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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夜談

  皇權賦第一卷嶺東觀山雪第一百九十二章夜談是夜,自家別院中

  忙碌了一個白天,先是找裴銘談了一波,準確說是吵了一架,然後又和唐鐸打了一波擦邊球,接著又幫著方解卿給二老做了一頓飯,下午又陪著唐鐸對練了一會,可以說整整一天,唐瑾幾乎沒閑著。饒是他的身體素質也有些吃不消,回了家吃完飯,果斷躺到了床上,任由方解卿忙前忙后的幫自己洗漱,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封建男權的滋味。

  半躺在床上,看著梳妝鏡前打理著頭髮的方解卿,唐瑾微微笑了笑,輕聲道:「有什麼想問的說唄?」

  方解卿手上的動作一頓,轉身一臉驚訝的看著唐瑾,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想問你?」

  唐瑾指了指臉頰,「你就差把我有問題這幾個字寫臉上了,傻子看不出來呦。」

  方解卿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接著反應過來,知道唐瑾是調侃自己,小嘴一嘟,恰著小腰走到床前,一把捏住唐瑾的臉,扯了扯說道:「對呀,我就是傻子,有本事你別要啊!」

  「不敢,不敢,好不容易娶進門的媳婦,哪敢不要。」唐瑾果斷認慫。

  方解卿輕哼了一聲,盤膝坐到床上,直勾勾看著唐瑾道:「說,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我有問題的?」

  唐瑾想也沒想道:「那天一回別院我就發現了,不過當時只是直覺,所以我並沒有多問。」

  「那……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方解卿略一猶豫,小心翼翼地看著唐瑾。

  唐瑾微微一愣,接著搖了搖頭,他又沒有讀心的能力,如何知道對方想什麼?方解卿也沒想著唐瑾能答上來,「我當時想的是,和你再去一次咱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回憶一下那時的時光,然後在這裡辦一場婚禮,最後……在洞房裡自殺。」

  唐瑾聞言臉上的表情一滯,顯然沒想到方解卿竟然有如此危險的想法,若是她真的這麼做了,恐怕自己推開洞房大門的時候,面對的就不是一個嬌俏的新娘子,而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放棄了?」方解卿沒等唐瑾說話,便猛地抬頭笑著問道。唐瑾本能的點了點頭。他這一點頭不要緊,方解卿頓時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一拍胸脯自豪道。

  「事先說明,我可不是怕了。只是當時坐在花轎里,看著前面一身蟒袍,騎著高頭駿馬的你,那叫一個英俊瀟洒,簡直就是從話本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我當時突然就想到一點,如果我死了,那等你以後功成名就,或者凱旋而歸的時候,跟在你身邊是別人不是我,被羨慕的是別人不是我,就覺得好虧呀!憑什麼我要用自己的死成全別人的光榮!老娘才不要呢!誰死誰是傻子!」

  方解卿這傻裡傻氣卻又滿是真誠的一番話,著實把唐瑾逗樂了。唐瑾無奈的笑了笑,接著一把將其攬到懷中,湊到耳邊輕聲道:「你就是個傻子。若你真死了,我哪裡會再娶他人?我說過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便絕不會食言。而且,若是無你為伴,要拿王權富貴,又有何用?」

  「哼……我……我才不信呢,嫣嫣姐說過,你么男人最會哄女孩子開心,今天說著只寵我一人,明天說不定就另尋新歡了。」方解卿羞紅著臉嘴硬道。

  唐瑾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點了點頭,「嗯,有道理,不過現在還是今天,我覺得先寵你!」

  話音未落,唐瑾直接翻身將方解卿壓在了身下,捎帶著用腳將床簾放下。方解卿驚呼一聲,「呀!你幹什麼?別鬧,我還沒梳洗完呢。」

  「哎呀,沒事,不嫌棄你。」

  「那……燈還沒息呢!」

  「亮著燈看的清楚。」

  「你……你流氓!」

  「你說對了!」

  這邊荷爾蒙盡情揮發的同時,城外一處空地上,還有兩個閑人正揮灑著荷爾蒙盡情碰撞著。

  轟!

