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滿載而歸
“好多馬車！大家快看，那些馬車上的東西！！”
“衣裳，是衣裳！左丞沒有食言，他真的給大家帶衣服回來了！”
“太好了，有厚衣裳穿了！咱們再也不用擔心挨凍了！”
……
當張然帶著尚衣署的諸人，拉著幾大車的禦寒衣物回到建章宮宛附近的工地時，整個工地都為之沸騰了！
張然這才剛剛從馬車上下來，李充等幾個佐吏就“嘩”的一下圍了上來，個個麵帶震驚的看著張然以及他身後那滿滿幾車衣物。
主簿李充更是麵帶驚色，並眼巴巴的看著張然道：“敢問左丞，這些衣物來自何處？…難不成真是天子賜予的？”
張然含笑答道：“此次吾親往未央宮，向天子陳述利害，蒙陛下不棄，賜予工匠們諸多衣物以作禦寒之用！”
說著，張然便大手一揮，對李充幾人道：“李主簿，帶人過去交接一下，盡快把這些衣物分發給工匠們！以讓諸人沐天子之聖恩！”
“唯！”李充等人連忙拱手應是，看向張然的目光也再一次充滿了震驚。
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張然未到任之前，禁圃左丞署的眾人雖然聽說，自家新任的主官，很得天子看重，但也那也隻是傳言而已。
這種傳言在未央宮之中有很多很多，而且像張然這種交了好運，偶得幸貴的事情，這些年少府的官吏們見的也不少了，其中大多數都是曇花一現，很快就泯然眾人矣。
是以，在少府當官，主要還是看本事，沒有過硬的本領，天子的青睞其實也就那麽一回事，雖需要重視，但誰也沒有誰會將此當做頭等大事來看待。
像李充這種技術官僚，做官憑的更多的還是自身的能力，而嫻熟的政務處理能力，才是李充等人的立身之本。
是以，他們對於那些空降過來官員，其實內心深處是不怎麽感冒的，必要的尊重或許不會差什麽，但想要李充這種人惟命是從，還有待商酌。
所以，當張然在少府卿趙禹那裏碰壁之後，大家對於張然自然不免的就會看輕幾分，認為他隻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幸運兒罷了。
這樣一來，在張然去未央宮之前，李充等人大多數對於張然此行都不怎麽看好，認為張然失敗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但誰成想，張然去了一趟未央宮，還真被他要來了如此多的禦寒衣物。要知道，之前少府卿已經明確拒絕了張然的請求了，天子若是越過少府卿下令，等於某種程度上，削了趙禹的麵子！
如此一來，管中窺豹，也足以見得天子對自家這個主管是何等的看重！
雖然自家主官，與少府卿的關係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麽親厚，但是天子對於自家主官的信重，卻出乎了所有人預料！
未央宮乃至長安城裏誰最大？自然是天子最大！有了天子的信重，與少府卿的關係好不好根本就無所謂了，畢竟少府卿也是要聽天子的嘛！
在發現自家主官背景如此深厚，能量如此巨大之後，誰還敢生出絲毫的怠慢之心，不要命了麽？
所以，當張然的命令下達之後，包括李充在內的幾個禁圃左丞的佐吏那是一刻也不敢怠慢，紛紛爭搶著跑過去，安排禦寒衣物發放的事宜…
……
與這些心思比較重，看人下菜，見風使舵的官吏們相比，工地上的工匠以及隸臣，勞役們，心思可就簡單多了。
當一件件沉甸甸的厚衣服，真真正正拿到手中，穿到身上之時，他們所有的情緒，幾乎全都化成了對張然的感激！
甚至有些衣衫襤褸的囚徒們，在拿到佐吏們發放的衣物之後，當場就激動的捧著衣服，跑到張然麵前，重重的跪了下來，給張然叩首以表達感激之情。
因為，對他們來說，有了這套粗布做的厚衣服，就足以讓他們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存活下來…這衣服，代表的不僅僅是衣服本身，還代表了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贅婿以及賈人之屬的勞役們，雖沒有囚徒們表現的那麽誇張，但在拿到衣服以後，也紛紛向張然所在的方向，鄭重的拜了一拜，以示感恩之情。
就連那些並不需要領取禦寒衣物的將作署工匠們，見此一幕之後，也紛紛向張然行禮，以示尊重之意。
而站在土坡上的張然，望著這數百人齊齊拜倒在自己麵前的一幕，心中不禁升起幾分自豪之情，並深感自己這番辛苦奔波並沒有白費，是完全值得的！
“還不夠，還不夠，我還可以做的更好！”
看著不遠處，抱著衣服淚流滿麵，並且不停的對自己叩首的隸臣們，張然不由在心裏默念了一句。
隨後，張然一反常態的並沒有發表什麽激勵人心的言論，而是將滿腔的熱情化作了實際行動。
趁著才剛過午後沒多久，時間還較為充裕，張然命令所有人，立即換上新衣服，然後繼續投入建設工作，並劃定了一塊區域，專門用以營造工匠們的住所。
爾後，又親自將火炕修建之法，傳授給那些將作署的工匠們，並命令他們，在建造好的木質房屋中，修建取暖用的火炕…
考慮到火炕從修建開始一直到投入使用，最少也要一兩天的時間，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
而讓工匠們居住在剛建好的木製房屋裏又太冷了。
張然便親自去了一趟幾裏外的建章宮。
並與負責管理宮殿諸事的建章宮監交談，讓他騰出一些偏殿以及居室，以供工匠們居住之用。
起初，建章宮監對於張然的要求根本不予以理會，但當張然取出竹符以及天子賜予的符節之後，建章宮監的態度才略微有些軟化，答應為張然騰出一些屋舍來。
不過，建章宮監也明確向張然表示，奴仆的居所可以讓給張然的人來暫住，但偏殿什麽的想都別想，除非有天子禦令，不然任何人也不能染指建章宮內的宮殿。
對此，張然並沒有勉強。建章宮到底是天子的離宮，對方能夠給他騰出一些仆役居住的屋舍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