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火,周身都被濃濃的烈火包圍著,她感覺自己快要被焚化了。眼前一片濃濃的煙霧,她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前麵也許就是萬丈深淵吧,也許就是地獄。她感覺很累很累,臉部的疼痛一直灼傷著她,讓她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前漸漸的出現了一抹亮光。她跟隨的那一抹亮光往前邊大步走去。
在距離她三丈開外的地方,有一個人穿著死囚服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也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抬起頭來。
那精致的容顏正是她一直擔心的人,“旭堯!”她大叫一聲,快步朝的那個人跑了過去。
然而還未等她靠近,站在他身後的劊子手忽然抽出刀來猛的向他的頸部砍了過去。
“不——”她撕心裂肺地吼叫了一聲,驀從床上坐了起來,原來隻是一場夢而已!她虛驚一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可是剛剛夢裏麵的那一幕,清晰而真實得讓她難以接受。“這裏是哪裏?我難道還活著嗎?旭堯呢?”她摸了摸臉,臉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現在她能夠活動的也隻有一雙眼睛而已。
她仔細觀察著整個房間,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四周安靜得出奇。她分辨不出這是什麽地方。
也許是聽見了她的動靜,從門外走進一個人來。“你現在還不能動,傷勢太過嚴重了。”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看不出年齡的女子,心中有些感激,“是您救了我們?其他的人呢?”她記得之前他們幾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推到了刑場上,被執以火刑,當烈火焚身的時候,忽然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刮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她幾乎是瞬間失去了知覺。
“他們兩個在另外一個房間裏,傷的也不輕。對了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你們幾個究竟犯了什麽罪,要被處以火刑?”女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我叫洛安憶。”她緩緩開口說道,實際上她不叫這個名字,她的本名叫做洛陽,洛安憶是她的藝名。而在這個時空裏她還有一個名字,一個土得掉渣的名字——梨花。
“我們……”想起之前的事件,她就有些頭疼,她也理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她知道他們幾個絕對沒有謀害皇上的心思,“我們並沒有犯什麽罪,因為我們所有的安排都是我精心策劃的,一定是有人在開場之前改動了我們的設置,想要栽贓嫁禍……”她咬了咬牙,義憤填膺地說道,“這一切應該都是那個姓宋的宦官搞的鬼,隻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
“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那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女子雲淡風輕地說道。
“不行!這件事情怎麽能說過去就過去呢,那個宋老狗一日不鏟除就會對朝廷是一個威脅,到現在旭堯都不知道在哪裏,我隱隱的感覺他凶多吉少,前輩既然您能夠救得了我們,就一定有辦法救他……”洛安憶說著就要下床跪拜她。
女子急忙伸手攔住了她,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命運注定的,我沒有辦法改變。”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洛安憶急忙喊道,“您一定要救救他,他是……他是國朝的希望啊……”
女子猛然回過頭來,她警覺地四下裏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床邊,將右手的食指放在雙唇邊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這些話你千萬不要對外張揚,隔牆有耳。”她清清嗓子接著說道,“你該喝藥了。”說完她大步走出門去。
洛安憶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感覺這女子似乎什麽都知道,心中的那一份擔憂,漸漸的退去了一些。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那女子端著一個白瓷碗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再次恢複了原有的那份慈愛,她用勺子輕輕地攪拌了一下碗裏的藥汁,“不燙了,趁熱喝吧,這藥對你臉部的恢複有很大的作用。”
洛安憶感激的雙手接過碗來,舀了一勺喝下去頓時覺得苦不堪言,那種苦不單單是苦,還夾雜著一股怪味兒,讓她的胃裏頓時掀起一股滔天巨浪來,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一股腦都清空出去,她捂著嘴想要吐,卻被那女子喝止了。
“這藥是我費了千辛萬苦才在這幽穀之中尋得的,你必須喝下去,否則就浪費了我的一片苦心。”說著她輕輕地拍了拍洛安憶的後背。
“可是太苦了。”洛安憶十分為難地說道。
女子頓時有些生氣了,“你難道想要一輩子做個醜八怪嗎?”
