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佩驚嚇之餘,被婆娑的尾巴絞得五內俱損,哇地嘔出一口血來,婆娑將呂佩綁到麵前,嘖嘖歎道,“都長了五條尾巴了,吃了你還真是可惜啊。”
“咳咳,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隻是個小妖罷了。”呂佩咳嗽著,口中血沫翻湧著,婆娑的強大,是她完全無法逆轉的,被她抓住了,隻有求饒,或者等死。
“饒了你?饒了你本王吃什麽去啊?”婆娑咯咯笑著,像是聽了個好笑地笑話,食指纖纖,指甲是異常明豔的赤紅,她伸手在呂佩的臉上輕輕遊移,“皮相倒是不錯,你與梁國淵源頗深,吃了你,亂了法則,倒也不錯啊。”
“不,不要吃我,您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隻要您饒我一條賤命。”呂佩隻恨此時雙手被製,不然真想雙手抱拳求婆娑饒恕,她知道自己沒有做過什麽錯事招婆娑恨,但她知道自己最錯的就是,今天晚上不該出城散心,不然也不會遇到這麽個煞神!
“做什麽都可以?”婆娑眯起眼睛看她,“你能做的,本王自己也能做到,你作得不好,本王還要自己來收拾爛攤子,要你何用?”
“神上不能進城對嗎?”呂佩咽下嘴裏的血腥,艱難地問道。
婆娑眼瞳豎了一下,手上卻還沒有半點要放鬆的意思,“你知道些什麽?”
“麵前就是皇城,您為什麽不進去?城裏麵多的是活人,為何不去城裏反而要在這城郊的野林裏麵徘徊?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呂佩道。
婆娑聞言,哈哈大笑,“小小皇城豈能攔得住本王?不過是因為結界硬闖隻會兩敗俱傷,本王要的人就在皇城內,你若是能將她帶出來,本王不但不計前嫌,還會好好重用你!”
“不知道神上要的是什麽人?”呂佩在心裏鬆了口氣,好歹能保命了,至於進了城,還管什麽婆娑不婆娑的!
“一個名字叫墨小墨,長得又肥又醜,好吃懶做的女人!”婆娑咬牙切齒地說道,呂佩心裏一緊,不會就是那個墨小墨吧?聽這口氣,分明就是宿敵啊!“謹遵神上的吩咐,小的這就去為您把她抓來。”墨小墨今夜被食屍鬼追了大半個皇城,若是不出所料,不死也重傷了,蕭塵就是再有辦法,墨小墨天亮之前治不了,那就等著收屍吧,到時候婆娑再怎麽要人也沒辦法了!
“好!不過你的話本王不信,你若是回去了食言不肯出來,本王豈不是兩空?”婆娑一巴掌扇在呂佩臉上,這一下用力之大,呂佩隻覺得仿佛勁椎都要被她扇斷了,痛歸痛,卻不及婆娑忽然在她脖子上咬得那一口來得痛徹心扉!
“救命……”婆娑利齒沒入脖頸的那一刹那,呂佩渾身痛極地顫抖起來,掙紮是徒勞的,隻能無助地仰著頭,透過茂密的樹葉,呂佩看見頭頂皎潔的月色,似乎看見了沈樊那塊大木頭,本能地想要向他求救,視線卻在那一刻渙散了,等到重新能夠看清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地上,婆娑巨大的蛇身盤在古樹上,嘴角還沾著些許血跡,“味道不錯。”她笑著評價道,像是在講一道菜的味道一樣。
呂佩試著動了動手指,鑽心的疼痛隨著手指的牽引席卷而來,呂佩痛得蜷在地上,“好痛……”
“自然是痛了,你被本王咬過,中了本王的蛇毒,豈會好受?你若是不想死,就盡快將墨小墨那個賤人帶來見本王,你雖然是妖怪,但是也撐不過一個月,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好自為之,不過是找一個凡人來給本王,對你沒有任何損失,事成了,本王定然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說罷,婆娑從古樹上下來,蛇尾化為人腿,赤著腳踩在沙土上,俯視著呂佩,“不要給本王耍花樣,得罪了本王的,統統都沒有好下場。”
呂佩不知道婆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隻知道她走得時候,笑聲異常刺耳,一直到她緩過來了,耳邊還是那縈繞不去的恐怖笑聲,環顧四周,天已經亮了,她獨自在林子裏麵躺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墨小墨救過來了沒有!
墨小墨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了,蕭塵不知去向,身邊陪伴的,隻有一隻因為肚子餓而不斷撓著自己的小奶貓,“別鬧別鬧……”墨小墨把小奶貓從身上輕輕抱下來,想起身,四肢卻像是被人打斷了一樣的酸痛,動彈不得,隻能勉強小幅度轉動。
“小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時雨端著一盆水進來,看見墨小墨醒了,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嘩嘩地往下掉,“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吃什麽我給你去弄,千萬別起來。”
“一大清早的,為何在此哭喪?我還沒死呢!”墨小墨見時雨哭了,忍不住怒罵道。
時雨見狀,馬上收回眼淚,端著水盆到墨小墨身邊,沾濕了毛巾給墨小墨擦臉,“我以為你會死嘛,你要是死了,君上會把我活燉了的。”
墨小墨有些無語,她昨天晚上表現得那麽英勇,看來是白表現了,“師尊呢?”墨小墨問道。
時雨有些弄不明白墨小墨為什麽要問蕭塵的去向,隻好收起毛巾,“師尊治好你之後就去向不明了,有什麽事嗎?”
