他們正被巡街武侯團團圍住,巡街武侯的外麵是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百姓。
楊義仗著身份擠到了巡街武侯圍著圈裏麵,找到了這哥倆,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楊義決定伸出手援助之手,這樣可收到兩個好處一是由此能交好太原王家,雖然實際意義不大,但有口碑就行;二是懲戒一下那位縣伯,雖然自己的爵位比人家低,但要收拾他,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在這國公多如狗,權貴遍地走的長安城,收拾個把權貴對別人來說很難。但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楊義來說,隻需三招就夠了。
第一招,扯虎皮當大旗!
“你們想幹什麽?快散開!我乃衛國公府的人,今天衛國公有宴席,特命某來請兩位王兄弟到府上助興,剛才已經談好價錢了!怎麽?你們看不起衛國公?要不要衛國公親自來,你們才放人啊?”楊義對巡街武侯厲聲大喝。
其實楊義是想拉程咬金的虎皮的,可是他和程咬金鬧過兩次別扭,不好意思去。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將李靖拉出來吧,雖然和他不熟,連麵也沒見過(其實楊義見過李靖,隻是程咬金不介紹,所以他不認識)。
巡街武侯一聽是衛國公的人,立馬乖巧了。當又聽到什麽看不起衛國公,要請衛國公來什麽的,嚇得他們的心都在顫抖。
看這小子是個縣男,有可能是衛國公府上的後輩。雖然衛國公府上的人基本上是認識的,但不敢保證是衛國公府的親戚啊!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巡街武侯在這邊的頭也姓王,也是太原王家人,雖是高姓,但官職小啊!
他走到楊義麵前,拱了拱手“某姓王,是此隊的把總,某祖籍太原王家,不知小郎君是衛國公府之人,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楊義見對方居然直接了當的說出了出身,便假裝客氣“原來是太原王家高門,幸會幸會。剛才某聽說,是縣伯要求你們這樣以勢壓人的,你們均出自太原王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不敢不敢,縣伯是右巡街使,巡街拿人是他的份內之事,我們隻是聽從命令。至於其他的……我們王家乃高門大姓,何時出了做賤業之人?”姓王的巡街把總斜眼看向王家兄弟,態度非常傲慢。
楊義也不理會他的傲慢,說話直接了當“某現在便要帶他們前往衛國公府,你們是從旁護送,還是將路讓開?”
“既然你等要去衛國公府,為了你等的路上安全,我們當然是護衛你們一同前往了。”
其實楊義知道,他這是怕上自己的當,將這些人救走了。
兩位班頭眼睛狐疑的看著楊義,楊義趕緊用眼神製止他們的詢問。
對王家兄弟一揮手“還不去收拾所有行頭跟某走一趟,演得好了,賞錢加倍!”
楊義的第二招借勢打勢!
隻要進了李靖的府上就是勝利。
王家兄弟知道這人是在救自己,但心裏還是有些慌,萬一他不是衛國公的人,怎如何是好?
其他戲子可不管這些,有人給錢請他們就演戲,還可以擺脫這些煩人的武侯。隻要演完了就到城外躲起來……隻是他們想的太幼稚了一些。
在不遠處的人群裏,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問一旁的中年婦人“夫人,這小賊竟敢冒充咱府上的人行騙,要不要奴婢去拆穿他?”
中年婦人聽了這話,橫了她一眼“這人不簡單,他敢冒充我府上的人行騙,自然有他的本事。
但是他這是救人,是在積德行善,也是幫夫君掙名聲。咱們先回吧,到家後,你去後門告訴翁叔,讓他把人先放進來……”
“夫人怎知他走後門啊?”
“賤業之人隻能走後門……”中年婦人沒有做過多解釋,轉身走了。
敢情楊義行騙被正主碰到了,幸好人家不計較,還回去幫忙配合。
楊義和兩個班頭走在前,兩個戲班的人走在後麵,兩邊是巡街武侯,最後麵是看熱鬧的百姓。浩浩蕩蕩的有一千多人,而且還有人不斷的加入。
楊義氣定神閑,雙手負於身後,昂首挺胸的走著。王家兄弟佝僂的身體,雙手置於袖中,顫顫巍巍的跟著。
走了一段路後,王東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問楊義“小郎君,您真的是衛國公的人?”
