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宮還是再等等吧,你可知道君上何事無暇見我?”
知道……但是怎麽可能告訴你嘛!青瓷看著景妙語那副癡心的樣子,也不忍心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隻好搖著頭說不知。
景妙語微微蹙著眉頭,看著身側桌上的茶盞,裏麵淺綠色的茶湯冒著嫋嫋寒氣,卻還不及她心中千萬分之一的寒冷。
簫月寒不肯見她,是對這婚事反悔了麽?
想到這兒,景妙語有些害怕,她可以忍受簫月寒喜歡墨小墨,但是卻受不了簫月寒不要自己。
“青瓷……青瓷……”景妙語輕聲叫了起來,青瓷不知去向,客室內隻有她一人,金童並沒有陪著她來到這裏。
景妙語手開始顫抖起來,“君上……君上……你不能不要我……”矮桌上的茶盞搖搖晃晃著,順著景妙語起身打翻在桌上,寒氣彌漫賤,景妙語已然離開。
……
墨小墨蹲在地上,抬頭望一眼正在坐高禪的沈樊,有種想吐的錯覺。
自從掉下天台起,墨小墨就對高空有種獨特的,欲言又止的抵觸感,但是如今拜在蕭塵門下,必須得照著沈樊那樣子練,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跟沈樊出來,先看他坐高禪,然後輪到墨小墨自己參悟。
尼瑪這是想鬧那樣!要是掉下來摔死怎麽辦?沈樊坐高禪的這麽一會兒,墨小墨已經在地上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他掉下來摔斷腦神經導致失憶,忘了還有墨小墨這麽個人。
但是天意總是那麽喜歡弄人,墨小墨的希望落空了,沈樊在那麽高一根杆子上坐了兩個時辰,下來的時候既沒有摔斷腦神經,也沒有痔瘡複發,好端端地下來,把墨小墨嚇得直往後麵縮。
“小墨師妹,不能膽怯,這隻不過是一根杆子,不是什麽會吃人的猛獸,你坐上去它又不會咬你一口。”沈樊微笑著向墨小墨逼近,墨小墨扯著嗓子開始幹嚎,“救命啊!殺人放火啦!”
國師府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因為墨小墨喊出這一求救名言而出來替墨小墨解圍,墨小墨擦擦嘴角因為幹嚎而飆出來的一點唾沫星子,哼哼著,“沈師兄,你應該注意自己腳下。”
“注意什麽?國師府內又沒有蛇蟲鼠蟻,豈會傷到我?”沈樊上前,笑得奸詐無比。
墨小墨嘴巴一咧,“那師兄……委屈你了。”說罷一個掃堂腿,沈樊被墨小墨掃翻在地。
拍拍手掌,墨小墨起身,回頭對沈樊一笑,“師兄,你年紀也不小了,天天這麽拖著你師妹練功,不趁現在找個老婆,以後老了可怎麽辦?”意思是說,師兄你還是把重心放在找老婆身上吧,把親春浪費在師妹身上,是不值得的。
沈樊捂著被墨小墨掃到的腿,痛得起不來身,墨小墨雖說性子是欺軟怕硬,但是一身的骨頭硬得很,一般人跟墨小墨磕,都隻有被墨小墨撩翻的份兒。
所以本回合的贏家墨小墨學小白兔蹦蹦跳跳,回房找東西吃去了。
“師父……你這招的什麽孽徒啊?”沈樊欲哭無淚,喃喃著,又癱回地上,心裏安慰自己,墨小墨,山不轉水轉,待會兒等你落到本師兄的手上時,可千萬別喊苦啊。
墨小墨個子矮,腦筋也短,隻圖一時輕鬆,忘了待會兒沈樊起來會找自己麻煩,偷偷摸摸地推開房門,豈料墨小墨房間裏還有一人在。
這人不是蕭塵又會是誰。墨小墨覺得自己太陽穴一鼓一鼓的,有種想要吧蕭塵攆出去的衝動。
蕭塵抱著之前墨小墨撿回來的小奶貓,正在用小木勺喂它喝奶,墨小墨快步走進去,看見這一幕,心裏一軟,火氣也消了,“師尊你怎麽在這裏?”
蕭塵把盛了羊乳的木碗從床邊的凳子上移到自己腿上,一邊拿小勺子在木碗裏麵淺淺地盛上一點,慢慢地給小貓喂奶。墨小墨見他這般動作,是讓自己坐到跟前去,便慢騰騰挪過去,坐在那張冰涼的梨花木圓凳上。蕭塵抱著小貓崽是坐在床沿上的,墨小墨離蕭塵很近,看著他那張酷似簫月寒的臉,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
蕭塵忽然抬眼看墨小墨,嚇得她猛地別開腦袋,“小墨,有事?”蕭塵放下手裏的木勺,寧靜的室內彌漫著羊乳清甜的香味,蕭塵懷裏的小貓崽不滿意到嘴的奶飛了,正費力地用小爪子劃拉蕭塵的手指,墨小墨忙低頭看小貓崽,故作驚訝地說,“它還沒喝飽呢,快喂呀。”
蕭塵便又低下頭去,喂小貓喝奶,墨小墨看他動作小心而又嫻熟,倒像是經常照顧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蕭塵見墨小墨笑,將小貓崽換個姿勢,讓它兩隻前爪扒著勺子自己喝,墨小墨見狀,忙板起臉來,“有嗎?我有笑?”
