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由不得墨小墨不誤會。“師尊你想鬧哪樣?”墨小墨抬起雙手護胸,一臉警惕地看著蕭塵。
“你不睡嗎?”蕭塵詫異地問道,仿佛墨小墨不滾出去睡覺逆了天一樣。
“師尊,這裏是我的房間啊。”墨小墨幹笑著道。
“是麽?可是小墨,你忍心讓師尊從床上下來麽?”蕭塵做出一副萎靡的模樣,墨小墨撐著下巴的手一滑,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了,死道士,明明剛才說了沒事的,現在這樣霸著床不下來是想幹啥!
“師尊這裏是女子的閨房,您不能這樣,傳出去了,對你對我名聲都不好。”
“可是為師現在不想動啊。”蕭塵大言不慚道,墨小墨對這樣的床霸沒有半點法子,隻好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你不走我走。
“喵?”窩在蕭塵手心裏麵的小奶貓睜著大眼睛看墨小墨離開,像是有點不解,“乖孩子……”蕭塵輕輕笑著,摸摸小貓的下巴,“讓我在多呆一會兒。”
小貓下巴被撓得很舒服,眯起眼睛在蕭塵手裏麵撒嬌,氣氛無比融洽溫馨。
墨小墨氣哼哼地離開房間,打算找個地方休息,卻不想看見不遠處有個很熟悉的人影。
“喂!站住!”墨小墨想也不想地追上去,那小小的人影,像極了某個一天到晚跟在簫月茗身後當小尾巴的小魚仙。
時雨在國師府內毫無章法地亂逛,自從被陶嚴從婆娑手裏救下之後 ,他就沒有再回間隙山,陶嚴直接將他送到了京城。簫月寒似乎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沒來找他,在京城遊蕩沒幾天,時雨就跟著蕭塵進了國師府,蕭塵長著一張跟簫月寒極其相似的臉,他不跟簡直就是傻子。
“小……小墨?”時雨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墨小墨不該是去了天界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真的是時雨?”墨小墨上前,捏捏時雨的臉,冰涼的皮膚,水族特有的皮膚溫度,是時雨沒錯,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有個長得和簫月寒一模一樣的凡人,還有一個長得和時雨一模一樣的小仙吧?
時雨也伸手摸摸墨小墨的胳膊,發現是真人,忙火急火燎地吧墨小墨往外麵拖,“不行,你離開間隙山君上會生氣的,快點跟我回去!”
墨小墨掙開時雨的手,時雨回頭不解地看著她,“小墨?”
“我已經跟間隙山沒有關係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墨小墨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是怎麽樣的,隻知道自己現在不想見到簫月寒,那個人,還是和景妙語成親,永遠在仙界過他的神仙日子吧,墨小墨是個俗人,免不了要沾人間煙火世俗氣息,跟他根本不配,她配不上他。
“怎麽會,君上那麽喜歡你!”時雨想拉墨小墨的袖子,被墨小墨給避開了,“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說他很喜歡我?”墨小墨垂下頭,有些激憤,“他那麽專製,喜歡折磨我,不給我任何自由,你覺得那是喜歡?”
時雨對墨小墨的結識有些不認同,簫月寒是怎樣性子,常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在乎的就要牢牢抓住,不在乎的你硬塞給他他也不要。“君上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那樣對你啊。”
“我不要他這樣對我,我不喜歡……而且,我要的不是喜歡,我要的,他給不起。”輕而易舉就將墨小墨拱手讓給別人的簫月寒,給不起墨小墨要的愛,她喜歡簫月寒,愛簫月寒,可是簫月寒從來都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隻是一味地單方麵為她著想,墨小墨受不起,也不想要這樣的喜歡和關愛。
“可是……”時雨忽然語塞,對於墨小墨的倔強,他也是深有感觸,這種情況下,墨小墨若是不自己想通,簫月寒親自來了也沒用,“算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君上並不知道。”時雨拉拉墨小墨的手指,“小墨,你一個人在這裏,恐怕不安全。”
“這裏是國師府,國師府都不安全,還有什麽地方是安全的?”墨小墨反問道。
時雨想了想,普天之下,似乎真的是國師府最安全了,隻是,婆娑還在外麵遊蕩,她擺明了是衝著墨小墨來的,沒有簫月寒保護的墨小墨,就像是一隻沒有外殼的寄居蟹,隨便一根手指就能輕易碾死。
“你若要呆在國師府也好,隻是這裏終歸不是間隙山,沒有護山結界和君上坐鎮,婆娑現在還活著,到處殺人,她的目標就是你,你要小心點。”
“你說的婆娑,是不是那個被我吃了薄荷糖就懷恨在心被君上趕跑的女人啊?”墨小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就是一顆糖麽,犯得著殺那麽多人?
