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選人
女學生們見到沈君複激動到不行，在蕭關音來泮宮上學之前，沈君複露臉的時候不多，基本上隻有期考和大考才能見著。進來沈君複時常在泮宮，還老老實實去上課，對她們來說，這就是福利。
他甚麽都不用做，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萬物都要失了顏色。
謝韞貞激動道：“難道沈三哥是來通知公主的？”
宋華蔓道：“看著確實像。”
沈君複來到四人麵前，四人都與他打了招呼。
蕭關音問道：“沈三哥是為了滄明鬼園的事來的？難不成父皇讓咱們去查案了？”
沈君複確實是因為滄明鬼園的事來找蕭關音，但不是因為查案。他說道：“並非如此，案子的事還未定下來交給誰。我是過來告訴你們，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不能隨便亂說話，有可能會牽連自己和家族。”這個時候就是舊貴族和新貴族之間的事，宮裏來了消息，讓他過來叮囑她們。
蕭關音聽明白了，涉及了前朝，他們這裏五個人全都是前朝至今的貴族。正如她之前想得那般，隻要稍有不慎，說錯一句，一定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蘇小繁她們都是聰明人，一點就明白，這事確實馬虎不得。
蘇小繁說道：“沈三哥請放心，我們一定不會亂說話。”
“嗯。”沈君複笑著看向蕭關音，“公主也要留心些。”
蕭關音笑應：“沈三哥放心，我一定謹言慎行。”
說話的當子，招財找來了。
蕭關音曉得定也是與沈君複一樣的事，她與招財到了一邊，招財低聲道：“公主，皇後娘娘讓人捎話，滄明鬼園的事，切莫不可亂參合。”
“你讓母後放心，這點兒分寸，我還是有的。”蕭關音說。
招財走後，學官來了，禁止所有人在討論關於滄明鬼園的事。
到了下午課時間，陸陸續續往教室走。
蕭關音跟沈君複走在後頭，還未說上話，蕭昭元不知從何殺了出來。
見到她，親密地打了招呼：“十一。”
“七哥。”蕭關音露出職業假笑。
蕭昭元勾住沈君複的肩膀：“還沒來消息呢？我也想去看看現場。”
蕭關音聽著，這是說案子的事。
沈君複看了眼蕭關音，說道：“此事非同小可，皇上需要慎重考慮和權衡，讓誰去查，怎麽查，這都是要考慮的。”
“如此麻煩的話，當初沒把滄明鬼園出售不就成了。”蕭昭元說。
蕭關音接話道：“一直擱在那，反而容易滋生更多的問題。此次的事，是不是前朝殘餘的勢力所為，還有待商榷。”
蕭昭元“哇”了一聲：“十一入泮後，果真不同，考慮的極為全麵。”
蕭關音知道蕭昭元這是扮豬吃老虎，她才不上當，不過麵上仍是職業假笑：“多謝七哥誇讚，我還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比如如何成為女帝，這個小目標絕對不容易。
到了教學館，蕭關音和他們道別後，回了教室。
因有這麽一出，學生們上課都無精打采。
連蘇小繁這樣平日裏專心上課的人都跟蕭關音她們傳起了紙條，四人都在猜測現場如何的詭異。
蕭關音在沈君複來找她那一刻，就清楚地知道了，這個案子大理寺不會出手幹涉，官府那邊也不會。有可能，最終會選出幾個新貴和舊貴的代表一起查案。至於是不是從學生中選，那不好說。
……
禦書房。
案桌上堆著折子，蕭綱低頭批閱折子，王皇後在旁研墨。
聽完下邊的案子進度匯報，蕭綱放下筆，盯著下邊的都禦史唐文泰和知府周達。
先前管富一直壓著滄明鬼園的事，直到今兒個京城傳遍了，這才遞了折子上來。
蕭綱放下筆，厲聲道：“都察院察糾內外百司之官邪，滄明鬼園的事，怎不早些上報？”
唐文泰忙喊冤道：“聖上，臣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此事。”
蕭綱冷哼：“好個周達！”
周達嚇得一哆嗦：“老臣知罪。”
“你當然得知罪！滄明鬼園如此大的事，竟敢瞞著不上報，若叫有心之人利用，你可能負責？”
周達道：“聖上，微臣也無可奈何。接到報案，說是同春社的人不知所蹤，微臣本想著查出點眉目再上折子。可除了那詭異至極的廳子，如何都找不出半點蹤跡。微臣是想瞞著先找證據，並非有意隱瞞。”
蕭綱冷聲道：“事到如今，整個京城沸沸揚揚，案子若沒個說法，你給朕守邊關去。”
說罷，又道：“行了，你們下去吧，案子朕會看著辦。”
兩人相視一眼，然後退了下去。
蕭綱皺眉往後靠了靠，王皇後停下研墨，跟蕭綱說道：“聖上，事情已到這步，再追究也無意義，當務之急是找到同春社所有人。”
蕭綱看著她片刻，握住她的手：“一夕之間人盡皆知，絕對是別有用心之人在其後操縱。你才回京，接著就出來這事，顯然是衝著你和舊貴們來的。”
“聖上莫要擔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王皇後微微一笑。
蕭綱握緊了她的手：“這個案子交給誰都不能妥當處理，雙方必有爭執，媛兒認為如何是好？”這不是各家為自己利益勢力之間的明爭暗鬥，而是新貴和舊貴兩大派別之間的問題，搞不好就是導火索。
王皇後說道：“朝政一事，我不能給五郎任何意見。若真要讓我選個答案，我覺得比起有官職的人，沒有官職的人更為合適。”
蕭綱聞言，眉頭舒展，笑道：“唯媛兒最懂我心。”
王皇後適時地撒嬌道：“五郎就會取笑我，明明就想到了解決之法。”
“想知你與我是否能想到一塊。”
皇帝說著，將王皇後摟入懷中，坐在他腿上，他一手提筆，在上邊寫下：泮宮。
罷了，又繼續寫下：太學。
王皇後猜到皇帝的選擇了，不過從太學選人，她倒是極為意外。看來皇帝是在試探，想要從太學選拔人才，為以後分世家們的權力做準備。她故作不知問道：“怎還有太學的人？”
蕭綱說道：“太學不少優秀學子，溧陽徐氏的四公子徐策也在太學。從太學選人，他們應當不會多大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