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魏宮舊事
流風一進來就聽到回雪在打趣織織,她瞪了她一眼,轉移了話題,“姑娘今日要不要休息一會。”
織織搖了搖頭,雲中館因為藥膳送入宮廷的消息傳了出來,如今更是業務繁忙,朱雀大街上都是連夜等著排隊的,織織必須去幫忙,順便研發新菜式,多賺錢才能多開鋪子。
“不休息了,你們隨便幫我弄個發飾,我好早點去幫忙。”
回雪與流風對視一眼,偷偷從袖口拿出了一瓶藥放在織織麵前,“若是不好受,得塗一下這個。”
織織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兩個不是還沒嫁人麽,怎麽比她還懂。
回雪還不怕死的加了一句,“少爺吩咐的。”
“……”大可不必了,大清早的她快沒臉見人了!
好不容易穿戴整齊了,織織覺得舒服多了,這才要出門,管事的來把這個月的花銷用度過來請示。
織織讓回雪看看,謝家其實大部分的用度,都在軍營內部,朝廷哪有這麽好的福利和待遇,各家軍閥基本是自掏腰包養兵,剩下府宅裏的吃喝用度,除卻下人們的四季衣裳,主子們幾乎是不在外頭量體裁衣定製的,原先謝澤在的時候,也不管內宅庶務,全部交給管事處理,織織拿了賬本管理期間並未發現管事有什麽偷雞摸狗的行為,所以對他也很放心,這些賬本記錄的都是零碎用度,比如昨晚上辦酒,全是小錢,回雪一個人完全可以搞定。
“還有一件事,還想請二少夫人拿個主意。”管事結果回雪蓋上印的賬本,笑著問道。
織織道:“有什麽福伯您說便是。”
“倒也沒什麽,隻是宮裏的娘娘們傳了好幾次,讓您進宮去,我替您回絕了,但這還是源源不斷的。”
織織了然,想來是為了子嗣,這後宮的女人承擔的不僅僅是需要丈夫的寵愛,還有生下皇子的重擔,隻是如今皇後未懷孕,她也不想讓其他的妃嬪淩駕皇後之上……
“我知道了,稍後我會派人給宮裏送藥膳過去,順便去給皇後娘娘請平安脈,若往後還有人來府裏傳話,你便照常推了就是。”
主動權得握在自己手裏,等皇後順利有孕,她得好好賺一筆,將來多開幾個分鋪子,看誰還敢說哥哥是災星,被她知道,必定好好記上一筆。
小心眼?愛記仇?守財奴?護夫狂魔織織如實道。
提起這個回雪想起一事來,“姑娘別說!在宴會之前,我聽跑堂的小栗子說不少人在雲中館議論咱們少爺呢,說得可難聽了,後來才知道這是謝家的雲中館,現在都讓自家下人來買。”
“去跟小栗子問清楚都叫什麽名字,哪家的。”織織還當真沒打算給這些人好臉看,回雪正愁沒事幹呢,之前把謝家軍餉司的賬本理清楚了,又填了謝正存那邊的銀子進去還進項不少,這幾日打算給將士們做秋衣,正愁沒地方摳銀子,這送上門來的她必須得抓緊了。
回雪點頭,“好咧,我今天就去找小栗子好好問問。”
話說幾人出了府,往雲中館去,在門口下了車,織織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她,一轉頭,隻看到了一群正在等著排隊的小廝和丫鬟,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多慮了,這才入內。
而幾乎就在她轉頭的一刹那,頭頂帶著兜帽的人隱入了巷子中。
九卦解開兜帽,露出了原本的一張臉,一晚上沒睡,他整個眼球都充血了,表情萎靡,看起來有些可怕,若是有人仔細看,還會發現他黑色的披風下麵,穿的是冬天的襖子。
“真是她,真的是她。”九卦自顧自低語,轉身想走的時候,卻直接碰到了一個人。
“你!”九卦詫異,轉身想跑卻硬生生被人拽上了馬車。
車廂內,秦禦倒了一杯茶給他,“喝吧,幾年未見,你在大楚混得怎麽越發不如意了?”秦禦說著,用扇柄挑開了九卦身上的衣服,“看看,你穿的這是什麽,很冷麽?”
九卦將披風奪回來,將自己從頭到腳包裹,“六皇子,多年未見,何必揭人傷疤。”
“咱們都是魏人,異國他鄉相見,怎麽能算得上揭傷疤,說說看,這幾年在做什麽?”秦禦好整以暇得等著九卦回複。
九卦咽了咽口水,旁人不知道這位魏國六皇子,他卻是一清二楚的,表麵上看起來整日裏嬉皮笑臉,無關緊要,就算被遣送到了大楚他也不會有任何的不滿,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卻是整個魏王宮裏最不能忽視的一個人。
“怎麽,啞巴了?忘了當年誰放了你一條生路。”熟悉的腔調響起。
九卦身子抖了抖,轉過身看著秦禦,“六皇子想聽我說什麽,想來小人賤人賤命,這些年你也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有什麽樣的造化。”
秦禦靠在了軟枕上,敞開的衣襟露了出來,雖然還是那副風流多情的模樣,可若是被他這樣子給騙了,真信他純良無害,那便是最大的錯誤。
九卦想了想遇到他之前自己在做什麽,他抬起眼睛看著秦禦,試探性問道:“六皇子是想知道關於謝家的事情?”
秦禦這個人有多大的野心,九卦一清二楚,謝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如今更曝出雲中館乃是謝家二夫人的產業,思來想去,九卦都覺得秦禦是衝著謝家來的。
秦禦摩挲了一下自己傾泄的長發,“算是吧。”他今日本來是想來偶遇織織的,哪知道等了半晌,卻等來了這個許久不見的舊人,且他鬼鬼祟祟盯著織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這才想抓他來問問。
九卦鬆了口氣,總算蒙對了一點。
“這謝爾夫人,乃我同門小師妹,我是來看看她的。”
秦禦突然睜開了眼,“見同門師妹需要悄悄窺視麽?九卦,你是不是還想回魏國死牢裏待著?別忘了如今你還在魏國被通緝呢?”
一提起死牢,九卦渾身一抖,他當年就是伺候秦禦的小太監,後來因為秦禦的緣故,被丟進了死牢裏,在那經曆了非人的折磨,也不知道那天秦禦是怎麽了,居然肯放他走,但是卻要以逃犯的身份,他還記得那時候才八歲的秦禦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然後笑了笑對他道:“我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會被通緝,我想看看你能出去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