“不是!”楊義也小聲回答。
“那你為何要管咱們這事?”王東有些激動。
此時,他兄弟倆的額頭已經冒汗,汗水從脖子上流入衣服裏,衣服也濕了大片,不知道是被楊義嚇的,還是熱的。
“因為我看不慣這群欺軟怕硬的玩意兒!”楊義氣定神閑,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小郎君沒必要幫我等升鬥小民,這樣不值得!”王西這時候也插嘴。
“沒有值不值得,我喜歡就行!”
“小郎君不要管我們了,你快走,我們兄弟不能連累你!”
王東也在一旁猛點頭。
楊義看了二人一眼“衛國公府後門可認識?待會兒我們走後門。”
待得到王家兄弟回答後,又道“待會兒到了衛國公府後門,我們一起如此……這般……”
王家兄弟看著楊義,冷汗又下來了,這究竟是個什麽人啊?這下好了,既得罪了右巡街史,還得罪了衛國公。
現在他們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放低點身段,到櫟陽縣伯府自稱奴仆好了,大不了多收點錢!
巡街武侯的王把總看著楊義三人在竊竊私語,心中暗笑小子,等下到了衛國公府,要是被衛國公家的人給趕出來,到時老子便將你抓起來,關到縣衙大牢,讓你在裏麵享受享受!嘿嘿……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楊義等人到了衛國公府後門,楊義上去便敲門,絲毫沒有覺得這是別人家院子。
沒一會兒,便有一老頭開門出來了,忙對楊義行禮“小郎君回來了,戲班都請來了沒有?阿郎和夫人都等急了,快快請進。
楊義和王家兄弟聽著一愣,不明白這老頭幹嘛這樣說,他們商量好的計劃無法實施了。但他們也不客氣,手往後一招,三百多人呼啦啦的就進了衛國公府後院兒。
王把總更懵,難道真是李靖在請客吃飯?弄什麽戲班子來助興?像他們這種權貴,家裏是養了歌伎或戲班的,不大可能從外麵請。
所以他才一路跟隨而來,為的就是想打臉楊義,然後將他抓起來,投入到縣衙大牢,好好的折磨於他。
一個嘍囉看著一臉懵逼的王把總,忙走近小聲問“頭兒,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如何向縣伯交代?”
“怎辦?我知道怎辦要你幹什麽?先回去!”可沒走幾步,便有計上心來,又道“等一下,縣伯要是問起來,我們得統一口吻,就說是衛國公派人搶走了這些人。
還有,說這些人他衛國公府護著的,以後不許我們打主意,如果宿國公來要人,就將他打出去。”
這個王把總早就聽說程咬金和李靖不對付了。他這樣一弄,就是想讓程咬金找李靖的麻煩。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程咬金是找李靖的麻煩了。但有楊義在,他卻碰了個大釘子,最後找到的是那位縣伯和他自己的麻煩。
櫟陽縣伯名叫程浩,四十歲上下,早年隨程咬金南征北戰,靠戰功得封開國縣伯。
家中無父,隻有一年邁多病的母親。由於他母親一直不肯告訴他父親的姓名,他便隨了程咬金的姓,導致外界一直傳說他是程咬金的私生子。
但是謠言是經不起推敲的,他母親今年已經七十了,而程咬金隻有四十多歲,他自己也有四十歲。難道程咬金隻有幾歲的時候,便和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攪和在一起了?
今天是他母親的七十大壽,前兩天就已經請了些親朋好友。由於家底薄,養不了多少奴仆,更沒有歌伎、戲班。
邀請程咬金時,將自己的困難說了一下,本想著向程咬金借點錢。沒成想,現在的程咬金比他還窮!
臨走時程咬金囑咐“辦簡單點,有酒就行,再讓家中仆人隨便唱個曲,到時我也去湊湊熱鬧。”
為了討好老上司,他不惜耍手段,想將戲班先弄進門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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