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思過

  “娘娘明白輕重就好。奴家還要跟太後回話,便不多叨擾了,娘娘也還是趕緊離開吧!”


  愉貴人跪在地上,多少也聽到了一些,等順公公離開,如妃便說“愉貴人,你也聽到了,不是本宮不肯理,現下太後發話了,本宮不得不聽從!我會讓太醫留下一些藥,你好生照顧著四公主吧!本宮先行離開了!”


  一時之間,門鎖一落,熱鬧的長樂宮,又恢複了寂寥。


  愉貴人走回簡陋的房間,看到宋荇月正在擦腳傷,灑金瘡藥——她手裏的金瘡藥,是自己研發的,效果更佳。


  方才太醫隻說她背部受了傷,怎麽腳也傷到了?

  愉貴人忙走到床榻邊坐下,拿走她手裏的金瘡藥,幫她灑。


  “月兒,你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連腳也傷到了?”愉貴人難過地問。


  宋荇月從袖子暗袋裏取出一枚玉佩,說“是青龍國世子墨羨允射的,不過,他也是為了救我……”


  愉貴人看著那枚玉佩,成色極佳,做工精致,上麵刻著青龍圖騰,真是一枚好玉!

  “你背部好些了嗎?方才太醫留下了這些藥……”愉貴人拿出太醫留下的兩瓶藥。


  宋荇月瞥了那兩瓶藥,拿到鼻子邊聞了聞,不過是普通的金瘡藥,且隻有兩瓶,還沒她自己研發的藥好用。


  “娘親,你幫我上藥吧。”宋荇月朝愉貴人笑了笑。


  愉貴人點點頭,把宋荇月的衣服扯了下來,為她敷藥。


  “方才太後的懿旨下來了,如妃也說了,隻能幫你到這裏,這兩瓶藥用完,便再沒有了,各司各局都不能管長樂宮之事。”愉貴人一邊敷藥,一邊歎氣。


  宋荇月眼珠子轉了轉,問“難道,太後又病了?”


  “是啊,胸悶頭疼,服了藥也不見好,與五年前一般無二,所以,太後定是認為,你離開了長樂宮,才導致她的舊病複發。”


  “哦……”宋荇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今天,賢貴妃一早便離開鳳鳴宮去見太後,隨後太後就發病了。


  書裏的賢貴妃五年前為了陷害愉貴人,不惜在太後的吃食熏香裏下了毒。


  看來,今天早上賢貴妃不是去跟太後訴苦那麽簡單,而是迫不及待,去給太後下藥了吧?

  現在,沒有人敢管長樂宮的事情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受了傷,趁這個時間,好好休養,再作籌謀!


  愉貴人為宋荇月敷完藥,便走到破爛的木櫃旁,取出一件粗布衣服,拿出剪刀準備修剪。


  “娘親,你做什麽吖?”宋荇月好奇地問,“這不是娘親的衣服嘛?”


  愉貴人抬眸,笑了笑說“月兒的衣衫壞了,娘親給你再剪一件。”


  是啊,她的衣服被如妃打爛了……


  “月兒的衣服,縫一縫就好啦……娘親,這是你最後一件衣服喇!給月兒做了衣衫,娘親就沒有可換洗的衣服喇!”宋荇月跑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愉貴人身邊,搶走她的剪刀。


  愉貴人看見宋荇月如此懂事,眼角的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都怪娘親沒用!都怪娘親!連一件體麵的衣服都沒有辦法給月兒!若是還有針線那還好,可現下,連線都用完了,娘親如何幫你縫補?我的月兒受苦了!”愉貴人一邊哭,一邊摟著宋荇月。


  宋荇月靠在愉貴人溫暖的胸前,說“娘親別難過,月兒又不出去見人,月兒包一下就好喇!娘親可千萬別再剪衣服喇!如果娘親沒有換洗的衣服,整天臭臭的,月兒就不喜歡喇!”


  聽到這話,愉貴人摟緊了宋荇月。


  這樣的日子,何時才到頭啊?!

  宋荇月說的是大實話,其實在冷宮裏,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人,所以,衣服是好是壞對她來講都一樣。


  幾日後,書齋。


  墨羨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夫子的到來,伺候他的書童時緯正在幫他研墨。


  宰相幼子聶士忠、固遠侯之子劉劼進來了,二人看到墨羨允出現在書齋,便笑了起來。


  “喲,世子在啊!我等三四日不見世子,還以為世子回青龍國去了呢!”聶士忠笑道。


  劉劼說“聶公子,你有所不知,我聽說世子帶壞了太子,竟然去長樂宮把那個災星公主帶出去,害得太後夜不能寐!所以世子被賢貴妃罰麵壁四日,今日才放了出來!再說了,世子本來就是質子,怎麽能隨便回去呢?”


  “哦,還是劉公子見多識廣,也不知道世子麵壁思過,有沒有思到些什麽?”聶士忠走到墨羨允跟前,嬉皮笑臉地說。


  聶士忠與劉劼比墨羨允大上兩歲。


  墨羨允沒有答話,目光落在時緯研的墨水上。


  “你現在沒了太子撐腰,還敢這麽無視我?”聶士忠氣呼呼地看著墨羨允。


  劉劼攔住聶士忠,說“聶公子,你是堂堂宰相之子,又是如妃娘娘的親弟弟,不要跟這種沒人要的狗一般見識!他可是碰過災星的!”


  “他碰過災星?我可是聽說,他自己就是災星!要不是災星,青龍國會舍得讓他過來做質子?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禍害罷了!”聶士忠扯高了嗓門說。


  “對對對!沒人要的災星,兩個災星碰在一起準沒什麽好事!我聽說如妃娘娘打了災星一鞭,血都流出來了!對了,聽說太後下了懿旨,不許任何人進出長樂宮,就連藥都不準送進去!也不知道那個小災星死了沒!”


  “災星出街,人人打得,一個小賤蹄子,如妃娘娘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打死了正好。”聶士忠狡黠地說。


  墨羨允俊眉微揚,將手裏的銅錢朝聶士忠的腳射過去。聶士忠弓著身子“啪嗒”跪在了劉劼麵前!


  “你踢我?!”聶士忠抬頭看著劉劼。


  “我沒有啊,聶公子……”劉劼忙不迭地搖頭。


  “劉公子,你怎麽敢踢當今宰相之子?如妃娘娘的親弟弟?”墨羨允冷不丁地說。


  “我?!”劉劼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臉懵逼,“分明是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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