  再次對轟一掌,唐鐸裴銘二人各自後退了三步。裴銘頗有些驚訝的看著唐鐸,顯然不明白向來不擅長纏鬥的他今晚為什麼能跟自己打這麼久,要知道兩人滿打滿算已經快打了一個時辰了,擱在往常,半個時辰對方的真氣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哪裡像現在,打了一個時辰還精神抖擻。

  「不錯嘛,這些年進步不小,竟然已經追上我了。」裴銘笑道。

  唐鐸得意的笑了笑,甩了甩手不屑道:「以前那是老子讓著你,拿出真本事來,一個打你三個!」

  「狂妄!」裴銘眼神一冷,真氣涌動間,身若鬼魅,眨眼間便來到了唐鐸身前,手掌翻動,多重真氣疊加,仿若草木交疊,相互支撐。毫不留情的轟向了唐鐸的胸口。

  然而唐鐸卻彷彿沒有反應過來,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直到那一張都快貼到他的胸口了才默默的伸出了一根手指。下一秒,手指后發先至,一抹紅光一閃,淡淡的火苗詭異的籠罩其上,輕鬆的擋住了裴銘一掌。

  「真氣化形!你進階宗師了!」裴銘顧不得收回手掌,只是直勾勾盯著唐鐸的指尖的火苗,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真氣化形,將原本只是具有某些特性的真氣,具現出相應的形態,類似唐鐸本身真氣屬火,現在具現出了火苗。真氣化形是晉陞宗師的最後要求,更是宗師的標誌。

  「如此熟練……你並非是初入宗師!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晉級的宗師!」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裴銘猛地反應了過來,一指唐鐸帶著些許慍怒的說道。這就好比你跟你的好兄弟說好了一起單身,結果過了幾天,你突然發現對方不僅脫單了,還他娘的連孩子都有了!

  「七年前,瑾兒出生當日。」唐鐸並未隱瞞。實際上,他今晚只所以找裴銘出來切磋,為的就是告訴他這件事。

  「七……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裴銘難以置通道。

  唐鐸看了看對方,並未直言,反而頗有些感嘆的看了看他,反問道:「老裴,論武學天賦,你在我之上。以前修鍊的一直是你走在我的前面,但現如今我晉級了宗師,你卻一直卡在頂尖之列,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裴銘微微一愣,接著默默的低下了頭。顯然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然而出乎意料的,唐鐸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因為這裡,因為你的心結。」

  「我有什麼心結?」裴銘笑著否認道。

  唐鐸並沒有笑,反而十分嚴肅的看著對方,「老裴,不用否認,今天我找你出來,為的就是把事情說開,你的心結我知道,有兩個,一個是晴兒的死,一個是沒有幫我奪得皇位。」

  說著唐鐸頓了頓,看了眼裴銘,後者並未反駁甚至認可的點了點頭,於是接著道:「其實,我也有心結,雖然是事後才認識到的,但你知道我是怎麼解開的嗎?」

  裴銘抬頭看了眼唐鐸,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一副你丫別扯犢子,趕緊說重點的模樣。唐鐸無視了對方的不滿,笑著道:「我呀,是在見到瑾兒的那一刻想通的。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看他瑾兒的那一刻我就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皇位也好,紛爭也罷,都不重要,都沒有眼前那個小傢伙重要,為了他別說是放棄皇位就是去死我也願意。」

  說完似乎他自己也感覺自己說的挺膩歪的,當即傻笑著撓了撓。裴銘見此則無奈的笑了笑,「說白了就是運氣好,你這個憨貨若不是運氣好哪裡能快我一步?」

  「甭管因為什麼!反正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以前是很在乎皇位,但那是以前,現在我只在乎瑾兒,我只想讓他開開心心得過完這輩子,至於能不能成才……這個不重要。」

  「所以說你是個憨貨。」裴銘鄙視的看了對方一眼。

  「不是,老裴,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呢?如果瑾兒都不開心的話,得到的再多又能如何?」

  裴銘撇了他一眼,一揮袍袖轉身就走,邊走邊道:「開心當然重要,但按照你的方法不叫開心,叫傻樂。你活著他自然無事,你考慮過你死了之後嗎?想讓瑾兒一輩子開心,你不得替他做好打算?至少留下保命的東西吧?」

  唐鐸撓了撓頭,似乎沒明白裴銘說這個幹什麼,剛想追問卻見裴銘早已走遠,趕忙追了兩步問道:「老裴,你幹啥去?」

  「老子去給那小子準備賠償,你一起嗎?」裴銘回頭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頭也不回的走了,邊走邊嘀咕道:「憨貨,教育我,想讓我親口在你面前認錯,做夢,我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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