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頭那裏出來,已經是傍晚了。陌子傾也不著急,閑閑散散的往江城走去,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分,沿路的家家戶戶裏都飄出了飯的香味。
陌子傾一邊走,一邊想著剛才老頭說的話。
方才老頭兒占卜的結果是,玄寂已經死去,東方紅葉與他已經沒有什麽聯係了。
對於這個結果,陌子傾覺得十分開心,至少現在對他還算有絲威脅的人物已經死去了,剩下的東方紅葉並不足以為懼。
剛踏進靜王府的大門,孤魂就出現在陌子傾麵前,陌子傾笑著看著孤魂,問他:“怎麽,我叫你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
孤魂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陌子傾見孤魂這般模樣,也收起了笑容,問他:“怎麽了?”
孤魂皺著眉頭說:“王子,東方紅葉不在江城,他去西夏了。”
這個結果對陌子傾來說,倒也不至於太過於出乎意料,本來他陌子傾要娶的女子就是西夏國的公主,東方紅葉去一次西夏國也不稀奇。
隻是想到西夏,也不知道丫頭在西夏國怎麽樣了。
幽穀裏,白若依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病人了,滿地撒歡的追著沈亦臨跑。
沈亦臨一邊躲一邊覺得奇怪,這白姑娘她別是傷的是腦子吧?怎麽一會兒病的像是要死過去了,一會兒就這麽健步如飛了呢?
她健步如飛倒也罷了,說明自己的醫術不錯,可是,那白姑娘說想嫁給自己到底是什麽情況?
薛沐葉一天到晚看著他們倆你追我躲的倒是也不算太悶。
這會兒,沈亦臨喘著粗氣,站在她麵前,悲憤的指著她:“你你你,白姑娘這樣,是不是你教唆的?沐兒,你可真沒良心啊,我那麽愛你,你居然這麽對我。”
沈亦臨琢磨了幾天,越想越覺得白若依對自己這樣是薛沐葉教唆的,他那個後悔,總覺得當初讓白若依跟薛沐葉睡一個屋子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
薛沐葉無辜的看著沈亦臨,舉手撇清自己:“沈大夫,我發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沈亦臨苦著臉看著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說:“待會兒你看見白姑娘,千萬別說我在這裏,我得緩緩。”
薛沐葉眼睛一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大叫:“白姑娘,你是不是要找沈大夫啊?”
白若依正在外麵左顧右盼呢,聽到薛沐葉這麽問,興奮的點頭,問她:“薛姑娘,你又見到沈大夫麽?”
薛沐葉捂嘴偷笑,回頭看一眼正拚命求自己的沈亦臨,故作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哎。”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手指早就指向了這個屋子。
她扭回頭,故作淡定的說:“沈大夫,你看我可是沒出賣你,我先回去休息了,這兩天胸口上的傷又有點疼啊,我得歇一歇。”
沈亦臨看著她,感激的點了點頭。
隻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薛沐葉前腳一走,白若依後腳就進來了?
而且還一副頗為幽怨的眼神看著他,問道:“沈大夫,你還沒娶親,而我也還沒嫁人,為什麽你不能娶我?”
麵對白姑娘的表白,沈亦臨除了一身冷汗之外,就是一身冷汗。
天下間沒有嫁出去的姑娘多了,他不能都娶回來吧?而且,自己一直以來,心儀的可都是薛沐葉啊……
白若依委屈的看著他,問道:“沈大夫,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她眼睛裏水汪汪的,下一刻就要流出淚來。
沈亦臨天生就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這會兒看見白若依快要哭了,也不禁心軟。
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不,不是不喜歡,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白若依擦擦眼淚,眼睛亮亮的問他:“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
沈亦臨看著白若依眼睛裏的期待,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見沈亦臨點頭,白若依立刻紅了臉頰,開心而羞澀的看著他,輕輕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一下,就站起來跑走了。
沈亦臨這下是徹底的愣住了,他活了這麽多年,從小就在這個幽穀裏長大,平日裏除了見些病人之外,就是一些花花草草的東西,別說是讓女孩子給親了,便是牽手都沒有過。
這會兒被白若依給親了一下,心裏忽然就有了一股異樣的感覺,臉頰一像是燒了一把火一樣,燃燒了起來。
白若依紅著臉跑回了屋子,薛沐葉正躺在床上休息,這會兒見白若依臉頰紅紅的跑回來,笑著問她:“怎麽樣了白姑娘?”
白若依眼角眉梢燦若星辰,帶著些羞澀又掩不住喜悅的說:“沈大夫沒說不喜歡我,隻是說他還沒準備好呢。”
薛沐葉衝她微笑:“看來白姑娘很快就要變成沈夫人了啊。”
白若依羞紅了臉,笑著說:“咱們都在一個屋子裏住了這麽久,薛姑娘就別白姑娘白姑娘的叫我了,就叫我若依吧。”
薛沐葉本來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江湖女子,這會兒聽白若依這麽說,便很爽快的叫了她一聲:“若依。”
剛開始,她之所以會白姑娘白姑娘的喊她,也是看她是一個大家閨秀,不好唐突了她,沒想到好起來的白若依會是這樣豪放的樣子。
不過,說起來,嫁過人的姑娘就是不一樣,追人都這麽厲害。
薛沐葉小心翼翼的問她:“若依,林華深還沒有休了你吧?你這樣想要嫁給沈大夫,是不是還得讓林華深休了你才行啊?”
白若依無所謂的搖頭,滿不在乎的說:“哎,管他呢,林華深管我什麽事兒,我才不稀罕管他。”
薛沐葉看著這樣子的白若依咋舌,前幾日還因為林華深要死要活的,這幾天因為一個沈亦臨就變成這個樣子.……
薛沐葉不禁感歎,愛情真是偉大啊.……
再看看自己,她苦笑著感歎了一聲,也許自己真的不能跟白若依相比吧?雖然過了這麽久,但是隻要一想起陌子傾,她的心裏依舊還是會痛,這份痛楚,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越來越輕,反而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越痛越深。
又過了幾天,別別扭扭的沈亦臨也不別扭了,直言自己決定了要娶白若依為妻。
說了這話,還不忘回頭看看薛沐葉:“沐兒,你現在想要嫁給我還來得及。”
薛沐葉笑著擺手:“你還是告訴我,該怎麽出去這個幽穀吧。”
沈亦臨抓過薛沐葉的一隻胳膊,把了會兒脈,放開了她:“你的傷應該好的一點事兒也沒有了,那我送你出去吧。”
薛沐葉笑著答應:“嗯。”
自己不過胸口上中了一劍,都在這個幽穀裏連自願帶被強迫的休息了一個多月,再不好,自己估計就不用當殺手了。
她甚至有些感激的看著白若依,虧得她愛上了沈亦臨,也虧得沈亦臨最後還是答應了要娶她啊,要不自己都不知道得在這個幽穀裏休息到什麽時候。
沈亦臨帶著薛沐葉,在一片木樨林裏東繞西拐的,終於走出了幽穀。
薛沐葉正要告別沈亦臨,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男子。
按照常理,能出現在幽穀穀口的人,一大半都是躺著的,這個人卻直直的站在穀口,薛沐葉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這人似乎說不上的熟悉。
還沒想出來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這人,沈亦臨先驚訝的開口了:“師兄,你怎麽會來?”
那人唇角微彎,笑著說:“師弟越來越能了啊, 我這才剛到穀口你就出來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