“它,肚子餓了,幫忙弄些羊乳來喂喂,吵死了。”墨小墨想把小奶貓拎出來,奈何自己手腳實在是難受,隻好作罷,幹瞪著眼看時雨。
“這個好辦啊,等我把它抓住帶到廚房……”
“你個人渣你想燉貓湯?”
時雨嗬嗬幹笑,“怎麽會呢,它雖然是貓,跟我是敵對的,但是年紀還這麽小,也不能對我構成什麽威脅啊,我燉了它做什麽?這麽一點點大,都是貓毛,沒有肉的。”
你的意思是有肉就能真燉了啊?墨小墨想一口老血噴死麵前的時雨。
“你快點把它帶過去吧,餓到了師尊要找我算賬的。”墨小墨有些不耐煩,讓時雨把小奶貓帶走,時雨聞言,興致勃勃地丟開毛巾和水盆,伸手將縮在墨小墨脖子上無意識撓墨小墨癢癢的小奶貓拎了起來。
很意外的,小奶貓沒有反抗,反而蹭著時雨撒嬌,墨小墨有些奇怪,“這貓怎麽粘著你啊?”
“很簡單啊,因為我是魚它是貓啊。”時雨說罷,衝墨小墨擺擺手,捧著水盆揪著小奶貓走了。
墨小墨正想閉眼再休養一下,忽然肚子骨碌碌叫了起來,“艾瑪!時雨你別走啊!我還餓著呢!”
“餓著吧,你身上中了屍毒,兩天之內不能進食。”沈樊出現在門口,麵上有些疲憊,卻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你還是多休息休息吧,被食屍鬼追了那麽久,身體一定受不了吧。”
“知道就給我弄點吃的啊?”墨小墨差點想從床上爬下來給沈樊跪了,她體力透支,一夜沒有進過一滴水一粒米,肚子早就已經餓扁了,再不吃飯,恐怕真要屍變成活屍了!
沈樊搖搖頭,坐到床邊的凳子上,“小墨,你還是忍著吧,從今日起直到後天,你都不能吃飯,師尊吩咐過,隻能給你喝點水。”
“水也好,你快點給我喝水啊!”墨小墨這才體會到什麽叫做饑不擇食,肚子餓了,哪怕是喝點水也好啊!
沈樊依言去桌邊為墨小墨到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墨小墨喝完水,又躺了回去,想睡覺,可是沈樊坐在一邊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實在是睡不著。“你有什麽話就快點說吧,我想休息。”
“那你就休息吧,我走了。”沈樊作勢要走,墨小墨忙喊住他,“沈師兄,沈大爺,你要是真有事千萬別瞞著我,我心裏難受。”
“也沒什麽要講的。”沈樊有些猶豫,墨小墨看出他的猶豫,有些著急,他要是不肯說,她一個手腳不能動的病人能有什麽辦法,隻是沈樊這樣,到頭來不願意講,可是會把墨小墨給憋壞的。
“別磨磨蹭蹭的,快點說吧,我很急啊。”皇帝不急太監急在墨小墨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沈樊又是一陣猶豫,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小墨,你認識師尊嗎?”
“當然認識,你不也認識嗎?”墨小墨覺得沈樊看起來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為啥老是要問一些蠢問題,虧他還是師兄呢。
“我的意思是,你來皇城之前是否認識師尊?”沈樊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把話講明白,於是又重新講了一遍,墨小墨想了想,“沒有,我沒有見過師尊,我來這裏之前一直呆在間隙山,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除了有個長得跟蕭塵非常像的簫大地主之外,沒有任何見過蕭塵的映像,就是見過了,必定也是不會忘記的,畢竟長得像蕭塵簫月寒這樣漂亮的人,世上也是十分罕見的。
那為何師尊要為你如此拚命呢?沈樊很想將這個問題問出來,但是想了想,覺得這樣做太莽撞了,隻好柔聲道,“師尊真的很疼惜你呢,雖然你才來這裏不久,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師尊這麽疼小輩過。”不是疼小輩,那一夜看見的,絕不是長輩對小輩的憐惜!蕭塵曾經說過,這輩子絕不會破戒,他向來是個有原則的人,為什麽墨小墨來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師尊很疼我?”墨小墨覺得沈樊說得不對,“他叫我一個凡人出去巡夜,身邊就帶了一個除了講話吃飯睡覺什麽都不會的小仙,這叫疼惜?還是免了吧,我受不起,我傷很大!”墨小墨想把自己身上的傷口展示給沈樊看,但是動不了,隻好癱在床上挺屍。
“這是對弟子的曆練,所有道宗弟子都要經曆的,你不要把師尊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沈樊莫名地有些難受,墨小墨原來是這樣想師尊的嗎?師尊對她那麽好,她卻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真的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