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逸塵別院大廳
老者依舊如同秦時剛走之時一般,默默的品著茶,動作依舊是那般的自然,只是那壺中早已無色的茶水卻出賣了其並不淡定的內心。事實上,他怎麼可能淡定的了?秦時剛剛領悟心境,使用尚且停留在最簡單的階段。至於實力,樂觀估計也就恢復了原本八成左右。而奇物樓是什麼地方?秦家幾大重地之一,沒有高手守護?開玩笑!怎麼可能!有高手秦時打的過的機率有多高?幾乎為零!
所以,說不擔心是假的,但偷盜這是原則問題,有失身份,不論怎樣他都不會出手,哪怕是秦時死在對方手裡,自己可以為他報仇,但是絕不會助他偷盜。
正想到這,院內發出幾聲細微的響動。老者耳朵微動,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
「你小子竟然還能回來?」老者似笑非笑的看著緩緩走進屋內的秦時。秦時斜看了老者一眼,並未發話,只是默默的從身後拿出了那柄湛藍色的長劍。
噗!
老者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瞬間噴了出來,嗆的他咳嗽連連,然而他卻顧不得這些,顫抖著用手指著面前的長劍,斷斷續續的說道。
「咳咳咳……這……這是……咳咳咳……心……心……」
「心兵……」秦時淡淡說到,臉上又裝出一副鄙夷的樣子,輕聲道:「至於嗎?」
「至於嗎?」老者調動內力迅速壓下了咳嗽,激動道:「你知道心兵有多麼少見嗎?那是只有那些將心境領悟至大成之人才有可能擁有的,你倒好,剛領悟心境就直接鑄成了心兵,你說我至於嗎!這要是傳出去,你小子絕對會被人刨開了研究的!」
「你知道為什麼只有那些將心境領悟至大成之人才能獲得心兵嗎?」秦時沒有回應老者的感慨,反而是莫名的反問了一句。
「自然是因為那些未將心境領悟至大成之人無法準確的明白自己領悟的心境究竟是什麼。」老者毫不猶豫地回道。這種基礎性的知識,對他來說根本用不著思考。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沒辦法明白嗎?」秦時再次提出了一個問題,不過這次他並未等老者回答,直接便說出了答案;「因為他們被自身的感情所擾,總是會因為各種情緒的影響而不能真正的明白自己的內心所想,這樣自然無法明白自己領悟的心境究竟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老者小聲嘀咕了一句,回味了一下秦時方才所說的話,瞬間便明白了其中關鍵。他人因為情緒的影響而無法直面自己的內心,自然無法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境為何物,但秦時呢?「超我」境界的洗心,磨滅他所有的感情,沒有了感情的影響,直面自己的內心,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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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到這裡有人會問了,既然「超我」境界的洗心可以讓人在提前獲得心兵,那為何之前從沒有過相關的傳聞?其實這也很好解釋,因為那些「超我」境界洗心的武者,基本上都在洗心完成的那一刻便被感知到的強者弄死了,或者因為執念的影響,剛領悟心境便大開殺戒,哪有時間鑄造心兵。
像秦時這種,既是「超我」境界洗心,執念又奇葩的不要不要的,同時手邊便有鑄造心兵材料的武者,不是少,而是根本沒有,普天之下獨一份!
「呃……」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老者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張著嘴看著秦時久久無語。良久,老者決定跳過這個尷尬的話題,問道。「那……那既然心兵你已經鑄成了,那可曾為它命名?」
「命名?需要嗎?」秦時奇怪的反問道。
「當然,如果是一般的凡兵之類的命名不夠是走個形式,但是對於心兵來說,由心境孵化而來的它們,天生擁有一定的靈智,隨著它與你相處時間的增多,它的力量會逐漸變強,而為其命名則能增加你於其的契合度,令你在使用它的時候以更小的消耗獲得更強的力
量。」老者侃侃而談,儼然對於心兵的一切十分了解。
「這樣嗎?」秦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劍,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在他問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手中的長劍回應般的輕顫了兩下。
「哼,有趣,這樣的話,這名字還真得取了。嗯,既然他是由『孤心境』所化,那叫『孤心劍』吧。」秦時嘴角露出一抹輕笑,謹慎又隨意的為這柄無數人覬覦的神兵取下了名字。
嗡!
一聲嗡鳴從劍上傳來,似乎是對秦時為其取名的回應。
咔!