“什麽薄荷糖啊!那是聚元珠好不好!你個豬腦子!”時雨恨鐵不成鋼道,墨小墨這下不怒反笑,“好你個小魚幹,居然罵我豬腦子,媽媽說了多吃魚能補腦子,今天就把你給燉了,魚肉片成生魚片,魚骨頭扔油鍋往酥脆裏炸!”
時雨恨不得打字機幾個巴掌,怎麽嘴巴就是這麽賤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那個意思啊?”墨小墨獰笑著上前,捏住時雨的小手就要往廚房拖,時雨嚇得哭都哭不出來,脫開墨小墨的手就管自己逃了,留下墨小墨一個人在那裏插著腰哈哈大笑。
不知道為什麽一天總是過去得很快,太陽沉入西方地平線的時候,墨小墨托著燈回房間,以為蕭塵還在霸著自己的床,卻不想被窩裏麵隻有一隻被喂得肚子凸出來一圈兒的小奶貓,被子整整齊齊的,沒有被人睡過的痕跡,蕭塵走得那叫一個悄無聲息。
“喵喵喵。”小奶貓感覺到有人接近,發現是墨小墨,忙討好地叫著,搖搖晃晃蹭上來撒嬌,墨小墨放好蠟燭,把衣服換了,才躺進被子裏,摸摸小奶貓毛茸茸的腦袋,覺得有個寵物也蠻不錯的。雖說自己似乎在間隙山也有一個寵物。
高富帥在籠子裏麵有些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簫月茗蹲在籠子前麵,手裏麵一根鐵叉,插了一塊兒生肉喂高富帥,“高富帥啊高富帥,你的主人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請允許我做一個悲傷的表情吧。”
高富帥拿三角眼斜睨了簫月茗一眼,鼻孔張開,猛地一出氣,簫月茗隻感到一陣硫磺味撲麵而來,臉上被火一灼,立刻全麻了。
“來人啊!本公子要吃龍駒宴!都別攔著我!”
自然在國師府的墨小墨是不會知道這一切的,她隻是抱著小奶貓窩在暖和的被子裏麵睡得很安詳,或許是因為蕭塵躺過,上麵還沾了些許龍涎香的味道,像極了簫月寒的味道。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太爺找不到小奶貓鬧著要跳城樓,比如太監頭子剛從西洋進口了一片假胡子,開心得多抽了犯事小太監幾鞭,國師府的時雨為了躲避墨小墨的追殺而躲進了後院的蓮花池,城西的王阿婆半夜給老母豬接生,頭胎是隻兩頭烏,半夜倒泔水的李叔看見後巷一隻人手嚇得趕緊去報案。
人手是怎麽來的呢?自然是發生了命案才有的,白癡才會沒事砍了自己的手臂到處亂扔,巡按自然是要對此時展開調查的,這不查還好,一查才發現,城內不少壯年男子失蹤得十分蹊蹺。
很多人都是直接人間蒸發的,但是也有些人留下了殘肢斷臂,比如李叔發現的斷手。
事情自然不會如此簡單,這些死了的人並非大富大貴,隻不過是寫平頭老百姓,犯得著畫那麽大力氣碎屍就是為了拿錢?況且這些人家中並無遭竊。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妖怪作祟怎麽辦?找國師啊!
要墨小墨說的話,蕭塵這麽能掐會算,在別人找上門之前就去案發現場走一圈兒也不奇怪。蕭塵帶著沈樊在京城各大暗巷轉了一圈,妖氣是有的,初步能斷定就是妖怪作祟,隻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師尊,這是什麽妖怪?”沈樊曆練不夠功力不深,難以分辨出是什麽妖怪,便向蕭塵求教。
蕭塵看著那些被收集來的殘肢斷臂,微微皺起眉頭,“這件事情不簡單,回府再議。”
於是睡得正香的墨小墨被沈樊硬從床上拖起來,就算撒起床氣也半點沒用,領了師矚的沈樊比墨小墨還要倔!
“有妖怪?”墨小墨趴在桌上打瞌睡,頭快要點到桌麵的時候,蕭塵伸手替她墊住,“此事需從長計議。”
“那泥悶慢慢聊,我去睡覺,等結果出來的時候在告訴我。”從長計議,這是要開一整夜小會的節奏啊!墨小墨來這個世界那麽久了,就沒熬過夜,當下拍桌起身要回去睡個夠。
沈樊忙拉住墨小墨,“師妹,你可是本門唯二的弟子之一啊,不找你商量找誰?”
“沈師兄……沈大爺!我求求你了,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我不會法術不會算命不會看相不會破案,你找我幹啥?讓我看屍體催吐減肥?”墨小墨沒節操地給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