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他才是藥引
他想摸摸她的頭發,以為自己會使不上力氣,卻發現自己比之前好多了。
他一動,織織就感覺到了,從夢中驚醒,便開始尋找他。
燭光下,她日思夜想的畫麵就這樣出現了,謝恒睜開了眼睛,雖然虛弱,但還是堅定有力地抱住了她,喚她織織。
“哥哥……”她有些恍惚的伸出了手,苦笑道:“織織又做夢了。”
謝恒啞然失笑,眸光裏皆是柔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沒有做夢。”
織織恍然回神,看著謝恒,眼淚便這樣流了下來,若說謝恒最輩子最怕的是什麽?那便是這個寶貝疙瘩掉金豆子,掉一次他心口就疼一回。
謝恒都顧不得身上衣裳有沒有穿整齊,起來就捧住了她的臉,“不哭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嗯?”
織織甕聲甕氣道:“當然是你不好,謝恒最壞了!”她說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往他身上蹭,抓著他的中衣就狠狠醒了一下鼻子。
謝恒哭笑不得,旁人要是敢拿他的衣服擦鼻涕,按照他的脾氣,沒把人摁進茅坑裏就算客氣了,可對著這丫頭能怎麽辦,打不得罵不得,隻能哄著。
“舒坦了麽,不舒坦再打我兩下,我感覺好多了。”
織織打了個嗝,抽噎道:“當然會感覺好多了,顧叔可是找到救你們的辦法了呢。”
謝恒鬆了口氣,“那麽說,我沒事了?”
織織擦了擦眼淚,笑著道:“對啊,哥哥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你現在覺得怎麽樣,楚家嫂子現在都回家了呢,還有程星洲跟裴子晉,他們身上的紅斑也都下去了。”
謝恒根本不知道外麵居然還有這麽多人都感染上了,他心疼得看著小姑娘,“那織織一定很辛苦吧。”
“當然辛苦啦,沒有哥哥,才是最辛苦。”她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又紅了眼圈,謝恒隻好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想了好幾日,總算是把人抱在懷裏了,他心頭一塊石頭下去,語氣也越發柔和,“不難受了,嗯?既然程星洲他們都好了,我也很快會好起來的。”
織織破涕為笑,在他身上蹭了蹭,“嗯。”
張媽一進來就瞧見和兩個孩子不成體統的樣子,笑著埋怨道:“像什麽樣子,雖然說這藥出來了,但也不能摟摟抱抱呀。”
張媽一直都想糾正他們這破習慣,總是也糾正不過來,謝贇等人更是樂見其成,倒是顯得她不通情理似得。
可張媽心裏還是惦記著織織若是往後想著跟謝恒有以後,謝家那一關不知道怎麽過,自然是會要為姑娘家的名聲長遠打算,何況得謝恒這樣的嬌寵長大,往後要找一個平凡的夫婿,度過一生,哪個女子還能接受?
張媽這一番良苦用心,兩個小的自然感覺不到,既然疫情有了解決的方法,大家也都百無禁忌了,就等著全城解放,可以好好慶祝一番,而且這次雲中城也算立了大功一件,張淼都開始寫奏疏了,要給顧寧嘉獎。
顧寧自然是避之不及,他一個隱世之人,不過就是為了看護謝恒才留在雲中城,誰要那勞什子嘉獎不嘉獎的。
張媽說起來還打趣他,“分明是尾巴都翹起來了,還要裝不在乎,你那顧叔就是麵子比天大!”
說著,將食盒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這都是你愛吃的,我問過了,如今藥效快,吃這些不打緊。”
張媽說著也坐了下來,看著織織端過碗筷喂謝恒。
兩個孩子都是她看著的,當成心肝肉來疼的,如今兩個人都能好好的,怎麽能讓她不開心。
張媽坐了會,見他們一時半會吃不完,便退了出來,正好謝贇在院子門口等著,她趕緊迎了上去。
“好了好了,能起來吃飯了,真是謝家祖宗保佑,少主命不該絕。”
謝贇也鬆了口氣,“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今晚你也能睡個好覺了。”張媽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看向了彼此,又默默低下頭輕笑,他們所求不多,隻要家裏一切平安,謝恒跟織織健康長大就好。
織織本來想趁著沒人跟謝恒一起睡的,可是到了時辰張媽就來趕人,愣是將她提溜回了房間洗刷幹淨塞進被窩,並且還耳提麵命給她上了一堂課,女子不可與男子有肌膚之親,名節為重。
織織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讓她不吃謝恒的豆腐,太難了,謝恒就是她碗裏的那塊肉,每日不看著就心癢癢。
張媽說了好半天見她眼睛有點發直,歎了口氣便決定往後潛移默化好好教。
小姑娘確實是累,一躺下便睡了過去。
當天夜裏,她便做了一個夢,夢裏雲中城街道上一片狼藉,每個人都拿著武器,雙眼血紅的堵在謝家門口,要償命,要將謝恒焚燒。
她哭著拉著謝恒,卻擋不住那些人衝了進來,就連院長也逼著謝恒去死。
“院長,院長不要抓哥哥,你們為什麽要抓哥哥。”
那些人看著她,目露凶光,“他才是藥引,他才是真正的藥引啊!”
她倉皇無措得搖了搖頭,“不是,哥哥不是藥引。”
“那為什麽就他好好的?就他沒死!其他人都死了!”他們怒吼著,激動著拖著謝恒往外走。
“哥哥!哥哥!——”
她哭著喊著追出去,到了大街上,卻一個人也沒了,她茫然得環顧四周,卻出現了一串鈴聲。
“我才是你的哥哥。”
她轉過身,看著迷霧中的一道身影,輕聲問道:“你是誰。”
“我叫……”他說的好輕,織織湊近了想聽清楚,他已經跑開了,她大聲喊道:“你去哪裏,你把我的哥哥弄哪裏去了?”
“問問你的心吧,誰才是你的哥哥。”
問問我的心,她好像突然被人撞倒在了地上,無數人踩著她的身子跑到了前頭,她手上的鐲子也被人踩斷,露出了裏麵的液體,那些液體順著她的手往下流淌,她的眼裏便隻剩下了一片黑暗。
“姑娘!姑娘!”流風的呼喚聲越來越大聲,織織茫然的睜開眼,流風才鬆了口氣,“姑娘怎麽睡得那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