洛安憶愣了愣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如果這樣能夠改變她的容貌,讓她變得貌美如花,她情願喝個十天半個月乃至一年的,“這樣真能讓我的臉變好看嗎?”
“不能。”女子淡淡地說道,“最多讓你恢複到從前,畢竟你的臉傷的有點嚴重,如果喝藥不及時的話,隻怕會毀容。”
恢複到從前?那跟毀容有什麽區別?她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這張臉就十分醜陋,讓她無法接受。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一個看臉的社會,長得醜的人不但會自卑,還會失去很多的機會。
洛安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一抬手將那半碗藥灌進了喉嚨裏。管他的,隻要能夠健健康康的,臉恢複不恢複都無所謂了,醜點就醜點,好死不如賴活著嘛。她將白瓷碗放在桌上,緩了好半天,才將那些藥全部咽了下去。
女子微微一笑,從袖籠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荷包來,從荷包裏掏出兩塊冰糖遞給了她,“良藥苦口,吃塊糖。”
洛安憶急忙接過來,兩塊一起塞進了口中,嘎巴兩下咬碎了,咽了下去,這才將那股難聞的氣味兒掩蓋住了一點兒。
在這個木屋裏休養了兩三天之後,她終於可以下地了。而這一天她也見到了她的另外一個夥伴。他的臉上沒有纏著紗布,但是胳膊上卻纏了紗布,看來他傷的並沒有那麽嚴重。
這天天氣很晴朗,外麵的空氣也很新鮮。他站在她的房門前一直徘徊,看見她走出來,這才高興地迎了上去,“梨花,你醒了?”。
他一直叫她梨花,雖然她跟他說過很多次自己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他卻依然這樣叫她,她沒辦法隻好隨他了。
洛安憶點了點頭,“我前兩天就醒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那天聽宮前輩說你傷的很重呀,現在看來也沒什麽呀,不像我臉都要毀容了。對了十錦怎麽樣?”這兩天她打聽出來,救他們的這個女子叫做宮淺月。
“她跟你一樣傷了臉,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呢。”他猶豫著說道,“你不要擔心,就算你傷了臉,我……我也會娶你的。”他紅著臉低下了頭。
洛安憶無奈地歎了口氣,“可樂,你以後不要再說娶我這樣的話了,這兩年來我一直拿你當我最好的兄弟,我不想委屈你。”
“我不委屈!娶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可樂皺起眉頭叫道。
“我委屈!”洛安憶有點兒生氣了,大聲地吼了一句,“我不喜歡你,你不明白嗎?”
可樂頓時低下頭去不再說話,半晌之後他蹭到她跟前,唯唯諾諾地說道,“梨花,你消消氣,以後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有……嗎?洛安憶也忍不住捫心自問,腦海裏頓時浮現出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來,那是一張美的無法挑剔的臉,想起這張臉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可是當她的手撫摸到臉上的紗布時,心裏的那股甜蜜感瞬間消散了:就這張醜巴巴的臉,別說他那樣一個高貴的人了,就是換一個平民百姓也不會喜歡她的,也隻有像眼前這個腦子不好使的男生才會看上她。
“沒有,你不要胡說八道。”洛安憶低低地說道,心裏湧上一股傷感來,想當初自己在原來的世界裏,是那樣漂亮,說不上沉魚落雁,也算是閉月羞花,追求她的男生排了好幾條街,從來沒有為這張臉自卑過,可是現在……
“對了,梨花這個東西是你的結義大哥,易川兄讓我交給你的。”可樂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一指粗細的小竹筒來,“我當時沒有機會,後來咱們就被執行了火刑,這個東西一直在我身上放了好長時間了,幸好沒有被燒毀。”
洛安憶頓時收住一顆傷感的心,將小竹筒接過來,打開從裏麵抽出了一張小紙條,那紙條上隻有一句話:計劃被泄了密。洛安憶一驚,這個消息跟她最開始想的是一樣的,她立刻將手上的紙條團成了一團撕碎了,她定定地看了麵前的男子一眼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不會是你。”
可樂憨憨地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