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一想也是,薛沐葉功夫了得,尋常人要是欺負她,怕是也會吃虧,是以也並不擔心。
不過,他沒想到,薛沐葉是沒有讓人欺負,因為,她正在欺負別人。
從王宮裏出來的著急,薛沐葉一點錢都沒有,過了中午,她饑腸轆轆的看著街邊賣包子的小攤子,咽了幾口口水之後,問那個賣包子的小哥兒說:“小哥兒,包子多少錢一個?”
那小哥兒見薛沐葉穿著不凡,心想,這姑娘穿的這麽漂亮,肯定有不少錢,心裏便想敲她一個竹杠。
於是,那小哥兒伸出一個手掌說:“姑娘,一個包子隻要五十錢。”
薛沐葉一聽,嚇了一大跳,就算她十年沒有出來,也不至於跟外麵的世界這麽脫節吧?她記得,自己以前在外麵跑的時候,五十錢別說包子,就算把他這一套蒸籠都連著買下來也沒有五十錢。
不過現在,包子五十錢還是五個錢對與薛沐葉來說都沒有什麽差別,因為,她一個錢也沒有。
於是,她不好意思的看著賣包子的小哥兒說:“小哥兒,我一個錢也沒有,但是肚子好餓,你能白給我幾個麽?”
果真是變了,以前薛沐葉想要吃包子,碧玉劍一亮,她還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何曾這樣尷尬的跟人說過話?
那賣包子的小哥兒一聽薛沐葉說沒錢,頓時皺了眉頭,他心想,這麽漂亮又穿著不凡的姑娘,竟然說她一個錢也沒有。
他當下拉下了臉,趕她:“去去去,沒錢你吃什麽包子。”
薛沐葉的肚子已經開始叫喚,這十年的王宮生涯實在是讓她漸漸淡忘了自己當殺手時那些吃苦的那些日子。
見這包子小哥兒再也沒有理會過自己,薛沐葉不禁向下一個攤兒走去。
結果,一條街都快走完了,也沒有一個好心人肯給她一點吃的。
薛沐葉登時怒了,揪著一個賣麵條的小販,惡狠狠的說:“你給不給我吃?”
那賣麵條的,顯然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薛沐葉都這麽惡狠狠的,他居然還能麵不改色的說:“客官,就算是帝王想要來吃小的的麵也得付錢,您不付錢就想吃麵,走遍天下都沒有這個理啊,您說是不是?”
薛沐葉已經餓的到了一個崩潰的邊緣,將那個麵條老板拎起來一頓胖揍,才總算是吃了一頓飯。
吃飽喝足的薛沐葉,才發現這條街上的其他人,看她都跟看怪物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害怕的神色。
薛沐葉有些奇怪,自己揍的是那個麵條老板,又沒有動手欺負他們,他們怎麽看起來那麽害怕?
她不過剛剛走到一個剛才不給她吃東西的餛飩攤兒前,那老板立刻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衝著薛沐葉說:“姑娘您想吃多少?我這就給您做,不用錢,多大個事兒嘛。”
一連走了幾個攤兒都是這樣的情況,薛沐葉覺得這些人真是奇怪,剛才自己低聲下氣的讓他們給自己的吃的,他們一個個的牛的都跟大老板似的,這會兒倒賤兮兮的主動給自己吃飯了。
可是,她都吃飽了,才不想吃呢。
吃飽了以後,薛沐葉在長街逛了一天,也累了,便打算找一個客棧睡覺。
當然,她還是沒有錢的。
但是,自從她發現武力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之後,她便一點也不擔心的去住店去了。
客棧的老板很是客氣,說是不用她付錢,免費給她住。
薛沐葉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這還沒有使用武力呢,怎麽這老板就知道自己沒錢了?
不過有免費的屋子住,誰不願意?於是,薛沐葉十分樂意的跑上房間裏睡覺去了。
薛沐葉上了樓之後,孤魂從暗處閃了出來,他看著老板,誇讚:“不錯,給,這是王後住店的錢。”
那老板一聽孤魂是宮中的侍衛早就嚇的不行了,這會兒見孤魂居然給他錢,更是受寵若驚,他說:“王後能在我這小店兒裏住,是我們小店兒的福氣,不用錢了。”
孤魂卻執意的將那個錢放在了老板的桌子上,他看著他說:“一碼是一碼,這錢既然給你了,你就收下。”
那老板見孤魂不苟言笑的,也不敢在推脫,恭恭敬敬,哆哆嗦嗦的收下了孤魂給的錢。
晚上,孤魂將薛沐葉的所作所為告訴陌子傾以後,他不由的哈哈大笑:“丫頭還是那麽有才。”
孤魂也難得的笑了,他說:“若是讓那些小販知道了,咱陳國的王後居然連吃飯的錢都沒有,真是不知道作何感想啊。”
陌子傾笑了笑,揉了揉額角,問孤魂:“還有什麽奏章沒有批閱嗎?”
孤魂搖了搖頭:“沒有了,都批閱過了。”
陌子傾走出了書房,一臉倦容的說:“我先去睡會兒,沒什麽事你就跟著丫頭,別讓她出什麽事。”
孤魂低低的應了一聲,隱在了黑暗之中。
薛沐葉在宮外晃蕩了幾天之後,心裏想念陌麟和陌子傾,便想著也該回宮了,不過她才剛走到宮門口,就見一個十分眼熟的女子正在宮門口與門口的侍衛交涉。
她走過去才發現,那女子是落月國的映月公主,曾經揚言要嫁給子傾的那位女子。
為了子傾好像還特地的學了江城這邊的話,還在落月國努力的學習江城的風俗來著。
映月正跟那侍衛交涉呢,大致意思就是她是落月國的公主,要進宮見陌子傾,還要嫁給他。
薛沐葉心想,這個映月公主真是執著,過了這麽多年,這會兒想起來嫁給子傾了。
不過,看她的穿著打扮,好像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梳洗過了,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於是,薛沐葉衝守在門口的侍衛們在唇邊豎了一下食指,示意他們不要出聲才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映月公主的跟前。
她拍了一下映月公主的肩,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映月公主先是一愣,隨即問道:“姑娘,你是誰?認識我麽?”
薛沐葉點了點頭。
映月公主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說:“我也看姑娘眼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薛沐葉提醒她:“落月國。”
落月國?
他們國家幾時出了這麽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她怎麽不知道?
薛沐葉見她始終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不由的說:“映月公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忘了?我是落月公主身邊的小丫頭,小葉啊。”
其實,她也有些忘卻了落月國的那些日子,反正映月也不認識自己了,隨便編一下,她估計也聽不出來。
果然,聽她說完以後,映月笑嗬嗬的說:“我就說姑娘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落月身邊的人。”
薛沐葉點點頭,隨口問道:“落月公主她還好嗎?”
說到這裏,映月公主不禁歎了口氣,說:“好什麽啊?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過了大半輩子了,唉,我勸她改嫁,她非說要守著雲淨涯呢,那雲淨涯都死了那麽多年了,有什麽好守的。”
聽完映月的話,薛沐葉沒有出聲,這個塵世有太多的悲劇,也有太多像落月那樣的人,別人的悲劇或許是命運的捉弄,可是落月的悲劇卻是她一手造成的。
映月公主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還在為落月傷心,不免說:“不說這個了,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啊?是在這裏當宮女嗎?”
宮女?
薛沐葉失笑,但隨即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映月公主說:“公主真是好眼光,從落月國回到江城之後,我就一直在江城的王宮裏當宮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