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租屋
過了無數個的紅燈,穿過了無數個的街口,終於到了茵茵口中洪文街,找到了門牌號,眼前是一座老式的小洋樓,半新半舊的樣子,卻依稀可見曾經裝飾時的華麗。樓側通向頂樓的樓梯獨立而上,仰望著樓頂,露天的陽台上似乎一片敞亮,那裏站高望遠,好象很不錯的樣子。
“手機借我吧。”
不情願的遞給她,最好打不通才好,這勞什子的鬼地方,他實在不喜歡。
撥通了電話,良久才有人接。
“你好,我姓胡。”
“哦,胡小姐啊,下午還有人來要租閣樓呢,我推了一天,如果你今兒個再不來,明天可就租出去了,快進來吧。”
茵茵“砰”然推開大門,卻一頭撞到一堵肉牆。
“對不起。”
迎麵一個男人,看不清他的麵容,衝著她不耐的說:“下次記得帶著眼睛走路。”
氣不打一處來,“那也請你下次記得帶著眼睛走路。”
“租房子是嗎?”
“是的。”她最近遇到的人都是陰陽怪氣的。
“租出去了。”
瞧著,一定是二房東。
“已經定好了的,哪有說話不算數的。”有些氣了,剛剛電話裏的人明明說還等著她來看房子呢。
“不行,已經租出去了。”
“茵茵,我們走吧,把這破房子當金屋了啊,還不屑住呢。”柯正威根本就沒瞧上這地方,還求著他們不成。他可是A市的建築業高層人士,伸手一指,房子嘩啦啦的一排隨他挑。
可是,隨即眼前一亮,一老者開了屋簷下垂掛的老燈,步履泰然的走出大廳,“翔兒,人不可無信,答應人家的事情可不能隨意反悔。”
“爺爺,她不適合這裏。”
原來是爺孫兩個。
老人家走到三人前,不自覺的望了望門外,再瞧著茵茵道:“胡小姐,你確定要租閣樓。”
“是的。”茵茵有些奇怪他的反應。
老者又向門外看了看,“既如此,就先交半年的房租吧。”
門外有什麽,茵茵隨著他的視線向身後一看,原來是那輛寶馬惹的禍。
“爺爺,那車不是我的,隻是這位先生的,他隻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固意的疏離了她與他的關係,不然她這房子可就租不成了,沒人相信開寶馬車的人會租一處閣樓住著。
“哦,胡小姐不是說還有一個小女孩一起住嗎?”明明她身旁隻有一個男人,哪有小女孩的蹤跡啊,就是衝著那小姑娘才答應租她的,誰讓他喜歡小孩子來著。
“還在幼兒園呢,安頓好,我明兒就接過來。”
“那就好,要是那小姑娘不來,我可就不租你了。”老人家小孩子樣的脾氣惹得茵茵失笑。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蠻期待薇薇的,真好。
“明兒一準接來,爺爺還要幫我照看著她呢。”
“好啊,好啊。”
終於,付了半年的租金,拿了收據和鑰匙出了那大門,鎖開門開,蹬蹬蹬的向閣樓走去,身後是臭著一張臉的柯少。
拾級而上,頂樓一大片的平台,風暖暖的吹過,仿佛在梳理如雲的長發,令人舒暢。
推門而入,一廚一臥,小小的閣樓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一應家具擺設停當,雖舊了些,卻仍還可用。
茵茵開心的坐在木板床上,對這房子她真的很滿意,采光好,通風好,更重要的是價錢也便宜。
人其實隻要懂得知足,一切就隻有美好。
柯少斜倚在門上,四下瞄著道:“這兒能住人嗎?”
“買了被子就可以了。走啦,去吃飯去買被子啦。”
隨手將背包丟在桌子上,扯了柯少的手臂就走,“走吧。”
“你真的要住在這裏。”這種地方能住人那是笑話。
“當然,多好的地方。”
鎖了門,指著那寬敞的平台,“這擺套桌椅,放上薇薇的玩具,玩著都舒爽。”又指著平台上的一個角落,“那邊擺上兩盆仙人球,再擺上兩盆茶花,你說該有多美。”
“喂,我怎麽就瞧不見好呢?這地方治安不好,還是不要住了才對。”
“怎麽會呢,樓梯間還有一道鐵門呢,鎖好了,沒人進得來。”
“那鎖都是擋君子不擋小人的,能信嗎?”
“那凱旋不是也有鎖嗎?”
“那不一樣的,那有保安,這沒有。”
“保安有什麽用,後半夜隻會打嗑睡,東西還不是該‘送人’就‘送人’。”比如她的半夜離開,根本就無人理會。
“好,保不齊這兒就有一個監守自盜的主。”樓下的那個叫翔的男子,說實話柯正威就是不喜歡他。
“少胡說。”撇著嘴,他這樣子還真是有些可愛呢。
柯正威前頭走著,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就停在那樓梯間悶悶的問道:“你說說看,我隻是你的普通朋友嗎?”
“是的。”總是想也不想的回答他的問題,心不隨口。
“明天,我讓阿成把薇薇送過來。”他突然落寞的開口,仿佛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語一般,深冷無限。
“謝謝。”一種疏離淡遠了曾經的那一吻。似乎一切已成為過去,有種濃濃淡淡的傷感黯淡在話語之間。
也便在瞬間,空氣裏莫名的被抽空了氧氣般難耐。
優雅的圓舞曲奏響,那是他的手機響,食指輕敲,接起,傾聽著對方的聲音,良久,回複道:“放在我桌子上就好,我這就回去。”
看著他收起手機,不禁問道:“你有事嗎?”
“一件小事。”他答的輕鬆,可是茵茵明顯的看到他臉上的凝重。
“如果真的很重要你就先回去吧。”她不是死纏爛打之人,況且她隻是把他當作朋友一般,她不想幹擾他的私生活。
“茵茵,那麽,我就先走了。”說話間,他已飛身下了樓梯,轉眼間已消失在大門外。
慢慢的還沒有踱下樓梯,茵茵已聽到了寶馬車啟動的聲音,她無力的靠在狹窄樓梯間的牆壁上,眼望著車上大燈的光線漸漸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或許在租屋的時候,柯少就已經很在意她的那一句“他隻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