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葉有些疑惑的看著陌子傾,你沒有妃子了,所以呢?
陌子傾將頭抵在薛沐葉的額頭,聲音低沉而溫潤:“早江南時,丫丫不是曾經說過,要嫁給我的麽?”
薛沐葉被他吹出的氣弄得癢癢,忍不住笑了幾聲,才說:“對呀。”
陌子傾接著問:“那你現在還願意嗎?”
薛沐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當然願意。”
陌子傾眸子裏含了寵溺,摸摸她的小腦袋,笑嗬嗬的問:“那我過幾日就娶你過門,好不好?”
薛沐葉笑的眼睛彎彎的,頷首答應:“好啊。”
“那咱們說好了,不能反悔。”
陌子傾伸出手,眼神熾熱的看著薛沐葉。薛沐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子傾,你伸手幹什麽啊?”
原本想要好好的,嚴肅的跟這丫頭立個誓的,結果現在被她這麽一問,就覺得莫名的喜感,他放下了手,隨口說:“什麽也不幹,就是讓你看看我的手好不好看。”
薛沐葉:“.……”
心說,這人沒事吧?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薛沐葉便坐不住了,王府中熱鬧的很,她一向又很喜歡湊熱鬧,看見有家丁在掛燈籠,薛沐葉按捺不住的從陌子傾的懷中溜下去,迫不及待去趕著去幫忙去了。
陌子傾看著她跑走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歎,若能讓她永遠這般快樂,應該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吧。
黃昏時分,陌子軒帶著些人來了靜王府。
那群被帶來的琴師舞姬已經被靜王府的下人們帶著去了臨搭起的高台那邊,跟在陌子軒身邊的,不過隻是自己隨身服侍的仆從。
陌子軒麵帶微笑的看著陌子傾:“七弟,這次回來,咱們兄弟該好好聚聚,從小到大,三哥跟你似乎都沒有單獨聚過呢,這次相聚,當真難得。”
陌子傾心裏冷笑,小的時候,你都恨不得想把我趕盡殺絕,現在,倒假模假樣的來套近乎了。
他雖然心裏這麽想,但臉上也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笑著回應陌子軒:“三哥說的是,我自小就沒出息,父王才不願意將我分封了出去執管疆土,三哥文韜武略,小弟心裏敬仰,這次能跟三哥相聚,也是小弟的福氣啊。”
這些話,陌子軒聽著似乎特別受用,他笑嗬嗬的,跟著陌子傾一塊向靜王府的大廳走去。
這次宴會,並沒有邀請誰,隻是陌子軒與陌子傾兩個人的聚會。
說起來,他倆也算是七個兄弟中血緣最親近的,但陌子軒似乎天生就不喜歡自己這個親生的弟弟。
桌子上早已擺好了美酒佳肴,舞姬們也已經在高台上準備就位。陌子軒看著台上的一抹白影,抬高了聲音:“還不開始麽?太陽已經落山了。”
話音落,台上隱在舞姬身後的琴師開始撥弄琴弦,她穿了一襲白衣,臉上帶著的麵紗更顯得她飄然而神秘。
陌子傾覺得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這個人,她在哪裏見過。
早就在一旁開始吃東西的薛沐葉,根本沒有心情顧忌什麽舞姬琴師的,她正窩在一個小角落胡吃海塞的,今天她上躥下跳的比那些真正做工的下人還要忙,現在,可真是餓壞了。
秋寒就站在陌子傾的身邊,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雖然,這是在自己的府中,但他一點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王子不會出事,陌子軒實在是一個太過危險的人物。
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他竟然就可以在江城除掉了其他的幾位王子,如此心狠手辣,手段強硬,讓秋寒不得不提防他。
今夜的陌子軒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這麽多年,他第一次像一個哥哥那樣,與陌子傾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
兄弟倆一邊喝酒,一邊漫不經心的談論著江城的時局和陌輕揚的病,那般雲淡風輕的口氣襯著高台上緩緩起舞的舞姬,宛然就是一出最尋常的家宴。
酒過三巡,陌子軒與陌子傾都有些微微的醉意,陌子軒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七弟,還,還能喝嗎?”
