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神仙他抱著薛姑娘,在小溪邊以一個十分曖昧的姿勢坐著,她不禁看傻了眼,那麽俊俏的兩個人坐在一起,讓落月的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詞,神仙眷侶.……
她沒有打擾他們,隻是悄悄的拿了自己采回來的食材,靜靜的去小溪的另一邊煮飯去了。
傾子陌靜靜的靠在薛沐葉的肩頭,呼吸均勻,似是已經睡著了。
薛沐葉聽著他就在自己耳邊的呼吸聲,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覺的就快了起來。她是個殺手,雖然過慣了在外飄著,粗糙的生活,但是,還從未跟男子有過肌膚之親的薛沐葉,還從來沒有像與傾子陌這般,與男子這麽親密的抱在一起。
她仔細想了想,甚至,她還跟身後的這個男子,在一張床上睡過,雖然他們什麽都沒做,但現在想起來,竟然會那麽的,讓她臉頰發燙,燙的,連小溪裏清涼的水都無法拂去臉上的溫度。
她長這麽大,雖然手刃了不少的人,卻從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樣的。她隻聽錦夜說過,但那畢竟是錦夜的愛情,就算要她記著,她也並無甚感覺。現在,她是真的跟一個貨真價實的男子坐在小溪邊呢!
薛沐葉撩了些水撲在了臉頰之上,她安慰自己,一定是還沒吃飯,她一定是餓的心慌了.……
這麽想著,薛沐葉忽然拔高了聲音,隔著遠遠的小溪,她大喊:“公主,飯煮好了沒?”
她這一喊,沒有得到落月公主的回應,倒是抱著她的傾子陌被她嚇醒了,傾子陌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抱緊了薛沐葉,聲音在她耳邊慌慌張張的:“怎麽了?怎麽了?”
薛沐葉偷偷笑了一聲,安慰他:“沒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傾子陌看四周確實沒有什麽情況之後,打了個哈欠,困倦的又枕到了薛沐葉的肩上,他說:“沒什麽事,就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雖然你是個殺手,但你總也是個女孩子吧?能不能矜持一點?別打擾我啊,這幾天找你都快累死我了,我睡會。”
薛沐葉還想說話,就被傾子陌的手捂住了嘴巴,他說:“別吵,乖。”
薛沐葉無言的看了肩上的傾子陌一眼,暗暗的衝他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沒有在說話,隻是將自己的肩膀往他的頭那邊湊湊,讓他靠的更舒服些。
其實,她的肩膀已經酸的要死,肩上的傷口好像也有些開了,又酸又疼的。
不過,薛沐葉並沒有叫醒傾子陌,甚至,當落月過來,悄聲的跟她說飯煮好的時候,她還特別的比了個小聲些的手勢,示意她要安靜些,莫吵醒了傾子陌。
落月自然是乖乖聽話,她哦了一聲,自己先去吃東西了。
薛沐葉嘴角勾了一抹淺笑,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與她來說,並不常有。她閉上眼睛,刻意忽略了肩膀上的痛,隻是靜靜的聽著傾子陌的呼吸聲,她覺得,此刻,她的內心很平靜,仿佛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都是前世,今生,她不過是個小巧依人的姑娘,而身後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是自己用心珍惜的良人.……
這份靜謐一直到了日暮,傾子陌終於睡醒了,他伸了個懶腰,聞著陣陣的飯香,皺了眉頭,他說:“丫頭,是誰做飯了?誰搶了我的活兒?”
薛沐葉揉揉酸痛的肩膀,十分誠懇的看著他,她說:“我覺得,你這麽有才華,隻去做飯,實在是很屈才,要不,你去學學該怎麽照顧病人?”
傾子陌挑一挑眉,又完全是一副他什麽都能搞定的嘚瑟樣子,看著薛沐葉,豪氣衝天:“病人在哪?照顧病人還用學?太簡單了。”
薛沐葉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自己。
傾子陌疑惑的看著她:“你算是病人麽?”
