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菩提何來有證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唐三藏師徒離了靈山，返回東土大唐，這一路上順暢無比，師徒四人各個意氣風發。
隻是路過通天河時，遇到了一點小插曲，於是唐三藏用一拳，解決了一頭心胸狹隘，意圖報複的老龜。又在不遠處的陳家莊小住了兩天之後，一路回了東土大唐。
卻說師徒四人回到大唐之前，長安城中出現了一撞怪相，雖無風波，但城中鬆樹的枝頭卻盡皆朝了東。
見此情形，大唐欽天監的官員慌忙來報，原來是那唐三藏當初去西天取經之前，曾留下言語：我去之後，或三五年，或六七年。但看那鬆樹枝頭若是向東，我即回矣。
唐太宗得知此事，慌得帶領朝中大小官員前去迎接。
師徒四人當即按下雲頭，八戒牽著馬，沙僧挑著擔，孫悟空領著唐三藏，迎向唐太宗。
二人相見，十分歡喜，唐三藏又向唐太宗依次介紹了三個徒弟，太宗見他們三個相貌非凡，又聽聞在途中降妖除魔之事，更是歡喜。
正是那：當年清宴樂升平，文武安然顯俊英。水陸場中僧演法，金鑾殿上主差卿。關文敕賜唐三藏，經卷原因配五行。苦煉凶魔種種滅，功成金喜上朝京。
唐三藏師徒隨太宗入朝，交付了經文，又訴說了這一路上的事情，上繳通關文牒。
在設宴招待之後，在長安城中，召開了水陸大會。
這一次，依舊由唐三藏作為首席法師演講，隻不過，他所講所談，並非是什麽所謂的大乘佛法，依舊是當初所學的小乘佛法。
但四方之眾，卻都聽的津津有味，頻頻點頭稱讚。
……
與此同時，大雷音寺之內。
西遊大業塵埃落定，本該歡欣鼓舞的諸佛，此刻卻是死氣沉沉。
是時有金剛傳信，走上大殿，將唐三藏師徒離開靈山之後的一切事宜，稟報給了如來。
“那水陸大會，可曾順利召開？”
如來沉聲道。
“啟稟我佛，一切正常，隻不過……”
傳信的金剛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如來目光一沉，
“有什麽話，直說即可。”
金剛點了點頭，
“佛祖，那唐三藏雖取回了我大乘佛法的經書，但他在水陸大會之上所講的，依舊是小乘佛法……”
此話一出，如來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他沉思良久，最終露出了一抹苦笑，
“是嘛，小乘佛法也可談天，可說地，可度化亡魂……”
“罷了，他講的什麽不重要，你們即刻啟程，三日之內，要將他們接回來，舉行最後的封禪。”
“待到將他們封了佛位，我西方佛門，才算是真正的功德圓滿。”
如來擺了擺手，吩咐道。
那傳信的金剛點了點頭，佛門八大金剛即刻啟程。
金剛走後，如來神情凝重，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乘佛法嘛……”
“為了能證道成聖，本座到底還舍棄了多少……”
……
這一天，長安城之上，水陸大會剛一結束，天穹之上頓時升起了朵朵祥雲，又掀起陣陣香風。
一番異象之後，八大金剛在雲層之上顯現，釋放出萬丈佛光，朗聲道：“唐三藏，放下經卷，隨我等西去！”
唐三藏抬頭望去，麵帶微笑，道：“貧僧在此甚好，何故西去？”
八大金剛聞言，不由得相視一眼，繼續道：“自當是前往西天靈山，拜謁我佛如來，封禪佛位，加升大職正果。”
“唐三藏，孫悟空，豬悟能，沙悟淨。爾等四人曆盡千辛萬苦，抵達西天靈山，求得真經，傳回東土大唐教化萬民，此乃無量功德。爾等如此做法，為的不就是可以洗清自身罪孽，成就正果佛位嗎？”
金剛開口，聲如洪鍾。
但師徒四人聞言，卻是不屑一笑。
“爾等此言差矣，如來雖是萬佛之祖，卻並非貧僧心目中的佛。佛既在心中，我又何必移步，去西天靈山拜一尊假佛？”
“自身罪孽，嗬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便是聖人，也會犯下過錯，凡夫俗子，又豈能一生無暇？”
“你口中的大職正果，不過是一層鍍了金的皮囊，裝點的再華麗，該當擁有的罪孽，照樣擁有。”
“貧僧和徒弟們曆經劫難，行走西遊之路，拜的是心中之佛。雖所求大乘佛法真經，但心中所堅持的依舊是小乘佛法。”
“正是那菩提何來有證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唐三藏說罷，雙目微閉，雙手合十。
頃刻間，天現神光，地湧金蓮。
天地之間，佛光如浩瀚海洋湧動，一尊巨大的佛影，在佛光之中若隱若現。
見此情形，八大金剛神情震撼，麵露驚訝之色。
這是一尊他們從未見過的佛陀，雖清晰的展現在他們的眼前，卻無論如何，也記不住這尊佛陀的具體模樣。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無相佛……”
一位金剛口幹舌燥，心中震撼道。
佛本無相，無相金身，乃是佛陀金身的最高境界。
可無相法身，卻僅僅是一個傳說而已，即便是西方二釋，也不曾達到的境界。
“這唐三藏，參悟了無上無法，凝聚出了無相法身？”
一位金剛驚呼道。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這一尊無相的大佛呈現之時，長安城中的百姓無不震撼，紛紛要對其跪拜。
但是，他們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跪不下去。
“佛由心生，佛在心中。隻要心中有佛，人人都是自己的佛。”
“佛本無相，又豈能以金身塑之。拜金銀所塑造的傀儡，不如萬事問心。”
“貧僧隻是自己的佛，而非諸位的佛，跪來又有何用。”
那一刻，唐三藏的身軀，已然融入了那無相法身之內。
恢弘的聲音，如同天雷滾滾，席卷了小半個南瞻部洲。
佛光普照，梵音大作之下，不少虔誠的佛子當即堪破桎梏，悟道成佛。
那一刻，一道龍符乍現，並瞬間融入了唐三藏的體內。
他的氣勢，開始攀升。
下一瞬間，唐三藏目光一凝，俯瞰下方，朗聲道：
“小乘佛法，玄妙精深，不該就此失傳。”
“走完西遊之路，心魔盡除，貧僧既為佛。”
“貧僧自封大職正果，無量功德佛，是為小乘佛教萬佛之祖！”
話音落下，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匯入了唐三藏的眉心之上。
見到這一幕，八大金剛神情狂震，這天道，竟然承認了唐三藏的冊封！
下一刻，唐三藏目光一轉，
“孫行者，上前聽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