一聲輕響,劍身上,縷縷碎屑剝落,逐漸顯露出「孤心」二字,兩個字龍飛鳳舞,透著一股含蓄而深沉的寒意。
「孤心?不錯的名字。」老者仔細品味了一下其中的意味,繼而不由的讚歎了一聲。接著雙眼本能的在秦時身上看了一遍,突然皺起了眉頭。
「小子,你左手拿的是什麼?」老者皺著眉頭問道。
秦時聞言抬頭看了老者一眼,隨後順著對方的視線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只見在其左手之中,抓著一塊奇怪的褐色羊皮卷,看上去頗有些年代感。同時,秦時這才發現,從剛才自己進入庫房開始,就一直忽略了左手的存在,甚至完全不記得左手有拿過東西。
「是什麼時候?」秦時嘀咕了一句,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知道劉權有一種武技,可以通過暫時截斷對方的經脈,並輸入自己的內力在短時間內操控別人的身體,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劉權到底是什麼時候做的?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想了半天,依舊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秦時索性懶得再想,於其糾結那些,倒不如看看對方非要讓自己拿的究竟是個什麼。
將羊皮卷鋪開在桌面上,秦時眼神微微一凝,那羊皮卷上畫的竟然是一副地圖,一副天慶成後山的地圖……
當秦時和老者正在研究地圖的時侯,書房中秦逸依舊端坐在書桌前,面色淡然,只是眼神中時不時閃過的心悸證明他此時的內心並不是表面上所展現的這邊平靜。他的腦海中依舊要不停的回想著方才老者親自到來的那一幕。
秦逸一掌在屋頂轟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老者飄逸若仙,從哪洞口緩緩落了下來,雙手背在背後,臉上是化不開的憤怒。
「呵呵,老夫早就聽聞呢鎮東王大人心狠手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原本以為只是對外人如此,誰成像老夫終究是眼拙,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分青紅皂白的便要殺掉自己親生兒子,嘖嘖,這中魄力還真是令老夫佩服。」
「哼!」秦逸冷哼一聲。他自然聽出來了對方話里挖苦的意味,也知道對方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往好聽了說,是為徒弟討回一個公道,往難聽了說,替徒弟出頭。
「前輩修為高深莫測,秦某自知不敵,若是要動手的話,便請儘快吧,刻意挖苦反而有失身份。再說了,此事乃是秦某家事,秦某是對是錯還輪不到您來評價。」秦逸毫不留情地說道。從方才那一招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哪怕拼盡全力都不是眼前這老者的對手,而以他的性格,寧肯被殺,也不會做出那種求饒的事情。
「哈哈,好一個『秦國戰神』,雖然冷血無情,但骨氣卻比那些自詡武勇,實則在生死關頭苟且偷生的小人強的多。」老者笑著說道,只是那笑容不知是讚許還是嘲諷。
「哼!要殺便殺,何須多言!」秦逸不愧是軍人,有著軍人寧死也不願受辱的氣節,面對老者的挖苦完全不予回應,既不爭辯,也不反駁。
「誰說我要殺你?」老者面色一轉,眼中帶者幾分戲謔,臉上也是一副嘲弄的表情,周身的內力也在瞬息間便平靜了下來,悠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真的不想殺秦逸樣子。
老者的話和作為瞬間把秦逸整懵了
,看其樣子也不像是說謊,但越是這樣秦逸就越不理解。這和想象中的劇情不大一樣啊?不是應該對方先羞辱自己兩句,然後再大義凌然的說一通為徒報仇的豪言,然後一招將自己斃於掌下嗎?這怎麼到我這就變了?
「您不用演戲,要殺便殺,我秦逸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秦國的兒郎!」儘管老者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但秦逸還是不相信,畢竟這個世界上那種喜歡先給人已希望,然後又暴起殺之的變態不在少數,誰能保證這老者不是?
「收起你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老子說不殺就是不殺!」老者似乎是看穿了秦逸的想法,面色一正道。
眼見老者真的不想是作假,秦逸這才相信老者的話,但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既然不是殺自己的,那他來這幹嗎?刷存在感?
老者自然知道秦逸在疑惑些什麼,也不等對方發問,自己主動解釋道:「老夫只所以來這裡,只要是為了阻止你去去殺了我那寶貝徒弟,捎帶著告訴你一聲,從今天起,這小子老夫罩了!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正當的競爭我不管,但是如果你敢用陰招,老夫絕對會親自取你性命!」
轟!
「命」字還未落地,絕強的殺意瞬間便籠罩了秦逸。無盡的殺意衝擊之下,秦逸瞬間臉色慘白。饒是他多年征戰,殺過的人堆在一起說是屍山屍海都不為過,他自己的殺意一旦爆發,瞬間能讓對方如同置身屍海之中一般。
然而面對這老者的殺意,他彷彿感覺自己墜入了一片無盡的血海之中,血海之上漂浮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屍體,或腐或新,血海之下,無盡的冤魂嚎叫著,天空中嚇著粘稠的血雨,口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那真實的場景,好險沒令秦逸被嚇昏過去。好在老者只是一個呼吸便收了殺意,而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內,秦逸已經面色煞白,雙手發冷,眼中滿是恐懼,嘴唇都在不停的顫抖。
「嘖嘖,似乎有些過頭了。」老者看著秦逸這番模樣自顧自的說道。「咳咳,總之不管怎麼說,老夫說的這幾點必須做到,如若有誤,秦家上下,無論人畜,老夫一概不留!」
一陣寒風吹過,老者的身形瞬間消失在了書房之中,獨留下被嚇傻了的秦逸和一旁同樣被老者的實力所震驚的玄影。
想到這,秦逸的臉上又不免閃過一抹恐懼,沒有真正經歷過那種殺意的人是真的無法領會其中恐懼,那是一種深刻在靈魂上的恐懼,直刺人心!
當然除此之外真正令他感到恐懼的還是在老者離開不久之後,秦府中便出現了一股極強的氣勢,而那氣勢的方向正是秦時所住的別院。
哪一刻無盡的悔意瞬間便淹沒了他,早知道秦時不是被廢,而是被心境強者收為徒弟,自己怎麼可能跟他撕破臉皮?如果沒有撕破臉皮,等秦時成長起來,自己別說是奪回皇位,甚至有可能統一周邊的國家,讓秦國邁入中等國家的行列。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自己不僅親手葬送了一個獲得心境強者助力的機會,甚至有可能以後隨時要提防一個心境武者追殺,作為秦時的父親,他相信對方肯定能做出這種事。
眼下,和秦時重修舊好已經是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在對方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將其扼殺在搖籃中。如果是在以前,他有的是方法不聲不響地弄死秦時,但是現在有老者的警告在先,那些陰謀詭計是不能用了,要用也得用陽謀,而陽謀以秦時的聰明不可能發現不了,其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其冥思苦想之時,在他的感知中秦時突然離開了秦家,而看其方向似乎是要去奇物樓?這頓是令秦逸來了興趣。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想要幹嘛!」秦逸冷哼一聲,頓時武意內力全開,感知力瞬間大漲。以他的境界只要他想這天慶城中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