薛沐葉忍了忍,盡量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鮮血已經滲出衣服外麵,她說:“這位公子,我這樣,算不算是病人?”
傾子陌認真的盯著薛沐葉的肩膀看了一會,十分認真誠懇的回答她:“不算,你這最多算是,嗯,受傷。”
薛沐葉:“.……去死!”
被傾子陌靠著睡了那麽久,本來還有些感慨的薛沐葉,到了最後,都恨不得將傾子陌拎起來鞭打一頓了,那些小感慨全都被肩膀上的疼痛代替。
她看著傾子陌,咬牙切齒:“自己動手,還是讓我來?”
傾子陌看著已經有些生氣的薛沐葉,也不敢再與她嬉皮笑臉的,他無辜的眨眨眼睛,看著薛沐葉,笑嗬嗬的說:“大夫說了,姑娘肝火太旺,傷口容易化膿啊,來,我看看。”
說完,傾子陌就要去翻薛沐葉的肩膀。
薛沐葉急忙往後一躲,眼神懷疑加戒備:“你懂醫術嗎?還有,男女授受不親啊,你幹嘛?”
傾子陌一把攬過了薛沐葉,一邊撕開她肩上的衣服,一邊說:“你都說了,你是個殺手,還在乎這些啊?再說了,我們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了,還怕什麽的。”
薛沐葉看著已經在自己肩膀上放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草藥的傾子陌,不禁有些氣結:“哎,你說什麽在一張床上睡過啊?我們可什麽都沒做,我還沒嫁人呢,別毀了我的清白。”
傾子陌笑嗬嗬的,將手中的草藥往薛沐葉的肩膀上放:“還清白,丫頭,你摸良心說說,你還有清白麽,就你手上的人命,就不知道要下多少層地獄了,你還清白,沒全黑就不錯了。”
薛沐葉氣急敗壞:“你!我不是說這個!”
傾子陌一邊從衣服上撕下條布,一邊包一邊說:“還疼不?”
薛沐葉剛想從腰間抽了碧玉劍出來,聽傾子陌的問話,才忽然發現,自己肩膀上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十分驚訝的看著傾子陌,問他:“你那個教你做飯的師父,不會碰巧也會醫術吧?”
傾子陌比她更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師父醫術更厲害,你認識他?”
薛沐葉:“.……”
什麽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不過,傾子陌確實還有些本事,別說肩膀上的傷,就是身上其他地上的傷口,也不是那麽的疼了。
落月顛顛的拿了些烤地瓜過來,問傾子陌:“公子,現在要吃些東西麽?”
傾子陌看著已經十分精神的薛沐葉,從落月手中拿了兩個地瓜過來,遞到了薛沐葉跟前:“生氣容易餓,來,先吃點。”
薛沐葉一邊接過傾子陌手中的地瓜,一邊狐疑的看著落月與傾子陌,十分奇怪的衝著落月說:“你認識他?”
落月堅定的搖了搖頭。
神仙交代過,不能說自己見過他。
薛沐葉又狐疑的看著傾子陌,問:“你認識落月公主?”
傾子陌眼神無辜:“不認識。”
薛沐葉:“那你們.……?”
既然不認識,那麽落月公主為什麽看起來一副對傾子陌恭恭敬敬的樣子?
傾子陌眼神得意,笑的嘚瑟:“丫頭,我就說我人格魅力大吧?”
薛沐葉:“.……”
落月公主年紀雖然很小,但已經嫁了人的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在薛沐葉與傾子陌的中間呆著,有多尷尬,她故意說自己很困,便去睡了。
正是夏季,山腳下,居然也有幾隻亮著點點熒光的螢火蟲。
傾子陌隨手抓了一隻,放在了手心,聲音嚴肅:“說,你來幹什麽?是不是來打聽薛姑娘的下落的?說,是誰指使你的?說出來饒你不死。”
薛沐葉被傾子陌認真的神情逗笑了,她說:“我還不至於樹敵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