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篝火很旺,將士們早就坐在了一起,每天的訓練,讓他們很難得有這種休閑的時光,因此,大家很放鬆的隨意聊天。
陌子傾帶著薛沐葉,慕容宏木和慕容飛鷹走在陌子傾的身後,陌百裏則在陌子傾的身邊。
與將士們寒暄一陣之後,篝火晚會就開始了。
軍營裏很少有姑娘,連表演都是將士們在摔跤。
慕容宏木與慕容飛鷹許久沒見,自然有很多話要說,父子倆坐在一簇篝火旁邊,一邊吃著烤羊,一邊閑聊。
陌子傾則被一些膽大的將士拉過去敬酒,所謂酒壯人膽,將士們喝高興了,一個個的都要與陌子傾幹杯。
陌子傾被將士們的熱情包圍,無法拒絕,隻得與他們痛飲。
薛沐葉百無聊賴的看著已經被將士們淹沒的陌子傾,有些後悔的想,早知道這個晚會這麽無聊,她就不來了,真沒意思。
所幸的是,陌百裏沒有事情,一直沉默的在桌子邊吃東西。
薛沐葉靠過去,笑嗬嗬的跟陌百裏打招呼:“大哥。”
陌百裏見是薛沐葉,不禁溫暖的笑了,將一塊剛剛切好的肉遞到她嘴邊:“弄好了,吃吧。”
薛沐葉張嘴,嚼了幾口之後,讚不絕口:“大哥,好好吃啊。”
陌百裏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然後聲音悶悶的說:“那以後,我天天弄給你吃,好不好?”
訓練場的聲音太嘈雜,薛沐葉並沒有聽清楚陌百裏說了什麽,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陌百裏,問他:“大哥,你剛剛說了什麽?我沒聽清。”
陌百裏搖頭:“沒,沒什麽。”
薛沐葉隨意應了一聲,隨即開開心心的跟在陌百裏身邊吃東西。
那邊,陌子傾與將士們喝開心了,本就沒什麽王子架子的他,此刻更是像原本就是軍營裏駐紮的將士一般,與一眾的將士稱兄道弟的,喝的不亦樂乎。
晚風中,飄來濃濃的酒香味,篝火迷離。
白岩在訓練場上遠遠的一角,裹緊了身上的被子,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身邊的這個小丫頭片子實在是太聒噪了,從到了他身邊開始就不停的說說說。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個丫頭,到底是不是蘇慕痕調教出來的妹妹啊?
以前,蘇慕痕可是很得意的跟他說,他的妹妹是他自己調教出來的,長大後,絕對是王侯公子們搶著要的絕世寶貝。
現在看來,白岩默默的望天,這丫頭,有人要就不錯了.……
過了很久,蘇可才發現,白岩已經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了,小丫頭憂心忡忡的看著他,擔憂:“白岩,你這病,不會壞了嗓子吧?怎麽到現在你一句話也不說啊?”
白岩謝天謝地,你終於發現我不喜歡你在我身邊了……
結果,白岩發現,他謝早了。
蘇可擔憂的看著他,手搭在他的腦門上,有模有樣的摸了一會兒之後,自言自語:“已經不燒了呀,那怎麽嗓子還壞了呢?白岩,你的身體怎麽會這麽差,你不會年紀輕輕就死了吧?還有啊……”
白岩快要崩潰,痛苦的看了蘇可一眼,幽幽的開口:“我餓了,要吃東西。”
蘇可正糾結白岩為什麽突然不會說話了呢,這會兒,突然聽見白岩開口,小丫頭十分欣喜:“原來你還會說話,害我擔心一場,餓了對吧?我來夾菜給你吃,你要吃什麽?”
白岩淡淡的往眼前的桌子上瞄了一眼,隨口說:“隨便,你夾什麽我便吃什麽。”
蘇可答應:“哎!”
