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京城三官廟祈福
“好像,後來沒說什麽了,”黑衣人仔細想了想之後說道,“對了,她居然還在背地裏罵了淑妃娘娘。說她是個令人討厭的小老太太。”
宋哲遠眼神一亮,“她為什麽要罵淑妃,難道是對她不服?”
“小人沒聽清楚。隻聽到了一句,說什麽憑什麽不讓她睡懶覺。還說憑什麽她女兒就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而自己就得像狗一樣起那麽早。她站在院子裏罵罵咧咧的說了這半天,都是在抱怨早起這件事。”
“嗯。”宋哲遠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鬆了一口氣,“那大人……小人還用繼續監督她嗎?”
“再監督十天左右。”宋哲遠說完打開簾子進了轎內,他估摸的那黑衣人走遠之後,便問旁邊的幾個人,“這個人細心倒還是挺細心的,就是太囉嗦了,這是誰找的人呐?”
旁邊的一個小內侍急忙回答道,“是劉巡檢。”
“這件事他辦的還不錯。回去好好的賞他一下。”宋哲遠滿意地摸了摸下巴。不由得想剛才那黑人說的話:看來這個胖丫頭確實行為有些古怪。而且還有些好逸惡勞,說不定將來還是個惹事兒精。
“回稟總管大人,其實剛才那人就是上次何巡檢找的那個人,隻不過……隻不過上次那個人回去之後,被未雨宮的給趕走了,劉巡檢隨便在大街上找了一個就找到了他。”小內侍如實說道。
這小內侍的意思實際上是想讓總管大人罷免了那位劉巡檢,畢竟舉報有功嘛,他的用意宋哲遠也聽了出來。
宋哲元微微一笑,“可見未雨宮不是什麽好地方,這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就會染上那裏麵的習氣,而這個人出了未雨宮就能成事兒,說明了什麽?”
舉報的小內侍一臉失望,沒再說話。
他前邊的一位說道,“說明樹挪死人挪活。”
宋哲遠哈哈大笑。“說得好,回去和劉巡檢一起去領賞。”
這位小內侍是一個急性子,他聽了宋大人要賞他立刻扔掉手中抬著的轎杆子,跪下來,“謝大總管!”
四個人抬的轎子少了一個人,另外三個人必定會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他把轎杆子扔了,另外三個人站立不穩,紛紛跌倒在地,那轎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宋哲遠猝不及防的往前栽了一下,撲倒在地,額頭被狠狠的磕了一下,紅了一大片。
那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刻就跪在了轎子前,“小人有罪,小人……”
宋哲遠掙紮著站起來,掀開轎簾走了出去,抬眼看見那人,就跪在自己麵前,他舉了舉手沒有打他,可是心裏又咽不下那口氣,於是抬腳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你也是劉巡檢派到我這邊的嗎?”
那人點了點頭不敢再說話。
宋哲遠摸了摸腦門兒說道,“給你們三分顏色,你們就敢開染房!”他目光看向看去,期中一個看上去有些老實的小內侍,“你回去告訴劉巡檢,讓他滾蛋。還有你,”他指著這個失誤的內侍說道,“和那個姓劉的一起滾去幽蘭院做苦役。”
宋哲遠說完大步走著回宮去了,留下那幾個小內侍在風中淩亂。
……
時令很快就到了十月中旬,靈台山的風景依舊秀美,隻是寒冷了許多。
這一日洛安憶吃過早飯之後,寧旭堯便來尋她,洛安憶有些詫異,“平時這個時間你都是在那裏和小林子一起練功的,今日沒有練功嗎?”
寧旭堯微笑道,“今日放假,咱們去京城裏玩一天怎麽樣?”
“今日是什麽大日子?”
“下元水官節,京城裏可熱鬧了,母親特許我今日玩兒一天,所有功課都不必完成。你陪我一起去三官廟裏,請三官祈福吧。”寧旭堯眉開眼笑地說道。
他今天好像很放鬆,洛安憶很久都沒有看到他笑得如此輕鬆了。平時他練功很辛苦,也許是寄予了厚望,也許是心理壓力大,他很少會痛快的微笑。
洛安憶也很想出去玩兒,畢竟憋在這山上已經很長時間了,若是在不出去走走轉轉,隻怕就要發黴了。“好,小林子和我們一起去嗎?”
寧旭堯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拖著她就往外走。“他怎麽可能去,他任務那麽艱巨若是荒廢了半點武功,師父可是要責罰他的。”
洛安憶臉色一紅,“就我們兩個?”
