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恩人

  宋玨凜把茶杯扔給李公公,說“本宮要練好騎射,待來年開春,去從軍!”


  “從軍?!殿下,您說的什麽胡話?!您是千金之軀,是我朝的未來,您才六歲,就算到了明年開春,也才七歲,怎麽能去從軍?!”李公公大驚失色,“這話可不能給賢妃娘娘和太後聽到啊!


  “先帝爺爺七歲從軍,十歲拿下白虎守城將軍頭顱,在戰場上九死一生,還未十五便有不少軍功加身,本宮為何不可?”宋玨凜說完,又一躍上馬,奔馳而去。


  李公公歎了口氣,看著宋玨凜,他真真是變了個人!從前話多調皮,現在不大愛說話,卻是穩重了不少。


  李公公唉聲歎氣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全然沒有發現,宋徽已然站到他身後。


  “你歎什麽氣?”宋徽冷不丁地問。


  李公公感歎道“我們殿下,好端端一個孩子,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你敢妄議太子?”宋徽問。


  李公公回過神來,看到宋徽負手而立,嚇得屁股尿流,跪下來喊道“奴才參見陛下,奴才罪該萬死!”


  這李公公是劉公公調教出來的,年紀尚小,劉公公指著李公公說“你這小子,不照看好殿下,竟還敢在背後說三道四,你這是不想活了?”


  說完,劉公公就抬手準備要打他的愛徒,卻被宋徽攔住了。


  “罷了,將那小子叫過來,朕有話要問他!”


  “奴才遵命!!”李公公連滾帶爬地朝宋玨凜跑去。


  宋玨凜見有人來攔著他,便駕著馬左躲右閃,竟沒有一個侍衛能把他揪下來。李公公更是被遠遠甩在後頭。


  看著他精湛的騎術,宋徽倒是一臉微笑,看來,他這個兒子,沒讓他失望。


  “殿下,殿下,陛下傳召!”李公公喊道。


  聽到這話,宋玨凜才拉著馬,不情不願地回到青竹亭。


  宋徽屏退了左右,與宋玨凜麵對麵坐著。


  “為何不回宮?”宋徽直截了當地問。


  宋玨凜抬眸看著宋徽,欲言又止。


  “你但說無妨,我們是父子。”


  宋玨凜稚嫩的臉頰鼓著,仿佛心裏頭又很多氣沒有釋放出來。


  “你怪朕?”宋徽問,“當初,罰你母妃關禁閉的時候,你未曾如此。”


  宋玨凜目光閃爍,說道“做了錯事便要思過要罰,兒臣明白,不怨父皇。”


  “那你如今,怨朕什麽?”宋徽不解地看著宋玨凜。


  “兒臣不敢!”


  “朕看你是敢得很!”宋徽憤怒地拍桌。


  若是從前,宋玨凜定是要被嚇一跳的,但是現下他並沒有,仿佛早就猜測到宋徽會發怒。


  “兒臣隻是覺得,不公平罷了!”宋玨凜倔強地看著宋徽。


  “你才幾歲,你知道什麽?!”宋徽擰眉看著他。


  “兒臣雖年幼,卻也知道信義廉恥,明辨是非!”


  “你這是在說,朕不知廉恥,不明是非?”宋徽薄唇微顫,瞪著宋玨凜。


  宋玨凜冷靜地看著宋徽,說道“墨羨允為了救月兒,為她取藥這才保住月兒的命,他做錯了什麽?月兒為了給父皇你擋災,拿玲瓏燈換取如意鎖,父皇您至今還佩戴在身,她又做錯了什麽?”


  聽到如意鎖,宋徽怒不可遏,抬手甩了宋玨凜一巴掌。


  宋玨凜的臉頰被打的生疼,他眼眸微閃,說道“兒臣不願待在這吃人的皇宮裏,若父皇覺得兒臣礙眼,請準許兒臣從軍!跟隨伍大將軍西行!”


  “休想!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未上陣,便被嚇死了!”宋徽怒道。


  “嚇死,也好過在宮裏憋死!”宋玨凜目光堅定地看向宋徽。


  “墨羨允便也罷了,你以為,月兒沒了,朕不難過?!你以為朕當初是心甘情願將月兒交給白虎國的人?你還小,你懂什麽,在社稷和月兒之間,朕別無選擇!”宋徽情緒激動地說。


  他不是不難過,他比誰都難過!

  宋玨凜眼眸暗淡,一提起墨羨允和宋荇月,他就難過得想哭。


  可是,他不能哭!

  他要變強,他迫不及待想要長大,想要變強,強到可以護住自己想保護的人!

  宋徽壓製住情緒,說道“若是你,你也會跟朕一樣的!”


  “我不會。”宋玨凜說。


  “你說的輕巧!”


  “我不會!”宋玨凜再次強調,“若我是父皇,我會將晨露交給白虎!”


  “你可知,那晨露是什麽?!”


  “兒臣知道,都說晨露燈和玲瓏燈都藏著巨大的寶藏,但是至今沒有人能解開謎團,父皇您拿在手裏這麽多年,這麽多能人異士都無法參透其中謎團!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寶藏,值得您犧牲掉您的女兒嗎?!若是兒臣,定將那晨露送出去,換取月兒一命!”


  “這是你現在的想法,日後,你坐到朕這個位置,你便不是這麽想了。”宋徽說罷,便站起來,低頭看著宋玨凜,說,“跟朕回去。一個太子,日夜待在騎馬場,成何體統?!”


  宋玨凜正想回答,便見兩個侍衛壓著一個女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衣衫襤褸,二八年紀,身上背著一個包裹,怯生生地看著宋玨凜和宋徽。


  “稟陛下、殿下,這女子在後山攀爬進來,被我等發現,本想一棍打死,但這女子卻說,她是來求殿下救命的!”


  宋徽狐疑地看著那女子,問道“你是何人?救誰的命?”


  女子跪了下來,從包裹裏取出一枚馬狀的玉佩,哭道“嗚嗚……賤民叫雀鳴,受恩人所托,將這個交給太子殿下……不知……不知你們誰是太子殿下……”


  宋玨凜認出了那枚玉佩,是墨羨允親自雕刻送給宋荇月的玉馬!


  他激動地將玉佩拿在手上,說道“這玉佩的主人在哪裏?!”


  雀鳴聽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哭喊道“在難民窟……求殿下救救恩人!”


  恩人?!

  宋徽差異地看著雀鳴,“你所指的恩人,叫什麽名字?”


  “恩人隻說她叫月兒,恩人已經快不行了,讓我來找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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