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人,我是冤枉的
陸鳴現在哪有功夫顧得上哄她,他沒想到這縣官竟然非要為謝恒主持公道,他想了想,立刻對身邊的人說了兩句,讓他們趕緊換個說辭。
陸家的侍衛其實也想到了,還不等人來教便道:“大人,別的不提,好好一個人怎麽會突發心疾,指不定便是謝恒給嚇得啊。”
“是啊,嚇死難道就不是罪了不成。”
縣官早就忍夠了這幫妨礙他官運亨通的蠢貨,但是驚堂木剛甩出去了,手上暫時沒有趁手的器物,幹脆跳腳起來,抓過一旁衙差手上的刑棍就親自衝了上去。
“你個王八犢子你還敢跟本官強嘴是不是?!”
師爺一看自家老爺這暴脾氣兜不住了,趕緊放下紙和筆衝了過去,“大人大人,這麽多人看著呢,您冷靜一點。”
縣官老爺朝陸家的侍衛啐了一口罵道:“死於心疾的原因還了去了,我大楚律例裏可沒一條寫著打了麻穴還得為人賠命的道理,換句話說,是不是你們家公子在背後搞了什麽小動作,收買仵作,攀誣無辜良民,你們家那侍衛能是清清白白死的麽?胸口的棍傷是哪來的?謝恒所說,他隻是打了麻穴,也就是並未攜帶武器,本官一看這裏頭貓膩大得很呢!來人啊,大夫怎麽還沒來呢!這南溪鎮是去盛京請大夫了不成?”
這縣官老爺一聲吼完,果然那大夫也提著藥箱跑過來了,衙差趕緊把藥丸拿過去給他看,那大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照著藥丸的藥效開始說了。
“大人,小民手上這個藥丸,是急方,一般是病情嚴重,有些無法控製的病患用來穩固病情的。”大夫沉聲道。
縣官一聽,冷笑了一下,“急方?你是說這個人本身就命不久矣了?”
大夫點頭,“吃上這種藥了,一般也是病入膏肓了,適合在家臥床休息。”
縣官指著陸家的人道:“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你們讓他當侍衛,我看想害死人的不是謝恒,是你們家主子,人在哪呢,給我帶上來問一問,妨礙本官辦案,影響公堂公正,可知不知道頭頂還有大楚律例四個字!”
陸家的侍衛沒想到這縣官老爺的屁股就是歪的,一門心思的向著謝恒,當真是有理也無處說去。
“大人,這人有心疾他不說我們怎麽知道。”
“你們不知道,難道無辜百姓就應該知道?萬一這路上磕著碰著當場病發了,是不是也要被你們這麽胡攪蠻纏的罵上一頓。”縣官說完,這南溪鎮的仵作也被人照過來了,縣官一掀開官袍衣角,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給我仔仔細細的查驗,告訴我致命之處到底是哪裏。”
這邊等著驗屍結果,這邊縣官見陸家的人開始蠢蠢欲動,譏諷咒罵道:“當真本官的麵還想冤枉好人,你們想都不要想!那陸家能做主的呢?怎麽還沒去找。”
衙差們可不敢得罪縣官,摁著謝家的侍衛就問。
倒是有一個架不住,指了指陸鳴所在的馬車方向,陸鳴一直在用眼神看著這邊,當下見躲不過去了,便幹脆準備下馬車,去會一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縣官大人。
柳沁連攔都不敢攔著,隻希望這件事能妥善解決,不然自己可是要被這個陸鳴害死。
陸鳴一下馬車,就對周圍的百姓微笑頷首,算得上彬彬有禮。
都說人的第一印象很是要緊,大家看看陸鳴再看看謝恒,那感覺就不對味了,雖然這相貌上謝恒更勝一籌,可是這位陸公子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汙蔑人家殺人的人啊。
陸鳴走上來,很敷衍的行禮,更表示自己有舉人功名,自然不用下跪,倒是縣官挑高了眉毛,不鹹不淡的從鼻孔應了聲,讓他站一邊去。
等會再好好審問他。
這邊南溪鎮的仵作檢查得也差不多了,他的手法比卓進更快速簡潔一些,至於原本縣官帶來的仵作,已經跪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浸濕,若是再來一次,他恨不得從未收過這等子黑心錢。
但是該來的總會來的,仵作起身,行禮道:“大人,小人已經查驗完畢,這位死者的確是死於心疾,但是也有部分是內髒破裂,致命處乃是胸口與後背的棍傷,並且這棍傷還用了敷麵的珍珠粉蓋過一層,遮掩了不少,若不是用手指用力去觸碰,是無法察覺的。”
周圍的百姓嘩然,若沒貓膩,還給屍體塗粉做什麽,想必是這位看起來年輕俊逸的公子哥沒能給謝恒一個教訓,所以估計回去打了自家的侍衛,把人半夜給害死了,又氣不過,想栽贓到謝恒的頭上。
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縣官指著陸鳴點點頭,“好樣的,膽子挺大,可知王法二字怎麽寫?”
陸鳴被這麽多人指責,他卻還想再辯一辯,可是他的口才如何能比何良平好?
何良平沒讀書前他娘便是吵遍全村無敵手,他也完美的繼承了這一特長,直接道:“大人,此人不配為舉人,做出這種陰謀算計,藐視王法的行徑,還請大人革除他的舉人功名。”
要不說打蛇打七寸呢,專捏軟肋,陸鳴仗著自家的父親,一般的懲處他壓根不怕,可是舉人的功名若是革除,自己這一輩子也便毀了!
陸鳴這才有些後怕,“大人,我也是不知道家中侍衛有如此隱疾,至於銀票,想必是他們自作主張,我完全不知情,還望大人明鑒,我父親時常教導我,身為河東節度使的兒子,絕對不能仗勢欺人,所以昨日,許多百姓也都看到了,是謝恒單方麵在打我一人,我早上起來侍衛便死了,我當然會想著是謝恒做的,是我沒弄清楚,還望大人三思。”
好家夥,縣官看著師爺一個勁對自己擠眉弄眼,在罰與不罰之間反複糾結。
原本想著要麽給河東節度使一個麵子,可是最後等看到謝家的暗衛給自己使了個眼色,他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畢竟有謝家在,一個節度使他已經不放在眼裏了。
縣官:我太難了!
妹導:你還有甜心仵作呀!
縣官: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