“嗯,本來我想自己一個人下山去的,可是母親非要讓我帶上你,我想你反正也沒有去京城玩過,就帶你去長長見識。”寧旭堯說著帶著她去南邊的別院兒裏牽了兩匹馬。
洛安憶忽然有些緊張起來,這可是她第一次和寧旭堯單獨出遊,而且還是在這麽一個重要的節日裏,難免有些激動、害羞,她默默地跨上馬背,盡量不去看他。
“你今天是怎麽了,臉還紅了,是不是不舒服呀?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在家裏休息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寧旭堯打馬朝山下走去。
洛安憶急忙追了上去,開什麽玩笑,這麽好的獨處機會,怎麽可能會放棄?“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想到要去玩兒就很高興啊。”她強行解釋了一句。
“那就好。”寧旭堯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嗬斥著馬車飛奔而走。
洛安憶緊緊的抓著馬韁繩,心裏雖然害怕,但還是盡量的讓自己的馬跟上他的馬。不禁暗歎:果然是小孩兒都不知道體諒女孩子。
兩個人很快就下了山。他們發現原本冷清的官道上,竟然開始熱鬧起來,很多輛豪華的馬車,接連不斷的從各個方向朝著京城的方向進發。
“看來下元節在你們這裏還是一個重要的節日呢。”洛安憶道。
寧旭堯讓馬兒慢了下來,“那當然啦,每年的今天都是三官的生辰,大家夥都得去京城三官廟祈福,就連皇宮裏的貴妃娘娘們也要出宮去祈福。祈求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百姓還會用新糯米做小團子,大人小孩都得吃,說是吃了之後就能夠長壽。”
“這裏的習俗好像跟我們那裏也有一點兒相似,我記得我們那邊似乎也有三官祈福的說法,時間太長了都記不得了。”洛安憶依稀記得讀高中的時候,語文老師好像跟他們說過下元節這個節日,時間有點久了她幾乎都忘記了。
“你不是陸老爺家的家生女兒嗎?難道你不是在他們家長大的?”寧旭堯疑惑地轉頭看向她。
洛安憶尷尬地笑了笑,“哦,我曾經記得我母親經常說她家鄉的事情,剛剛也是在說我外祖母家那邊的風俗。”
“燕雲國每個地方的風俗都是差不多的,你母親家是什麽地方的?”
洛安憶心說,這誰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呀,我又不是她生的。“時間太久了忘記了。”
“我那天聽可樂說,你的母親和他的母親都是陸家的粗使丫頭,也是老鄉,他說他記得他母親曾經跟他說過,他們是從一個叫水焱的地方流浪過來的,水焱在什麽地方?”
洛安憶笑道,“我都忘記了,更何況我一向都是路癡。”
兩個人有一答沒一答的說著話,路上的人車馬越來越多,他們隻好下了馬並排牽著馬走,好在現在的時間還早,還沒有到最熱鬧最擁擠的時候。
兩個人在人群湧動之下進了城。
今日的京城,果然比那天皇上壽辰的時候還要熱鬧許多,大街上各種小商小販兒都在盡情的自賣自誇。
琳琅滿目的商品,接踵摩肩的人群,映襯著整個大都市的繁華。
洛安憶原本是和寧旭堯並在一起走的,可是卻在人群的擠動之下,險些就和他走散了。寧旭堯回頭對她說,“如果我們被人群衝散了一會兒,你就去福來客棧找我,咱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那裏。”
兩個人還真的就被人,流給衝散了,洛安憶雖然路癡但福來客棧她還是認得的,那是全京城最豪華最大的一家客棧,普通的老百姓是不會住這樣的客棧的,他們基本上都是當天來當天就走了,都沒人舍得住宿。
因此當洛安憶來到福來客棧的時候,站在門口的掌櫃的笑的像朵花似的,“洛姑娘您又來了,歡迎歡迎。”他急忙招呼一個小二接過洛安憶手中的馬匹,“快裏麵請——您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呢?咱四樓的上房還有呢。”
洛安憶想著剛才旭堯說的話便說,“那就給我開兩個上房吧,順便準備一桌飯菜,我先在這裏等一個朋友。”
掌櫃的立刻叫人去準備了,他笑眯眯說道,“你是不是在等寧安姑娘啊?”
“是啊,您這都知道了,真是不簡單呀。”
“這有什麽不簡單的,上次你們兩個不就是一起來的嗎,更何況她是你們家小姐,你來了她自然也會來的。”掌櫃的依然笑著說。
這時候又進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青年男人,那人背後背著一把劍,他不苟言笑地走到櫃台前,“掌櫃的給我開一間房。”
掌櫃的收住笑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男人穿的是粗布衣服,他頓時心裏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