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站隊

  見宋玨旻這麽懂事,站在一旁的珠簾都覺得心疼。


  婉妃歎了口氣,摸著宋玨旻的腦袋,說:“旻兒,你要知道,這宮中的局勢瞬息萬變。昨日長公主還養尊處優,今日便被你父皇賜給了一個宦官,你可知為何?”


  宋玨旻搖搖頭。


  “因為她得罪了如妃。”婉妃說,“長公主尚且如此,你若得罪了如妃,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旻兒不會得罪如妃娘娘。”宋玨旻倔強地說,“旻兒很乖!”


  “我的旻兒自然是乖巧懂事的,不僅懂事,而且過目不忘才華橫溢。隻是娘親不讓你學騎射,就是怕你的優秀,成了他人眼裏的釘子!”


  “若你成了別人的眼中釘,別人自然要想盡辦法拔掉你!母妃自認母家沒有如妃和愉妃的權勢,也沒有愉妃和如妃那般討你父皇歡心!你與飛雪,更沒有聖尊公主那樣的福分。母妃隻想你與飛雪做資質普通的孩子,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那才能安穩過一生。”


  “母妃,做普通孩子,就能安穩了嗎?”宋玨旻反問道。


  “自然,所有的榮寵都是一時的。別看聖尊公主此刻恩寵滔天,若是不慎,便會跌下來,母妃不想你們提心吊膽,懂嗎?”


  “知道了。”宋玨旻咬著牙,點點頭。


  他是知道了,可是他心裏不服氣,他也想要得到父皇的寵愛。


  他想要父皇教他騎射。


  他也想向父皇撒嬌的。


  可是母妃從不允許,自小便教他們在宋徽麵前要謙卑。


  所以,宋徽對於他和宋飛雪來說,向來是高高在上。


  而他的小表情,婉妃自然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也時常懷疑自己,對兩位孩子的教育是否錯了?

  婉妃叮囑嬤嬤看著兩位殿下讀書,自己往偏殿走去。


  珠簾跟在婉妃身邊,好奇地問:“娘娘,其實,二殿下真的很懂事,娘娘不必憂心。”


  “珠簾。”婉妃拉住珠簾的手,“你是自小跟著本宮的,本宮生產當日,你也是最清楚不過的,當年這兩個孩子來得不容易,本宮不想失去他們。”


  珠簾點點頭,說:“娘娘,珠簾明白,當年娘娘懷有身孕,便遭人毒手,好在聖尊公主夢見娘娘的凶險,這才讓兩位殿下順利誕生。娘娘是不願二位殿下陷入這種爾虞我詐之中。”


  “但本宮看旻兒很渴望他父皇的認可。”婉妃歎了口氣。


  “這世界上,哪有孩子不渴望父親的疼愛的呢?隻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娘娘是怕後位之爭牽連了兩位殿下。雖說太子人選已定,但也怕日後太子忌憚兄弟而趕盡殺絕……不過,依奴婢看,太子殿下仁厚,聖尊公主善良,想來,也是不會虧待二位殿下的。而且……珠簾以為,若娘娘繼續避寵下去,若日後如妃登後位,或許……”珠簾說道。


  “你的意思是,要本宮擇良木而棲?”


  珠簾跪了下來:“奴婢知道娘娘不追名逐利,但是,如妃娘娘還未封後,她今日便敢將長公主送出宮,明日也能將五公主隨便賜給別人!若是日後她覺得二殿下礙了四殿下的路,更是不知道會使出什麽詭計……不如,不如與愉妃交好,與聖尊公主交好,若日後如妃封後,也算有個照應。若愉妃封後,於娘娘您來講,就更加安心了……”


  聽了珠簾的話,婉妃深思熟慮了一番,的確,如妃嬌寵慣了,她的父親又是宰相,就連皇上都要看她父親幾分麵子!今日黃能來求娶長公主,這背後的錯綜複雜,自然少不了如妃的手段。


  如妃向來喜歡借刀殺人,殺人於無形。


  而愉妃雖說也深得皇上寵愛,卻遠沒有如妃那般跋扈!

  更不用說聖尊公主了!從前若是沒有宋荇月,她的孩子早就胎死腹中,她是個善良的孩子,重情重義。


  宋玨祁養在如妃身邊養廢了,宋荇月一回來,如妃便將宋玨祁送去千禧宮裏,今日還破天荒得到皇上親自教騎馬!


  宮裏的風向雖然瞬息萬變,但,人心總是不會變的。


  與其將希望交給未知的未來,還不如早日站好位置,助愉妃封後?


  若是愉妃封後不成,如妃成了皇後,第一個要對付的,也定然不會是她婉妃。


  隻是今日如妃這般做法,定會令宋徽寒心和忌憚!

  想到這,婉妃將珠簾扶起來,說道:“聽聞千禧宮附近有一塊草坪,是往日太後命人專門辟出來給聖尊公主騎馬的。不如,明日帶旻兒和飛雪去那放紙鳶吧。”


  珠簾聽了,欣喜地說:“是,奴婢這就去命人做紙鳶!”


  騎馬場,宋徽拉著小奶馬,宋玨祁坐在馬上,巍巍戰戰的,十分緊張,卻又十分雀躍!

  他原是不敢動,但見宋荇月騎馬飛奔出去了,便心癢癢,甩著馬鞭也打算跑起來,宋徽對他可沒什麽憐香惜玉之心,畢竟男娃嘛,摔一下才能長大,他鬆開手,宋玨祁果真從馬上摔了下來。


  “啊!”宋玨祁落了地,吃痛地喊道。


  宋荇月聽到聲音,忙拉著韁繩回頭,卻見宋徽著急地朝她喊:“月兒,看路看路,小心摔了!”


  宋玨祁扁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宋徽,皇姐騎馬技術辣麽好,怎麽會摔?而他就摔在父皇麵前,父皇都不看他一眼的!


  “陛下放心,卑職會跟好公主。”站在一旁的墨羨允牽了馬,打馬而去。


  宋徽見墨羨允跟了上去,這才放下心,低頭看了一眼他的便宜兒子。


  “沒出息。”他擰眉說道。


  “哼!”宋玨祁擦了擦鼻子,拉著韁繩,扭著身子上了馬。


  誰知坐上去幾秒,他又摔了下來,宋徽沒有要扶他的意思,也不許別人扶。


  宋徽命人搬了張椅子,他就坐在樹蔭下,喝著雨前龍井,看著遠處宋荇月恣意地騎馬奔跑,她的馬跑得極快,與墨羨允不相上下。


  “允哥哥,你的騎術竟這麽好?”宋荇月心裏雖知道墨羨允是天縱英才,但這樣的騎術,也令她佩服。


  墨羨允勾著唇笑道:“月兒也不賴。這也是在夢裏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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