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赤誠
遠遠聽到“瘟疫”二字,皇後直接哭暈在宋徽懷裏。
“父皇,您還是先回宮吧,這裏交給兒臣!”宋玨凜說道。
宋徽一手扶著皇後,沒有理宋玨凜,而是看向吳院判,說道“你確定帝姬患的是瘟疫?!”
吳院判忙跑到宋徽麵前跪下“這瘟疫來勢洶洶,初染上之時便會發熱出紅疹,渾身乏力……殿下的的確確與瘟疫的症狀一模一樣!”
“帝姬怎麽好端端的會染上瘟疫?!朕不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帝姬接近流民的嗎?!璟翎,你的腦袋還要不要了?!”宋徽勃然大怒。
墨羨允見宋徽發怒,便走到他麵前行禮道“卑職願受處置!”
“來人,將璟翎待下去杖責五十大板!!”宋徽憤怒地說。
宋玨凜忙走上前,說道“父皇,現下情況緊急,還是先研製出方子要緊!若現在處置璟翎,帝姬知道了怕是要影響她的身體!”
若五十大板受下來,肯定斃命!
宋荇月對待璟翎不似旁人,從前潤雨被打,宋荇月撲上去護著,若她知道璟翎因她被打五十大板而死,指不定多傷心呢!她本就病了身體難受的緊,怎麽能讓她再難過呢?!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宋玨凜才為墨羨允說話。
宋徽原就怒意滔天,宋玨凜說了這話,宋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是否覺得,這段時間,朕過於重視帝姬,所以你心裏生了不滿之心?!”
生了不滿之心,所以才會對月兒下手!若不是故意鬆懈,宋荇月絕對不可能染上瘟疫!
“父皇,您是懷疑兒臣?!”宋玨凜吃驚地看著他。
雖然宋徽心裏待他已不似從前,但他的性情難道他不了解嗎?!
這話讓宋玨凜徹底心寒了。
這世上若說還有一個人令他保有赤誠之心,那人便是宋荇月!他待宋荇月從未變過初心,她是他心裏最珍視的妹妹,宋徽卻懷疑他!
罷了,夏蟲不可語冰,宋徽又能懂什麽?!
“朕也不願懷疑你,你最好祈禱,帝姬平安無事!”宋徽說完,便扶著暈倒的皇後離開了!
吳院判急急跟在宋徽身後跟他匯報情況。
陸大人見吳院判走了,便想要進去看宋荇月,這回,墨羨允倒是沒有攔他了。
他進去後,墨羨允看著宋玨凜站在樹下,背對著他,拽緊了拳頭。
最是無情帝王家,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總會把單純的情感汙染,墨羨允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還是從前那個小屁孩。
雖然平時他故作高深成熟,實則隻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和幼稚罷了。
寢殿內,陸大人為宋荇月診斷,宋荇月看著銀絲,問道“陸大人,本宮可還有救?吳院判說本宮的病他有辦法,可是真的?”
什麽?吳院判有辦法?開玩笑吧?他們太醫院眾人研究了那麽久,都沒有很好的辦法來控製瘟疫,吳院判竟然大言不慚說他有辦法?!
莫非他是為了急於邀功而說謊?!
不能夠啊,帝姬可是皇上最重視的公主,若他說有辦法,可卻治不好,那可不隻是顏麵掃地那麽簡單!
所以,吳院判或許真的已經研究出方子了?!他遮遮掩掩不告訴他人,就是為了自己揚名立萬?!
吳院判平時那麽道貌盎然,為了名利,真是人心叵測啊!
“陸大人,陸大人?你說,本宮是不是有救?”宋荇月又問。
陸大人回過神來,看著屏風說道“殿下,若吳院判說有辦法,那或許真的有解瘟疫的方子,殿下您可要靜心修養,按照吳院判的方子喝藥,定能逢凶化吉。”
“連陸大人都這麽說,那本宮就放心了,出去領賞吧。”宋荇月說道。
陸大人拱拱手退了出去,心裏頭卻還是一團迷霧。
他兜轉到小廚房,說想要看看帝姬殿下的藥,潤雨把藥罐打開,陸太醫聞了聞,這不過是普通的藥,沒什麽特別之處。
吳院判這是打的什麽鬼主意?!拿著普通時疫的藥來糊弄殿下呢?不可能啊,他沒那麽大的膽子吧?
“陸大人,這藥沒問題吧?”潤雨問。
“沒問題,沒問題。”陸大人笑著離開了。
東苑外頭隻剩下宋玨凜和墨羨允守著,宋玨凜心情平複了一些後,便想要進去照顧宋荇月。
“讓開。”宋玨凜用他一貫高傲的表情看向墨羨允。
“你是太子,不可進去。”
“我是她兄長!”宋玨凜怒道。
憑什麽他是太子就不能進去?
宋徽是她父親,是皇上,他的龍體事關社稷,所以不能進去。
皇後是她娘親,是一國之母,若鳳體有損,朝廷動蕩,是以不能進去。
他是兄長,是太子,也不能進去?!若是如此,那這太子做著有什麽意思?!
“卑職知道殿下心係帝姬,但,你真的不能進去,若你也病倒,誰為她主持公道?”墨羨允說道。
“你可知,為何這東苑一個下人服侍都沒有?!就是因為她總是這麽善良為他人著想,自己病了怕傳染給別人,所以命人不得進入寢殿!她可是千金之軀,卻連一個下人都不讓進去伺候!她總是這樣,從前她替潤雨挨了板子,那時候本宮就發誓,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委屈!本宮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裏頭受罪?!你讓開!”宋玨凜伸出手想要推開墨羨允,但墨羨允巋然不動。
“璟翎,本宮再說一次,你若不讓開,本宮就要了你的命!”宋玨凜說完,伸手將墨羨允的佩劍抽了出來,對準墨羨允的喉嚨。
“帝姬之命,卑職隻能照做,帝姬沒說讓殿下你進去。”墨羨允往前走了一步,喉結抵在劍鋒上。
宋玨凜的手微顫,“虧得帝姬待你這麽好,你這叫愚忠!你以為本宮顧忌著帝姬,所以不敢傷你?”
“那就看看殿下,能不能傷到卑職了。請賜教!”
說完,院子裏刀光劍影,那聲音把宋荇月吵得腦殼疼。
這兩人怎麽打起來了,真是不嫌事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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