“你笑了,不知道為師什麽地方讓你感到好笑?”蕭塵問道,隨著臉上微微的笑意,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狀,比間隙山某位龍君看上去好相處千萬倍。墨小墨被他的微笑感染,也放鬆了下來,“沒什麽,覺得師尊你很會照顧人。”
蕭塵聽完,撲哧笑了,“那是因為為師照顧過很多人,樊兒還在繈褓裏的時候,就被為師撿到了,照顧人自然嫻熟,況且太爺雖說已經過了弱冠,但是還是小孩子心性,跟他相處也跟哄孩子似的,照顧這小家夥自然不在話下。”
墨小墨伸出食指戳戳小貓圓滾滾的肚皮,蕭塵似乎打定主意要替她喂貓,所以墨小墨並不擔心這麽可愛的小毛團會死,在蕭塵這樣奶爸之神的光輝照耀下,不難相信這隻小貓崽日後會被喂得何等的肥壯。
養肥了可以下酒吃啊……墨小墨流口水了。
蕭塵見墨小墨嘴角有晶瑩的水光閃爍,對墨小墨隨時隨地的美食妄想症感到有些無奈,“小墨……”
“恩?師尊有何吩咐?”墨小墨回過神來,盯著那隻小貓崽的眼睛分外閃亮。
“你流口水了……擦擦吧。”蕭塵遞上手帕,墨小墨隨手接過,擦擦口水,末了丟在床上。
蕭塵替小貓崽喂完奶,將它放進被窩裏,並囑咐墨小墨,“睡覺之前一定要記得看看被窩裏麵,不要壓到它。”
墨小墨了然地點點頭,她可不想自己晚上掀開被子準備睡覺的時候看見被窩裏麵一團血肉模糊,她雖說不是什麽聖母白蓮花,但是看見一個生命因為自己的粗心而消失,絕對會愧疚很久很久。
“對了師尊。”墨小墨忽然想起來,今天自己吧沈樊給撂倒了,若是不跟蕭塵提一提,待會兒沈樊找上門來必定會把她揪出去,在狠狠地整治一番,想到這兒,墨小墨就從骨子裏感到說不出的難受。好在她腦筋雖短,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些重要的事情,特別是有關於自己安危的。
簫月寒控製著蕭塵,一邊慢悠悠地撥動三弦,一邊看著水幕前麵的墨小墨,忽然感到有人靠近,猛地轉頭,月室殿門口,景妙語站在那裏,失魂落魄地看著裏麵。
月室殿內很黑,景妙語什麽都看不見,簫月寒停下手上的動作,想將水幕撤去,門口的景妙語聽見琴聲忽然沒了,像是受了極大驚嚇一般,提著裙擺什麽都不顧了,一頭衝進月室殿內,“君上!君上你在哪兒!你不能不要我啊君上!”
說到底也隻是個癡心的女子啊,簫月寒這麽想著,起身彎腰想將麵前的水盤拾起,卻被衝進來的景妙語看見,“君上!”她愉悅地叫了一聲,衝上來,簫月寒不及將水盤撿起,放在麵前不遠處的水盤就被景妙語一腳給踩碎了。
景妙語感到穿著繡鞋的腳心一陣冰涼,低頭去看,不知道自己踩碎了什麽東西,香軟的繡鞋被水浸透,腳心也隱隱傳來痛楚。“君上……”
“出去吧,這裏不需要你。”簫月寒淡淡道,也不見他有多生氣,景妙語覺得很委屈,想解釋什麽,但看見簫月寒一臉的冷淡,想也知道他是不會理會自己的了,“我不是故意的。”景妙語為自己辯解道,簫月寒抬手指指門外, “出去吧。”他不想跟景妙語生氣,墨小墨很喜歡景妙語,他也不能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兒遷怒於她,不過是踩碎了一個盤子,又不是什麽上古神兵利器,景妙語位分高,況且要下嫁於他,他不能生氣,也不會生氣。
景妙語愛慕簫月寒多年,雖說習慣了簫月寒的冷淡,但是這種情況下,她的判斷力早就灰飛煙滅了,見簫月寒叫她出去,還說這裏不需要她,差點就瘋了,“君上,你不可以不要我……我愛你啊君上。”
簫月寒皺起眉頭,景妙語這樣的癡心的卻叫他佩服,但是身為被糾纏的對象,簫月寒對景妙語的好感幾乎是零,“本尊叫你出去。”
“……君上……君上……”景妙語不斷地念著簫月寒,簫月寒不堪其擾,將麵前的三弦拂開,“你不走,本尊走。”
“師尊啊,我想告訴你,我把沈師兄給撂倒了,他今天要帶我坐高禪,我怕高,所以逃出來了,您待會兒能幫我兜著點嘛?”墨小墨小心翼翼地問道,蕭塵笑著點點頭,剛要開口,忽然渾身一僵,當著墨小墨的麵直挺挺地往床上倒去。
被窩裏麵還有一隻小奶貓呢!墨小墨眼疾手快,迅速將蕭塵拉住,蕭塵畢竟是個大男人,身體重量是墨小墨一個女人難以承受的,墨小墨怕他砸到小奶貓,更是用了十成力氣來拉他,蕭塵沒倒向床鋪,倒是被墨小墨這麽一拉,順著墨小墨翻到了地上,把墨小墨壓得死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