陌子傾似乎醉的比他還要厲害,甚至都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抱著桌子上用來插花的花瓶,醉熏熏的說:“三,三哥,我還可以,咱們,咱們接著,接著喝。”
說著就要將那花瓶扛起來。
薛沐葉躲在暗處,看著陌子傾那個樣子,不禁覺得好笑,她從來沒看到過陌子傾如此失態的樣子,躲在角落裏,捂著嘴偷笑。
隻見他將那花瓶抱了起來,微皺著眉頭看著花瓶裏的花,有些行動不便的將裏頭的花拿出來,隨手往桌子上一扔,舉到陌子軒跟前就要跟他幹杯。
一旁的秋寒都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陌子傾手中的花瓶拿下來,有些無奈的在陌子傾耳朵邊用隻有他們倆可以聽到的聲音,對他輕聲細語:“主子,戲演過了……”
陌子傾卻不理他,徑直推開了他,還是將那花瓶遞到了陌子軒的麵前。
秋寒隻得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主子在哪裏:“發酒瘋。”
其實,陌子傾的酒量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已經可以說是千杯不醉了,但是,在陌子傾跟前,他估計也隻能算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事實上,他跟著陌子傾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陌子傾喝醉是什麽樣子。
從小就討厭陌子傾的陌子軒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到底有多少的酒量,他看著陌子傾已經醉的將花瓶舉到了自己麵前,不禁覺得好笑,但是,他忍住了。
現在,絕不是笑的時候,現在他的任務就是,不管他醉了沒有,必須的將他灌醉!
陌子軒雖然對自己這個弟弟不甚了解,但也聽江城的人說過,自己的這個弟弟絕非是等閑之輩。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將他灌醉了,好讓剪夏羅更好的下手。
想到這裏,陌子軒也裝作醉眼迷蒙的看著陌子傾,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邊大著舌頭誇陌子傾海量,一邊將手中的酒趁勢都倒進了陌子傾手中的花瓶之中。
秋寒在一旁幹著急,卻沒再上前,方才主人沒給他吩咐,他也猜不透,主子的想法到底是什麽。
他隻是覺得,照這個喝法,就算陌子傾是個酒甕他也得喝醉了。
陌子軒為自己的弟弟倒了滿滿的一整個花瓶,他自己則舉起自己眼前的小杯子,故作喝醉的與陌子傾的花瓶碰杯:“來,幹杯!”
陌子傾便舉著花瓶到了嘴邊,也不知道到底喝了沒有,突然生氣的將那花瓶一摔,怒瞪著一旁的秋寒:“這是誰給倒得酒?不要命了麽?敢用水糊弄本王!”
秋寒故作驚嚇的單膝跪在地上,連忙說:“是屬下的過錯,屬下這就吩咐人去把酒窖裏的酒拿過來。”
陌子傾大手一揮:“不,不用了,今日三哥在這兒,你們這群廢物,居然不給我招待好,還不快將三王子酒杯裏的酒換了!”
秋寒立時會意,連忙起身,恭敬的占到陌子軒的麵前:“三王子,屬下該死,照顧不周,屬下這就將您杯中的酒換了。”
陌子軒捂著杯子,故意大著舌頭說:“沒事,就這個挺好。”
開玩笑,這可是在陌子傾的府邸,誰知道他的下屬給自己換上來的酒有沒有摻其他的東西?
陌子傾似乎特別執著,非要秋寒將陌子軒的杯子給換了,陌子軒卻不讓,一時十分鬧騰。
薛沐葉吃飽了,在角落裏打了個哈欠,看陌子傾也出了糗,有些興趣索然的拍拍嘴巴,轉身回房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