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劍所指 三
奉秋魚覺得自己被驚走了三魂六魄。星月白不是被打暈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不成這一切隻是這女人的一項計謀?
“你很弱啊,可是會被殺掉的哦。”有人在耳邊輕柔的聲音。奉秋魚一愣,太弱以致於被殺嗎?也對,在自己如此虛弱的情況下還受人挑戰,自己大概不能活了。他眼前浮過一些歲月的影子,時光在腦海裏飛逝。
記憶裏的那個冬可真是寒冷,冬日裏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大街上的人們都裹著圍巾,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厚手套,不時往上哈氣。奉秋魚走過銀色的信箱,在高樓大廈中穿行。他離開了許多城市。此刻他身無分文。
他看到幾個衣裝襤褸,被人販子拐賣的在城市中討乞的孩子。他們的手被凍得通紅,全身被冷風包裹,他們也隻有破破爛爛的衣服。
他當然見過販主,那販主是這麽的,隻有太過弱的人才能得到施舍。
孩子們太冷了,但他們碰到人就會:“請您行行好吧,給我一塊硬幣吧。”
他們在迷茫中前行,在洶湧人群中行走,感覺連身體似乎都不屬於他的了。他們會突然頭部遭到重擊,他們如果抬起頭,就會有一把掌打得他們差點摔倒,他們會明白自己撞到人了,他們大多連忙道歉。然而總是會有人把他們拖到路邊,猛然毆打,他們有可能會被打得遍體零傷。但他們不能反抗,首先他們沒有力量,其次他們不能惹出是非。就這樣,施暴者沉醉在欺負孩的快感當中。
奉秋魚實在看不慣有人恃強淩弱,他性就有一股荒謬的正義感,他有時會虛張聲勢嚇走施暴者。他看著那些或憤怒或沮喪的臉,蹲下道:
“弱者生就會受到欺淩,身為弱者就要挨打。”
“所以,任何人都不要成為弱者。”
孩子們或猶豫或不解,但多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
奉秋魚苦笑,自己也淪為弱者了嗎?不,這不對。
靈魂像是被撕裂,那紫色的劍已經抵達額心,奉秋魚的眼中映射出狂暴的怒火,黑衣泛起波浪,奉秋魚在波浪下起舞!
他的短刀以45度角向上斜斬出一段血紅色的弧,隻看見刀身在彎曲。因為高速使它瀕於斷裂。奉秋魚收刀道:“我弱不我自欺!”
紫色人影支離破碎,淡色的血液狂噴,似乎仰而歿。一陣塵霧喧囂,似乎慶賀紫影的轟然倒地。
奉秋魚筋疲力竭,雙腿發軟,跪倒在地,血氣彌漫,身體酸痛,但居然有勝利帶來的快感,但是他站得如標槍一般。
他執刀,站在原地,眼晴裏藏著猛虎也顯露刀劍。奉秋魚望向四周彌漫的塵霧道:“都出來吧。”
成百上千的紫色人影應聲而出,鬼魅一般地在奉秋魚四周遊蕩。這是群狼的戰術,尋覓時機,伺機而動。
奉秋魚先出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帶出這翩翩的連影,凡人幾乎隻能看見黑色的流光。但這束流光穿過了紫影,瞬間打破重圍。連奉秋魚自己都隻覺得聽到了雷鳴。
這是【動若雷霆】。
這是一種步法,以消耗罡勁來給人提供無比快的速度,但同時也給使用者帶來極大的負擔。因為雙腿的超負荷運轉而受傷,輕則不能動彈,重則導致殘廢,短時間內無法使用雙腿。其次,次功法消耗大量罡勁,一身罡勁匯聚在腿上,極是浪費。其三,此功法消耗元氣。短時間內元氣大傷必須靜養調節。而這段時間極是浪費時間。
奉秋魚一劍縱橫十五人。
“還得斬殺多久?真寂寞啊,似乎在斬殺時間,就一直這樣斬殺下去麽?”
似乎沒什麽不行,但難道我能把時間用在斬殺時間上麽?為什麽不停下來呢,真是夠累的了。那麽……停下來吧。
突然流光頓住了!成百上千的紫影察覺到這是最好的進攻時機,他們閃爍起來,如惡狼撲食。
奉秋魚笑了:“讓我把你給點燃吧。”
…………
在很遠的地方,有人負手而立,他站在懸崖上,頂著皓月在空,俯視烈日生升起。
“點燃了嗎?”那人發出一道蒼曠幽遠的歎息,他喃喃道:“原來這就是你的決意啊,真是接近智障的無畏。這也是真實的你啊。”
他向前跨了一步,腳下是無限虛空。
奉秋魚拔刀,刀身出鞘一截,上麵附著烈焰,烈焰開始漫延,灼燒奉秋魚自己。燒殺萬物的功法,必須以焚燒自己為代價。
他的眼睛冷酷而決然,帶著君王的無情與霸意,肌肉上的衣服被雄雄烈火所取代,黑火在身上焚燒,身上居然留下黑色的傷疤,看上去就像黑色的刺青。
以他為中心的領域陡然擴張,延伸開來。在直徑約50米的領域內,神鬼灰飛煙滅!
紫影奔赴領域立刻被燒殺,剩餘的影子都不敢再造次,但它們似乎下定決心背水一戰,於是等待他們的隻有黑色的聖火!
黑火停熄,奉秋魚渾身嚴重被燒傷,形貌難以見人。大大的蜘蛛一般的黑痞痞爬滿了身體。他遭受難以忍受的痛苦,感覺靈魂已墜入煉獄的熔漿當中。
這就是他的靈魂力量,其火可焚壞金石,毀非人之物。
奉秋魚居然還有力量站立起來,他強撐著站看,看著眼前緩緩走來的女子,揚眉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人嫣然一笑:“你難道會不認識我嗎?”
奉秋魚神色複雜:“你不是星月白。”
他堅定道。
那女人拍手道:“我的確不是你所認識的星月白,我叫琴月陽。聽你與那個人有關係,過來看一看。”
奉秋魚冷冷道:“那你看夠了嗎?”
琴月陽淡淡道:“你破了我的幻境,這讓我很驚訝。千百年來人們都是乖乖地遵守規則來破解。但這樣就算逃脫也已經被我所用。”
她眼神越來越冷,神色居然有一絲淒厲:“可你居然打碎了規則,破壞了秩序,讓幻境無法存在……你是百年來的才。”
她丟來一塊符,道:“收好。以後會有用。”
奉秋魚沉默了一會兒,問:“我可以走了嗎?”
琴月陽嫣然一笑,眼波流轉,她俯下身子。細細端詳奉秋魚一會兒,拍了拍他的臉,:“長得真帥。”
四周轟然破碎,如玻璃被轟成渣,每一寸空都是碎渣。奉秋魚發現,自己躺在獄門口,身邊躺著星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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