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藝
李行站定，在秦正陽的客廳中打起拳來。
一開始仍然是詠春的架子，發力短促，迅速，空氣中響起一聲聲脆響。
然後是八卦，李行在客廳中趟起了步法
秦正陽家裏的客廳很小，擺放著茶幾，沙發，電視，還有飯桌等一係列東西，可以說走兩步就會撞到，但是李行就是在這麽狹窄的環境中走起了八卦步，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一邊走步，一邊還會打出招式。
秦正陽眯起眼睛，看著李行打拳，眼神越來越亮。
正所謂拳打臥牛之地，就是在極其狹小的空間中也能出拳，發力；此時李行不僅做到了這一點，而且出拳時還帶著一股殺意。
剛剛在小區門口，秦正陽第一眼見到李行時，就很敏銳地察覺到李行身上的變化。
如果說幾天前李行在秦正陽眼裏像是一隻山羊，好鬥，有衝勁；那現在李行已經變成了一隻狼，凶狠，警惕，有殺氣！
本來秦正陽還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畢竟一個人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裏變化這麽大？但此時李行打拳，提起了全部的精氣神，他那一身殺氣就再也藏不住了。
一切武術技擊到了上乘的境界，看重的都不僅僅是招式，還有意境在裏麵；所謂意在拳先，就是說還沒動手，兩人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聽上去很玄幻，但其實說穿了就是一種心理戰術，就像一個普通人練了幾年搏擊，如果突然讓他去和世界拳王對打，還沒上台他其實就知道自己打不過。
為什麽？因為世界拳王這個頭銜是無數場勝利堆出來的，對方背後倒下了無數對手；一個普通人隻是聽到這個頭銜，腦海中自然就會產生這一係列的聯想，心理上就會弱，出手自然就受到影響；而反之，能成為世界拳王，心理積累的優勢自然而然就會轉化為氣勢，出手無比自信，麵對任何情況都相信自己可以贏，自身的實力就能夠正常甚至是超水平發揮出來。
這種心理戰術對敵是削弱，對自己是增強，一增一減，差距一下就拉開了。
此時李行出手帶著殺意，在普通人眼裏，會顯得格外猙獰可怕，讓人膽戰心驚，就像之前兩名醉漢見到他的表現一樣，如此一來，李行對敵自然就有了優勢。
而且傳統武術中的許多招式本就是殺人技，不真正感受一下拳頭打斷骨頭是什麽樣的力度，刀砍進肉裏是什麽樣的阻礙，即將被刀尖觸碰到皮膚是什麽樣的感覺，如何能把這些招式練到位？
而這一切李行都親身經曆過，並且手刃了幾十人，又有國術大師無數武術宗師經驗的輔助，他此時的武藝在秦正陽看來，足可以稱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這讓秦正陽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訝和震撼，就像他對李行說的，天分再好，不經曆生死是練不好拳的。
但李行此時的表現，那一身殺意，說明他不止一次地在生死之間走過，而且死在他手裏的人恐怕還不是一個兩個。
這怎麽可能？
李行打完一套八卦，又換成了形意，將五行拳鑽，劈、橫、炮、崩通通打了一遍，最後重新打回詠春。
他以手代刀，用的是八斬刀！
橫劈豎斬，他之前用八斬刀一人血戰幾十名殺狼會戰士，硬生生殺出一條路來，殺得敵人膽寒，此時用出這一套刀法，小小的客廳內勁風呼嘯，充滿殺機。
呼！打完最後一招，李行額頭見汗，緩緩收功，看向秦正陽：“教練，我現在有資格學真正的國術了嗎？”
秦正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你殺了人？”
李行點點頭，“但都是迫不得已，而且我可以保證，不違法！”
“和我說這個幹什麽？”
李行上前一步直視秦正陽：“教練，你之前說傳統武術到了現在沒有用處，很多東西教了隻會害人。但現在我已經證明，這東西對我來說是有用處的，我學了可以保命。而且我保證絕不會用來作奸犯科，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
秦正陽放下酒杯不說話，短短幾天，李行能有這樣的變化，這是不符合常理的，很顯然李行身上有秘密，冒然接觸可能會帶來危險。
客廳裏沉默下來，李行站著注視秦正陽，秦正陽則坐著不說話。
李行能看出來秦正陽是有真功夫的，在永久固化了兩個被動技能後，他自己的功夫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光有國術大師的輔助還不夠，就像是空中樓閣，他知道最高的境界是怎樣的，但具體要怎麽一步步走到那裏，還需要一位高手在一些關鍵的地方進行指點。
上一次李行請求秦正陽教一些真東西，被對方以教了是在害人而拒絕，現在李行證明了自己確實需要學習這些殺人技，再次請求秦正陽教自己，如果對方還是拒絕，他就隻能回去消耗積分提高國術大師的技能開發度來尋求突破了。
良久，秦正陽歎了口氣，目光幽幽，“我七歲學拳，十七歲出門去各處拜訪名師，討教武藝；二十四歲，身經百戰，未嚐一敗，被我打傷打殘的拳師數不勝數，打過地下黑拳，殺過人；二十七歲，和人公開比武，將人打死.……之後我背井離鄉來到這裏，一晃就是十五年。”
李行沒想到秦正陽還有這樣的過往，身經百戰，未嚐一敗？這樣的話從秦正陽嘴裏說出來，真的是分量十足！
秦正陽站起身看著李行：“我這一生，榮耀至極，也失敗至極，全都拜這身武藝所賜；我本以為等我死後，我這一身武藝也會就此埋沒，沒想到卻遇見了你這樣的人。”
“你的資質是我生平僅見，而且太.……”秦正陽說到這裏頓住，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李行前後的變化。
“你想學我的武藝，我可以教給你。”秦正陽說道。
李行大喜，對方總算是鬆開了。
“但有一點。”秦正陽的語氣很淡，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用我的武藝胡作非為，我會親手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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