然後,小丫頭就開始十分認真的喂白岩吃東西了。
吃的半飽,白岩的臉色才算緩和一些,心說,這個丫頭雖然聒噪莽撞脾氣差,但還是挺有耐心的,喂自己這麽久都不嫌煩.……
而蘇可想的是,我已經說過了要對白岩負責了,我就要對他負責到底,照顧他一生的,嗯嗯,沒錯,就是這樣……
倆人在迷離的篝火下,十分和諧的一個喂,一個吃,看著彼此的眼睛裏,少了些厭惡,多了些曖昧.……
那邊,陌子傾已經喝的醉熏熏的,大著舌頭要找薛沐葉。
薛沐葉正好被陌百裏喂飽了肚子,見陌子傾搖搖晃晃的,大著舌頭要找丫丫,便急忙跑過去攙扶他。
火光下,陌子傾的臉有些紅,鼻息間滿滿的都是酒味。
薛沐葉扶著他,磕磕絆絆跌跌撞撞的,她一邊小心的扶著陌子傾,一邊跟陌百裏說話:“大哥,我先帶子傾回帳子裏去了。”
陌百裏眼睛裏的光暗淡了下去,有些失落的點點頭,薛沐葉並沒有注意到。
訓練場的喧囂仍在繼續。
慕容父子也喝的多了,說話也越發肆無忌憚。
訓練場上人聲嘈雜,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說了什麽,若是湊的近了,才勉強可以聽見。
慕容飛鷹問他爹:“慕容家的軍隊這麽強大,爹,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要把軍符的一半給了妹妹,而不給我呢?”
慕容宏木的老臉上現出一抹奸笑,他說:“你帶的軍隊已經足夠強大,小王子雖說現在對咱們畢恭畢敬的,將來爹爹老了,他難免不會以爹爹年老為由,將軍符從爹爹手裏要去,當時候,爹爹是他的嶽父,不得不給。你想想,那時候,咱們家在他眼中,還有什麽作用?”
慕容飛鷹沉思了一會兒,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慕容宏木要將軍符給了慕容含嫣。
慕容宏木湊近了慕容飛鷹:“飛鷹,你妹妹她嫁給了小王子,卻到現在還沒有圓房,你覺得,小王子是有幾分真心對你妹妹的?但你妹妹當年執意要嫁,我們也沒法,如今,她手裏有軍符,也算是給她以後的人生一個保障,你我不可能永遠都在你妹妹身邊,爹爹也是希望,她有那道軍符,小王子可以多在意她些。”
慕容飛鷹點點頭,慕容家隻有他們三個人了,早年母親病逝時就說過,要他們兄妹互幫互助,愛惜彼此,如今,妹妹雖然表麵風光,是陌子傾的王妃,但現實的生活,居然是這樣。
慕容飛鷹喝了一碗酒,看著不遠處的篝火,眼神也迷離起來。
軍帳中,陌子傾一身酒味的靠在薛沐葉的身上,眼光深邃的看著她,摸著她的臉,聲音低沉:“丫丫,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薛沐葉還是第一次見陌子傾喝醉的樣子,她手忙腳亂的扶著他,跟他說話:“剛剛在訓練場,你喊我的名字啊,我就扶你回來了。”
陌子傾微笑了一下,微醺的他笑容十分的迷人,甚至比美酒還讓人沉醉。
薛沐葉的心沒由來的一動,臉也紅了一些。
小丫頭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隻是突然有些慌亂起來。
陌子傾看著小丫頭這個樣子,情不自禁的就湊上了臉去,看著薛沐葉的小臉,嘴巴輕輕的落在了薛沐葉的唇邊,他的唇輕輕的貼上了她的,帶著淡淡的酒氣。
他說:“丫丫,傻丫丫,你怎麽還不長大……”
薛沐葉被陌子傾突如其來的吻,吻的有些暈眩,子傾為什麽會這麽說,而且,他為什麽會這麽對她?
最奇怪的是,為什麽自己的心跳會這麽快,而且,她居然一點都不排斥陌子傾這麽親吻她,甚至,她還有那麽一點歡喜,那麽一點期待,這是為什麽呢?
陌子傾靠在了薛沐葉的身上,那天晚上,他喝了太多,根本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可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帶著酒味的初吻,薛沐葉卻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