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丘之貉謀詭事
聲音像極了幼兒的哭聲,洛安憶正準備回過去看一眼是什麽東西,可樂卻說道,“一定是野貓。”
“這山寨之中還有野貓?”洛安憶又仔細地聽了聽,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了。
可樂看著天色有些擦黑,於是對洛安憶說道,“咱們還是離開這裏吧。我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暗中觀察著咱們。”
“你別總是疑神疑鬼的。說的我都有些害怕了。”洛安憶回過身來四處查看了一下,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但是她的感覺和可樂的感覺是一樣的,總覺得這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觀察著他們,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他們背後盯著他們。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個人同時看向議事堂的後門,這是從那扇門裏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那男人手中握著一根鐵棍子,他每走一步,那根棍子都會發出一陣清澈的聲響。
來人正是李鬆。他走出議事堂的後門之後停了下來,他似乎也感覺到了院子裏有人,“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誰讓你們過來的?”
“我們……我們隻不過是隨便轉轉而已。”洛安憶原本想說要找人,可是話到嘴邊又變了,她覺得眼前這個神神秘秘的四當家的和那小妖女是一丘之貉,她不喜歡那個小妖女,對她的師父也很討厭。
“我看你們是來找人的吧?”李鬆笑了笑,“她們倆不在這個後院裏,在義和堂後麵的後院裏。這議事堂的後院兒是我的住所。你們還是去那邊找她們吧。”他說完拄著鐵棍兒進了屋內。
洛安憶和可樂沒有想到這院子竟然是他的住所,也沒有想到他這個人竟然知道了那兩位姑娘的存在,還給他們指路。她開始對這個人有了一點兒轉變的認識。
“梨花,咱們還是去他說的那個地方找他倆吧。這個地方陰森森的,也隻有他這麽一個什麽都看不見的人才能夠住得下去,要是其他人的話還不得被嚇死。”可樂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洛安憶嘴裏嘀嘀咕咕的說道,“我明明記著易川說的就是議事堂後院兒啊,怎麽又成了議和堂後院呢?是我聽錯了還是易川說錯了呢?”
“你在說什麽呀?”可樂靠近她,也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天快黑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洛安憶說完快步出了這個小院兒。
就在他們倆人離開之後,一個黑影從議事堂裏傳出來,一溜煙的進了屋內。
房間裏有些暗,李鬆坐在桌邊靜靜地喝茶,聽見門外的動靜之後,他放下了茶杯,“靈兒,這麽晚了你不回自己的住所,來我這裏做什麽?”
那小妖女笑嘻嘻的出現在李鬆麵前,“師父,剛才五叔的那兩個朋友過來幹什麽呀?還有你這屋子裏是不是藏了生人,我聞見味道了,而且還有野菊花的香氣,一定藏了女人。”
“你的鼻子還挺靈的。她們確實被我藏起來了,太漂亮的女人是不能夠相信的,更何況她們還想著要做你父親的小妾,這怎麽可能呢?”李鬆又倒了一杯茶水,“我聽說今天老李又給山上送了兩個漂亮的女人,我剛才去找了一下,發現這一回你五叔的行為有些怪異。”
靈兒挨著他坐下來,“五叔那個人一向都是這樣,我知道他很不喜歡咱們,不過我也挺不喜歡他的。對了師父,你把那兩個女人藏在哪裏了?我想見見。”
“你見她們做什麽呀?”
小女孩搶過李鬆手中的茶杯,將他那半盞茶一飲而盡,“不滿師父說,我前段時間煉製了一種新的毒藥,想找她們兩個人試驗一下,既然我爹說不能用那個瘋子做實驗,那就隻好用陌生人來做嘍。”
李鬆麵容變得很嚴肅,“不行!”他果斷的拒絕了。
靈兒一臉的詫異,“為什麽不行呀,以前我娘交給你的人你都交給我處置了,怎麽今天就不行了,難道說你要留著她們兩個做你的小妾嗎?”
“別胡說八道,你師娘死後,我這雙眼睛瞎了以後,就對任何的女人不感興趣了,更何況那兩個女人愛慕虛榮,我又怎麽可能像你爹一樣隻圖美色?她們倆留著還有其他的用處。”
“可是她們能有什麽用處呢?現在咱們山寨裏都快沒有糧食了,你還要喂著兩個閑人不如就殺了算了。”小丫頭一臉陰狠的說道。
“我問你,你現在對自己的容貌有沒有成見?”李鬆一下轉移了話題。
靈兒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覺得還可以呀,我並不覺得我長得醜,我娘說人長大了就會變得很漂亮,小的時候醜一點沒關係,我現在才十歲不著急。”
李鬆的臉上露出來一個很古怪的笑容。“你娘的臉確實很漂亮,但那不是她的。”
靈兒愣住了,“你說什麽?”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既然你是你娘的女兒,你長得這麽難看,你覺得你娘國色天香的容貌是她自己的?其實你爹長得也不算難看,可偏偏你卻無比醜陋,這根本就不正常。”李鬆一雙無神的眼睛盯著門口處,“你剛才一直在跟蹤他們,對不對?”
“我就想看看他們想來幹什麽,議事堂這麽重要的地方,他們怎麽能夠闖進來呢?”靈兒對他剛才說的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總覺得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的娘親有問題。“師父,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我娘的容貌並不是她自己的?”
“她那張臉是剝的別人的。”李鬆的這句話就像一道驚雷,令這個十歲的小姑娘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這……難道說我娘她還會巫術?可她……她並不是齊烈國的人呐。”
“她當然不是齊烈國的人,她就是國朝的人。她的那張臉是我師父為她從別的女人身上剝下來的。”李鬆露出一個自豪的微笑,“我的師父是齊烈國的大國師。”
靈兒十分震驚,半晌之後才說道,“可是您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些事情,您什麽時候有空的話,能不能帶我見一見師祖?”她竟然開始十分崇拜李鬆的師父。
李鬆抿了一口茶水,“你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那您的意思是我娘在十多年前就和您認識?可她又為什麽會嫁給我爹呢?”靈兒不解的問。
“我跟你娘是在偶然的時間認識的,她當時救了你師娘,我對她很感激,就想報答她,問他有什麽需要能夠幫助她的,她說他她隻希望自己能夠變漂亮一點兒,能夠得到心上人的喜歡,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既然決定報答她,那就滿足她所有的心願。後來我就在找到了我師父,讓我師父把她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我師父就給了她一張別人的臉,你母親後來成功的把你父親征服了,然後兩個人就成了親,我當時還喝了他們的喜酒,你父親覺得跟我很聊得來,於是我們就結拜成了異姓兄弟……你出生之後,你母親覺得我武功很高,於是就讓我負責教你。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你母親沒有想到,她自己生下的女兒卻是如此的醜陋。其實我師父當年也說過,換臉術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就是生下的子女隻會越來越醜。”李鬆歎了一口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所以我現在隻想補救一下。”
靈兒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所謂的補救就是給我也換臉嗎?”
李鬆點了點頭,“所以我留下來那兩個女人是想等到你長大之後再為你做換臉術。”他扯了扯唇角,“不過我發現你現在也可以做,因為老李今天給山上送來了兩個小姑娘,其中有一個就跟你年紀差不多,也是十歲左右,而另外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話說回來,那個大一點的小姑娘長得更漂亮。”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們?”靈兒有些好奇他說的這兩個小姑娘,她不相信還有比她母親更漂亮的女孩兒。
李鬆歎了一口氣,“她們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我卻不能夠輕易動她們。”
“這又是為什麽呢?您不是一直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現在為什麽還顧慮這麽多呢?”
“因為我聞到了她們身上的權貴的味道,她們倆還有易川在保護,我總得給老弟一個麵子,更何況你爹娘還沒有見過她們呢,我們這裏有個規矩,就是沒有見過大當家的人,其他的幾個當家的都不能夠對他們做任何圖謀不軌的事情。”李鬆的語氣裏還帶著一絲的遺憾。
靈兒卻不屑一顧,“我怎麽不知道山寨裏還有這樣的規定?你別老是瞎說。我不管我就要去見到她們,要不你就把這裏的那兩個女人交給我,要麽你就帶我去見那兩個女人,反正我今天就纏著你了。”
李鬆歎道,“你剛才為什麽不直接跟著他們兩個呢?我已經告訴他們兩個,那兩個小姑娘的住處了,就在議和堂的後麵那個院子裏,你要是想見她們的話,現在自己去吧。”
聽他這樣說,靈兒才不再堅持,“現在天黑了,我哪裏還敢去議和堂。算了,我明天再去找她們,師父呀,你就給我一個好不好?你留下其中一個女人等著我長大了之後給我換臉用,另外一個女人就讓我拿來做實驗吧。”
李鬆還是搖了搖頭,“你就別在這裏纏著我了,去廚房裏看看元娘做了什麽好吃的?她應該知道今天山上人多,會多做一點的吧。我也累了就不送你了。”
靈兒有些不高興的離開了這裏。
洛安憶和可樂又沿路返回去,兩個人剛剛走回到易川的小院兒,夜幕就降臨了,易川挑著一盞燈籠站在門口處等他們,看見他們回來之後才說,“我隻不過出門辦點事情,你們就四處亂走,明天可不許這樣了。”
“可是這裏很無聊呀,更何況以後我們注定要在這裏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總得把地方熟悉一下吧,還有我想找一下我們的朋友,這難道也不行嗎?”洛安憶歎道。
“不是不行,而是他們回來了不行。”易川打著燈籠給他們照著路,他說的他們自然就是指四當家的和靈兒,三個人很快進了屋裏。
洛安憶進門的一瞬間頓時愣住了,因為房間裏擺了一張圓桌,圓桌上擺滿了食物,而且桌邊還坐了兩個人,正是她們倆下午要找的那二位姑娘。
洛安憶看見了她們倆立刻激動地張開了雙手,“哇,你們倆居然在這裏。”她走到陸雪櫻麵前抱住了她,“我和可樂下午還去找你們了。”
“姐姐,五當家的人超好,你都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有個瞎子闖進我們住的地方,要把我們兩個捆起來,正好五當家的經過把我們倆救了。否則的話,我兩個可能就見不到你了。”陸雪櫻立刻開始向她訴苦。
寧安則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們微笑。
易川也坐在了桌邊,“你們要說話的話一會兒再說吧,不然飯菜就都涼了,這些飯菜是我特意吩咐廚房裏的元娘為你們準備的,中午也沒有好好的讓你們吃飯,現在我自罰三杯給你們賠個不是。”他說著給自己倒了三杯酒,然後一一飲盡。“從明天開始你們暫時就住在我的院子裏,這間房子就讓給你們住了,可樂和我住在東廂房。白天他們二人在的話你們就不要出門,還有過兩天大當家都回來了,你們可以跟著我去拜見一下,如果大當家的問起來,你們就說是我的朋友,隻不過誤打誤撞的被李三奎抓了。”
洛安憶抓起筷子開始吃菜,她肚子確實很餓了,吃了幾口菜看向易川,“你們那個議事堂很奇怪,那裏麵為什麽雕刻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動物呢?還賊嚇人,我和可樂從那裏經過的時候差點被嚇著。”
易川聽了她的話,臉上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